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聖山

這個聲音是那個小道士了然的。

我心想,這個家夥來了,估計又是沒有什麽好事。

外麵的敲門聲更響了。

“白冬,你在裏麵吧。我知道,你開門啊!”

我跑過去,沒好氣地把門拉開。

“有什麽事情?你怎麽就那麽陰魂不散呢?”

了然對我笑了笑,說:“你既然知道我陰魂不散,那就放棄抵抗吧。”

他一拉我的手:“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一甩手:“什麽地方啊?賓館?酒店?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潔身自好,別說和男人, 就是和女人,我也沒去過。”

想想也真是悲哀。

就我這樣長了個小混混一樣的一張臉,卻從來都沒有做過缺德事,也真是難得。每次戶外直播,主管總是說讓我去搭訕路上遇到的美女。他說,我這張臉就應該做這種事。

靠!我這輩子就是這個命嗎?!

了然拉著我,說:“不去賓館,也不去酒店,我是出家人,還是從天戒。”

我就這樣被他拉了出來,樓下麵停著一輛路虎車,他拉開車門就把我推上去,他坐到了駕駛位,一踩油門,車開了出去。

“這車誰的?”我問他。

“我的啊。”

“你的……”我恨得牙癢癢,特麽的道士都開路虎了?這什麽世道啊。

了然看著,笑了笑 :“你看,我一個道士,還是從小就當的道士,不能喝酒,不能談戀愛找女朋友,還不能穿貴點的衣服,沒辦法了,隻能買輛路虎消遣消遣。畢竟我要跑很多路,開個車比較方便。”

怪不得他每次出現都非常及時,原來有這麽給力的代步工具。

車開出了市區,越開越快,很快進入了山中。

“我們去哪?”

“就是這座山,天聖山。”

了然用下巴指了指前麵。

我想問,到這裏來幹什麽,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反正到了以後就知道了,不用問了。問了,他也不會說。我倒是能確認,這個小道士不會害我。

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向前開著。終於,這輛車在一座小木屋旁停下來。我和他一起下車。小屋裏走出了一個女孩,看起來十八九歲。她一見了然,立刻跑過來。

“了然,你答應我的東西帶來了嗎?”

了然從車裏拿出一個快遞包,扔了過去:“接著!”

我問了然裏麵是什麽。

了然露出了一臉的無奈。

“還能是什麽,讓女人這麽高興的,當然是化妝品了。乖乖,就那麽一點瓶瓶罐罐,花了三千多。”

女孩打開包裹,開心地笑了起來。

了然介紹,這是他的師妹,叫時雪。和了然不同,時雪不是出家人。想想也是,這年頭讓一個女孩出家,真的挺不容易的。那個女孩子願意放棄這樣的花花世界,長伴青燈。

了然問師父呢,時雪指了指小木屋的後麵。

“還能在哪,當然是在瀑布那裏。”

了然對我說:“走吧,我們去見見我師父。”

他的師父就是靈虛道長,我爸爸臨死前跟我提過這個人。我當時就記起來,這個靈虛道長是了然的師父。難道事情真的這麽巧,我爸爸和他師父是生死與共的戰友,而他又和我遇到了?

巧合?未必吧。

我心裏有了一些想法。

跟著了然往前走,很快,我就聽到了轟隆隆的水聲,剛才那個小姑娘說這邊有個瀑布,我又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

瀑布下麵是一個一個湖。了然帶著我沿著湖邊走了十分鍾,終於到了瀑布附近。直到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在瀑布下麵居然有一個人,他端坐在石頭上,雙手合十,五心向天,雙目微閉,神態安詳。任憑瀑布從他的頭上落下,全身都置身水中。

毫無疑問,這是個世外高人。

了然走過去,彎腰施禮,恭恭敬敬地說:“師父,我把白冬帶來了。”

老人慢慢睜開眼睛,緩緩站起來。水流激烈地衝在他的身上,卻絲毫無法對他帶來傷害,甚至連讓他的身體晃動一下都不可能。

他從瀑布裏走了出來,站在我的麵前,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你是白冬?”

他的聲音無比低沉,甚至是有些沙啞。但這種聲音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我點點頭,說:“是,我是白冬。”

他走進我,把眼睛睜得更大,看了我一會兒,他點頭:“不錯,你和你爸爸長得一模一樣。”

提起我的爸爸,我的心裏就是一陣酸楚。

了然對我說:“這是我的師父——靈虛道長。”

我恭恭敬敬地作揖。

“靈虛道長,我聽我爸爸說過你。”

靈虛道長把右手的挽起來,露出結實的胳膊,在胳膊上,有一道和爸爸一模一樣的傷疤。

“你爸爸和你說過這個嗎?”

我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靈虛道長說:“我覺得,他會告訴你。這是當初我們封印魔尊黑天時候留下的痕跡。這道傷疤,會讓我們終生被魔物糾纏,直至死亡,我們都會不得安寧。可是,我和你爸爸都不會後悔。”

他的話無比堅定。我聽了之後,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拍著我的肩膀:“小子,我看得出來,你一定會超越你的爸爸的。我不會強迫你成為驅魔人,你有權選擇不做。但是,因為你的血統。你恐怕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我心想,這話說的太好了。你有權選擇,可是,你有沒有選擇的餘地。那還叫什麽選擇。

靈虛道長轉過身,指著瀑布說:“魔尊黑天就被封印在這座山下。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鎮壓住這個邪魔。我之所以選擇把終日被瀑布衝刷,就是為了避免被魔物襲擊。要知道。這個烙印會招來數不清的魔物。”

他指著右臂上的那個“傷疤”,堅定地說。

看著那道傷疤,我想到了爸爸的最後時刻,他把召喚天火,把自己和魔物都燒成灰燼。

想到這,我對靈虛道長也是肅然起敬。同時,我望著天聖山,對魔尊黑天倒是更有了興趣。為了封印他,竟然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