第二十九章 敢死隊
安靜片刻之後,有人開口說話了:“你們說,這具棺材裏麵會不會藏著寶貝呢?”
有人附和道:“依我看呀,這具棺材藏得如此隱秘,死者生前一定是達官貴族,棺材裏肯定有價值連城的陪葬物!”
一聽棺材裏可能裝著寶貝,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流露出貪婪的光芒。在財富和欲望麵前,剛才的那些危險早就被人們拋到了腦後,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隻剩下那具淩空懸吊著的黑色棺槨。
有人興奮地提議道:“要不我們把棺材打開看看?”
其他人紛紛附和:“好呀!好呀!想個法子把棺材弄下來吧!”
古枚笛鄙夷地說道:“這都是些什麽人呀!”
我轉頭看著葉教授,葉教授說:“雖然我對這具棺槨也充滿了好奇,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具棺樽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還是不要招惹為妙。我們走吧,任這些魯莽無知的人留在這裏折騰吧!”
說實話,之前這群村民給我留下的印象並不深,我對他們的評價是樸實粗獷。但是現在,我卻看見了人性裏麵醜陋的劣根性,我是一刻鍾也不想留在這裏,看著這些人貪婪的嘴臉我就覺著惡心。
我們也沒說話,自顧自地往平台下麵走去,想要乘船離開。趁著現在鼠群消散的時候我們還能夠開船出洞,要是待會兒鼠群再冒出來,我們就隻能等死了。
“哎,你們去哪裏?”於光煒從後麵追了上來。
我沒好氣地回答道:“當然是離開這裏,我們可不想在這裏坐以待斃,淪為那些老鼠的食物!”
於光煒跑到我們前麵,張開雙臂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你們不能走!”
我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你想做什麽?”
於光煒說:“山羊先生說了,你們不能擅自離開這裏,否則黃河大王會生氣的!”
古枚笛道:“我們又不是送鬼親的人,跟黃河大王可沒有什麽幹係!”
於光煒說:“不行!山羊先生說了,不準你們離開這裏!”
我之前對於光煒的行徑一直抱有很大的意見,當下不由得大為光火:“山羊先生,山羊先生,你張口閉口都是山羊先生,山羊先生是你姥姥嗎?你自己沒長腦子嗎?”
“混蛋,住嘴!”幾個壯漢提著腰刀來到我們身後,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不過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膽怯的神色,我問其中一名帶頭的壯漢:“這是什麽意思?你們想要做什麽?”
葉教授挺身而出,抱拳作揖道:“各位好漢,咱們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緣之人,動不動就拿刀子,有些傷感情了。就是天大的事兒也逃不過一個理字,我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無意得罪了諸位,還望告知緣由!”
山羊先生緩緩走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諸位兄弟想請幾位幫個忙!”
古枚笛冷笑道:“你們這是請求幫忙的態度嗎?那你們這裏的風俗還真是奇怪咧!”
“臭婆娘,竟敢對山羊先生不敬,你找死嗎?”帶頭的壯漢指著古枚笛厲聲罵道。
“你……”古枚笛柳眉一豎,立馬就要發作,葉教授豎起手掌,示意古枚笛住嘴。
古枚笛壓低聲音,憤憤地說道:“這些個野蠻子,本姑娘遲早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葉教授衝山羊先生抱拳道:“不知山羊先生想讓我們幫忙做什麽?”
山羊先生捋了捋胡子,那張如同樹皮般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絲奸險的笑意,他指了指懸吊在空中的那具黑色棺槨道:“昨兒個聽說你們幾個是專業的考古人員,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開棺!”
開棺?!
我們惱火地盯著山羊先生,沒有想到這老頭子竟然這般狡詐,貪圖棺槨裏的寶貝又害怕棺中暗藏危險,所以要我們做他的“敢死隊”,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老狐狸。
葉教授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處事波瀾不驚,他莞爾笑道:“山羊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對那具棺槨沒有半點興趣。再說了,機關是你們發現的,就算棺槨裏麵有什麽寶貝,你們自己合著分了就是!”
山羊先生冷冷說道:“我不管你們對那具棺槨有沒有興趣,反正我和我的兄弟們對那具棺樽都很感興趣,要是真找著寶貝,那也得算你們一份!葉教授,你不會連這點小忙都不幫我們吧?”
山羊先生挑了挑眉毛,那些壯漢立馬持刀向我們逼近了一步。
“別過來!誰過來老子第一個打死他!”爺爺舉起獵槍,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現在我們隻有兩種選擇,一種選擇就是拒絕山羊先生的要求,然後跟他們的人展開一場大火拚。第二選擇就是答應他們的要求,選擇妥協,至少可以獲得暫時的安全。但是對方足足有二十號人馬,要是發生火拚的話,我們肯定是打不過的,所以思來想去,目前最穩妥的辦法隻有選擇妥協。
葉教授對目前的局勢自然也分析得非常清楚,他嗬嗬笑了笑:“山羊先生,我們可以幫你開棺!不過開棺之後,你得放我們離開!”
山羊先生頷首道:“這個自然!”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砰!
一個壯漢翻轉刀把,衝爺爺發動了突然偷襲。
爺爺猝不及防,獵槍脫手掉在了地上。
不等爺爺反抗,兩把雪亮的腰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頓時怒不可遏,朝著山羊先生撲了過去:“你們他媽的想要做什麽?”
兩個壯漢凶狠地攔住了我,冰冷的腰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你再他媽嚷嚷就給你放放血!”
山羊先生揮了揮手,兩個壯漢放開我,我呼哧呼哧,發出沉重的喘息聲。
山羊先生頭也不回地說道:“年輕人,你放心,隻要你們老老實實的,我就不會傷害你們!你們三個負責開棺,你爺爺留下給我們做人質,反正他又不是考古人員,免得上去添亂!”
我回頭看了看爺爺,爺爺衝我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咬著嘴唇點點頭,在心裏默默說道:“要是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讓這幫孫子血償血還!”
我們回到平台上麵,經過簡單商議,我們決定借助懸掛在空中的青銅鎖鏈爬到棺槨上麵去,這是通往棺槨唯一的方法。
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條青銅鎖鏈就掛在魚骨廟上方的洞穴壁上,我們脫下外套,從背包裏摸出狼眼和折疊式工兵鏟,這都是出發之前我們在網上購買的探險裝備,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我們把折疊式工兵鏟別在腰後,戴上黑色的戰術手套,徒手爬上了魚骨廟。
我和古枚笛都是練家子,攀爬對於我們來說不算難事,我們很快就爬上了魚骨廟。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年近五十歲的葉教授竟然也是身手矯捷,攀爬的速度絲毫不比我們年輕人慢。
我和古枚笛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厲害!”
葉教授說:“走南闖北那麽多年,多少也學會了一些三腳貓功夫,要不然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說完這話,葉教授指了指頭頂上方的青銅鎖鏈道:“我先來吧!”
話音剛落,葉教授深吸一口氣,喝呀一聲騰躍而起,雙手緊緊握住了青銅鎖鏈。然後腰身猛地發力,抬起雙腿勾住了青銅鎖鏈,整個人很靈巧地倒掛在了青銅鎖鏈上麵。緊接著,他雙手交替著,如同遊蛇一般,輕盈敏捷地沿著青銅鎖鏈往前爬去。
古枚笛道:“葉教授可真是老當益壯呀!”
我點點頭:“你先上吧,我來殿後!”
古枚笛輕叱一聲,騰身躍起,穩穩地倒掛在了青銅鎖鏈上麵,然後衝我說了句:“拓跋孤,跟上!”
我搓了搓手掌,也跟著高高跳起,在抓住青銅鎖鏈的瞬間,我借助跳躍之力,腰身順勢往上一挺,就像一隻大蝙蝠,嘩地掛在了青銅鎖鏈上麵。
青銅鎖鏈冰涼刺骨,即使隔著戰術手套,我的雙手也很快就被凍得麻木了,每往前移動一步都非常困難。不僅如此,青銅鎖鏈的表麵還凝結成一層寒霜,除了寒冷之外還很滑手,這大大增加了我們爬行的難度。
但是不管怎樣,我們也隻能咬牙堅持住,誰也不敢有半點鬆懈,從這麽高的空中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就算運氣好落在水潭裏麵,指不準會驚動食屍鼠,到時候被鼠群啃得隻剩一堆白骨,結局可就更慘了。
另外,我們師徒三人還必須要注意爬行動作的一致性和協調性,如果各自行動,懸空的青銅鎖鏈就會晃**的很厲害,不僅增加我們爬行的難度,同時也增加了墜落的危險性。所以我們基本上是喊著口號爬過去的:“一二一,一二一!”喊一的時候,三個人同時伸出左手,喊二的時候三個人又同時伸出右手,一左一右,雙手交替著往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