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升天
那個人影逐漸清晰，是個中年男人，有些微微發福，身材不高，約莫一米七左右。身上穿著一身便裝，幹淨利落，大方得體。
了然說：“我是靈虛道長的弟子了然。這是白川的兒子白冬。”
那個中年人，也就是崔判官拱拱手，客氣地說：“失敬失敬。兩位都是名門之後。”
我心想，原來我爸爸在這個世界一文不名，在那個世界卻是大名鼎鼎。
我和了然也同樣還禮。
崔判官一看就是文化人，可比黑白無常的態度好多了。不過，態度好未必好說話。這點我也是明白的。
了然說：“崔判官，我和白冬最近做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崔判官點點頭：“聽說了。白冬的父親白川和黑白無常在閻王麵前對峙，把事情都說了。”
我立刻問道：“那結果怎麽樣？我父親有沒有受到牽連。”
崔判官哈哈大笑：“你父親和閻王是好朋友，他怎麽會受到牽連呢。隻不過，黑白無常很生氣。畢竟被你父親的天火術燒得灰頭土臉的。被我們這些人好一頓笑。至於結果，就是你父親保證你們會把那兩個女鬼超度了。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我一聽這話，立刻鬆了口氣：“那就好了。”
了然說：“崔判官，我找你來正是為了超度那兩個女鬼。”
崔判官聽了一皺眉：“怎麽？你堂堂靈虛道長的弟子，竟然搞不定兩個女鬼？”
了然擺手：“當然不是，要想強行超度她們，自然不是難事，然而，要想讓他們了無遺憾地進入六道輪回。這反倒不好辦。嗯。其實，就是謝楠，您應該看過資料，謝楠有個孩子，也是鬼。他們母子倆個相依為命……相依鬼命這麽多年了。不忍心分開。所以……”
“所以，超度的事情就不行了？”崔判官說話的口吻立刻生冷起來。
了然說：“不是這樣，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她們母子倆個不願意分開。那好，就讓他們轉世輪回之後也是母子。”
崔判官皺皺眉，臉上顯現出迷惑的表情。
了然繼續說：“我知道，六道輪回之時，崔判官可以控製時空進度，也就是說，你可以讓謝楠和毛毛一同進入輪回轉世，但是，謝楠可以比毛毛先出生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這樣一來，等到毛毛出生的時候，就可以做謝楠的孩子。”
“這……這是違規的。”
我上前一步：“崔判官，你雖然是陰司的判官。說到底也是神職。既然是神職，就要有慈悲之心。這點事情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他們來說，莫大的恩典。”
崔判官在我麵前走了兩圈，忽然抬起頭，看看我們。
“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我和了然同時點頭。
崔判官歎口氣， 說：“好吧，看在我和靈虛道長還厚白川的交情份上，就幫你們這一次。也算是做好事。”
終於等到他這句話，我和了然高興得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還是在清風觀，我們把謝楠和林婷找來。了然把計劃和他們一說。毛毛立刻興奮起來。
“是真的嗎？我和媽媽即便轉世了，也會在一起？”
我點點頭，說：“是，那邊崔判官已經同意了。”
我覺得，崔判官不像是會騙人的那種人。他說能行，就應該能行。
謝楠摸著毛毛的頭，她輕輕地說：“那就好，我和毛毛絕對不要分開。”
了然說：“就知道你是這樣，沒問題。”
林婷看著他們，忽然自怨自艾地歎口氣。
我問她怎麽了。林婷很瀟灑地聳聳肩，無奈地攤手：“我這輩子交了那麽多男朋友，結果，我死了，一個來看我的都沒有。唉，怎麽說呢，真是薄情寡義。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個猴急著上床，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切，老娘下輩子不當女人了，我要做男人。我要做個大渣男。”
我心想，你這輩子不就是一個披著女人皮的渣男嗎？還用得著等下輩子。
她走近我，微微一笑：“走近一看，你還挺帥的。喂，弟弟，你要好好把握機會，早日把那個叫趙晗的女孩推了，生米做成熟飯，最好一次就讓她懷上，這樣她爸爸就不好說什麽了。畢竟是大富豪，要臉的。”
我連連點頭：“是，你說的對。我……我找機會吧。”
她笑著說：“就是，做事要果斷！別婆婆媽媽，對付那種純情少女就是這招！千萬要狠下心來！別當什麽君子，當君子的最後換來的就是一句你是一個好人。我上學的那會，最喜歡說這句話了。”
對，我看得出來，你上學的那會絕對是個綠茶婊。
了然開始超度儀式，再次設壇作法。他的手裏抓著桃木劍，劍尖上刺著黃表紙符咒。桃木劍晃動，那些符咒頓時燃燒起來。他用力一揮，桃木劍上的黃表紙帶著火星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忽然吹起來了風，風卷著著火的黃表紙形成了一個旋風。旋風把林婷，謝楠還有毛毛包裹起來，升空而走。
我對著天空中越來越遠的他們揮揮手。
“再見了。”
漸漸的，他們消失了。
我忽然不明白。
“他們不是輪回轉世嗎？為什麽要升到天空之中呢？”
了然說：“輪回說的是六道輪回，而六道輪回之所是在天上的，地下的隻有陰司和地獄。其實，大多數人都不完美，但都算不上道德有虧。地獄是給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準備的。”
這話說的也對。
我笑了聲，問他：“你是去過那些地方嗎？”
了然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哪去過，不過，我師父去過。你爸爸或許也去過吧。”
“不是或許，是一定。我真沒想到，他有那麽大的本事，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怪老頭而已。原來，我爸爸這麽德高望重。”
我想起崔判官在聽到我是白川的兒子的那一刻，竟然肅然起敬起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是他兒子而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