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段程豔的自白
實際上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就是審訊者跟被審訊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愫,可不知道怎的,她竟然越看我越臉紅,就好像是有些緊張似的。
看到她這樣,我忙是低下了頭,不再看她,卻還是在為她治療著身上的傷。
最終,在我的陽氣加持下,段程豔小腹處的傷痕慢慢愈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著,看到自己的傷口居然可以這麽快的恢複,段程豔好似也是被嚇了一跳,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段程豔歎了口氣,好似是屈服了似的。
“我能是什麽人?我是黃大勇而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敲頭匠,哪裏有第二層的身份?”我自嘲的一笑,淡淡的說。
見我這麽回答,段程豔不屑的笑了笑,好似是根本不相信我的這套說辭,見她不相信,我也懶得跟她廢話,幹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床邊,叫醒了淩霄芝,雖然我也知道叫醒她之後段程豔就要受刑了,但沒辦法,誰讓她差點把我們害死呢。
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當段程豔再一次經曆了自己的心魔之後,她選擇了跟我們談判,而這時,淩霄芝則是坐在了床邊,聽著段程豔講起自己的故事。
原來,段程豔也曾經是杏花營村人,八年前,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本省的著名醫科大學,本來畢業之後的前途應該是一片光明,可不知道為什麽,本來願意應聘自己的醫院選擇了拒收,在無奈之下,她隻好是先回到了村裏。
一個大學生,父母辛辛苦苦供她到了畢業,為的是什麽?為的還不是出人頭地,所以當時段程豔的父母在聽到段程豔沒有找到工作的時候,心裏別提是多著急了,而恰好在這個時候,當初的村長,也就是害死柳燕的那個老村長,上門了。
她告訴段程豔的父母,雖然段程豔暫時不能去省裏或者市裏的大醫院上班,但她大可以去鎮上的醫院工作,而他恰好有這樣的關係,可以把段程豔保送進去。
村長的一席話難免讓當時陷入絕望的一家人重新燃起了希望,為了讓段程豔能去鎮上上班,他們可是沒少去村長家裏送禮,可那時候的他們都不知道,當段程豔進入鎮醫院後,真正的噩夢就開始了。
起初,段程豔在醫院裏幹的也還算是不錯,雖然是實習大夫,但好在工資及時,風吹不著雨打不著,這便已經讓一直是農民的父母為她驕傲了,但萬萬令段程豔沒想到的是,三年前的一個雨天之後,她的命運開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當時村子裏的人都盛傳村長在村子裏養小鬼,借助小鬼來幹掉自己的敵人,但作為醫者,堅信無神論的段程豔來說,她從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她的字典裏,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神神鬼鬼。
那個雨天,段程豔接到了來自村長的電話,村長告訴段程豔,村子裏柳寡婦家的閨女上吊自殺了,而這個柳寡婦自然也就是柳燕的母親,所謂上吊自殺的人也就是柳燕。
接到村長打來的電話後,段程豔跟鎮上醫院裏的幾個同事趕忙坐著救護車往杏花營村趕,她告訴我們,當她看到柳燕的時候嗎,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柳燕的七竅均是已經滲出了鮮血,就連舌頭也伸出老長。
按照段程豔在醫院裏長期接觸的病人來看,這的確是上吊自殺之後應該有的反應,本來接到了這樣的病人之後,醫院裏是有權利報警的,畢竟死者的死有蹊蹺,可就在那時候,村長卻單獨把段程豔叫了過去。
段程豔說著說著,雙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看樣子是不想回憶那一段往事。
見她滿臉的難過,我本想讓她休息一會,可淩霄芝卻朝著她甩過去一個繼續的眼神。
此時的段程豔早已經對淩霄芝是怕的要死,所以,她隻好是繼續講道:“那天,村長遞給了我一個大紅包,她告訴我,柳燕的死隻能以自殺定性,也不需要報警,要是我聽話,這紅包裏的一萬塊就歸我了,要是不聽話,那麽我全家都得死。”
段程豔的眼裏含著淚水,看樣子是快要哭出來了一般,雖然她沒有說的多悲慘淒婉,但我卻能理解她當時的那種感受,為了錢,為了家人放棄自己所堅持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然後呢?你做了什麽?你把錢收下了?”淩霄芝冷冷的問道,臉上滿是不屑。
我很了解淩霄芝,她是一個十分在意規則的人,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為了錢或者利益出賣自己的靈魂,所以現在她心有不悅,也算是正常的。
“我不收下又能怎麽樣?你覺得我隻是為了錢嗎?從村長要給我錢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明白,柳燕妹妹的死因根本就不是上吊自殺,而是被人害死,可我又有什麽辦法?我總不能為了一個死人,而放棄我的家人吧。”段程豔痛哭流涕的說著。
這時候我扯了一張紙,遞到了段程豔的手裏,沒有了繩子的束縛之後,段程豔的身體癱軟了不少,看樣子,她的堅強已經全部被摧毀,剩下的完全是一個小女人的姿態。
從段程豔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我跟淩霄芝了解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那就是當時決定柳燕死因的原因並不是鎮醫院裏的某位醫生起了歪心思,而是來源於村長的壓力,才導致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事情從這一刻開始,開始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了,如果段程豔沒有說假話的話,那麽她也應該是被逼迫她,她也應該是一個受害者,可為什麽她還要讓我們再回墓地調查呢?她手裏的娃娃又該怎麽解釋呢?是從何而來?
懷揣著這些疑問,我從淩霄芝的包袱裏拿出了那個娃娃,當段程豔看到那個娃娃的瞬間,臉色當即嘩然大變,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