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虛空
“看心情，就是說你可以隨便提要求，但獎賞的具體內容是根據我的心情來定的。”銀發男子緩緩說道，“所以，千萬想好你的願望，謹慎再謹慎啊！”
“這……”林華頓時無語了。不管是在人間，還是來到這個世界，林華還是頭一次遇上這麽古怪，並且這麽危險的“賞賜”。
話雖如此，但這也是個機會。銀發男子是林華所見過最神秘的存在之一，掌握的知識更是浩瀚似海，隻怕隨便一兩句指點，都能讓林華受用不盡。
但思來想去，林華是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這倒不是說他無欲無求，而是需求太多，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連銀發男子都催促了他一聲。思來想去，林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看大人之前一戰腐屍的時候，明明用的是我的咒術，我的靈魂，但威力和變化根本不是我能比得上一點的。我想請問大人，您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你是要用這個問題的答案作為獎勵？”銀發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差異，問道。
“是，還請大人為我解開心中疑惑。”林華感覺事情有戲，連忙虛心請教道。
銀發男子沉默一會，說道：“好吧。其實那個也很簡單，我問你，你知道虛空嗎？”
“虛空？”
林華腦海中閃過那頭盤踞在虛空中的巨龍，銀發男子發出一聲驚“咦”，淡定不翼而飛，頭一次失了方寸，驚道：“你居然見過它？”
“這…..是。”林華見無法隱瞞，便把自己在諾蘭德攻擊神像，遇見巨龍的事情跟銀發男子說了。銀發男子聽了，久久沉默。
過了半晌，銀發男子的笑聲響起，幽幽地說道：“你居然見過它，還接受了它的一滴血….我還在疑惑你的靈魂也不算弱小，手段卻這麽差勁，原來如此，這下我算是懂了。”
“大人？”見到銀發男子頭一次展現出這麽明顯的情緒，林華驚疑不定，失聲道。
“真不知該說你幸運，還是該說你倒黴。”銀發男子似乎沒有聽到林華的話，仍舊自言自語說道，“不過總算是有了餌。隻要餌食在，你們就一定會上鉤…..”
銀發男子神經質般地自言自語了半天，終於在林華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恢複了安靜。出於求生的本能，林華並不敢出聲。
“真是失態了。”銀發男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繼續有條不紊地說道，“我們講到哪裏了？”
“虛空。”林華幹巴巴地說道。
“虛空是這個世界的本質。”銀發男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不論是北方的獵人，還是南方的法師，他們的咒術和法術都是在接觸到了虛空以後才能使用的能力。”
“然而虛空雖然無處不在，但真實的身體是接觸不到虛空的。隻有本質相同的靈魂才能觸碰到虛空，所以但凡強大的存在，他們的靈魂也一定極端強大，甚至足以直接幹涉真實。”
“至於我使用的咒術比你用強的原因，是因為虛空是分有層級的。不同層次的靈魂，能進入虛空的層級也不同。強大的靈魂可以進入高等的虛空，甚至能引發奇跡。”
“虛空的層級大概分為九個，人類隻能接觸到前六層，也就對應了你們獵人公會的六個級別。第七虛空已經是神明的領域，第八虛空是諸神的黃昏，至於第九虛空…..”
銀發男子一說到第九虛空，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向往了許多，用朝聖者的語氣說道“那裏是隱藏著萬物的終極，一切的真理！”
“真理？黃昏？神明？”一個又一個驚世駭俗的詞匯衝擊著林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好了，關於虛空就是這些了。”銀發男子平靜如古井的聲音傳來，林華頓時從眩暈中驚醒。這些事情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讓他大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受。
“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
林華還沒問完，銀發男子就強硬地打斷了他：“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不會再回答你別的問題。除非你對我有功，不然我一句話也不會說。”
“還請大人給我命令，我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感受到了林華語氣中的熱切念頭，銀發男子的意誌彎起了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
“先生，我們馬上就要到古雷斯特了。到時候您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奇斯看著身邊仿佛大病初愈的林華，心中擔憂不已，以為是林華不舒服，於是趕緊勸慰道。
“我們已經快走到王城了？”林華聽到奇斯的話，一下子就從銀發男子任務所帶來的恍惚中振奮過來，一副躊躇的樣子。
“先生怎麽了？是您感覺那裏不舒服了嗎？”奇斯關切道。
“不舒服？怎麽會？我可是獵人，怎麽會生病？我好得很！”林華幹巴巴地笑了幾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奇斯更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等到了王城，說什麽也要拉著先生去看看醫生。隻是我沒有錢，也不知道先生身上有多少，畢竟有傳言說獵人出行很少帶錢的…..”
就在奇斯胡思亂想的時候，林華也在胡思亂想。他正在考慮銀發男子給他的第二個任務，但每當一個方案被提出，林華就馬上否決，也難怪他一副為難的樣子。
“但是不管怎麽說，盜取鐵王族的傳家寶鐵石心，這當真不是人能做的事啊…….”林華心裏哀歎，但一當他想到銀發男子答應給他的獎賞的時候，這些哀歎就成了垃圾。
“靈魂接觸虛空的方法，外加一把我珍藏的寶劍，怎麽樣？隻要你能把鐵石心為我拿來，它們就是你的！”
銀發男子如同惡魔般的**聲音至今在林華的耳邊環繞，讓他心煩意亂不說，更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以為他是得了什麽怪病。
“該死！”林華罵了一句，帶著奇斯繼續趕路。遠方，一座黑色的巨城遙遙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