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守墓人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店,林華才剛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張晨,你剛才到底發現什麽了?”他見張晨猶豫著,又自己來來回回將剛才的場景過了一遍。

這個盒子的功效雖然自己不甚明了,但是也知道個大概,無非就是擴大負麵情緒,讓人自相殘殺,形成詭異的情緒連鎖反應,然後對進入洞中的侵入者進行掠奪和殺戮。這就解釋了外麵的殘肢及那個巨大的可怕的刑具。

還有外麵的精靈,估計是太多人進來後被斬殺了,貪戀屍體的骨頭,所以才在外麵聚集成了一堆。

對於這些個吃人骨頭的精靈來說,這裏的屍體零零碎碎,不需要它們進行重新拆解,可以說是絕佳的享受盛宴的地方。

這一切明明都已經得到了解釋,而張晨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為什麽還要專門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來讓自己和他討論呢?

林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他看著張晨,有些急不可耐:“我這裏最安全了,剛才我已經用買來的符文給周圍設置了結界,你盡管說,沒關係的。”

張晨頓了頓:“雖然已經成功拿到了盒子,但是這個山洞還有許多可疑的地方。首先,如果按照我們剛才的推論,這個刑具是一個人用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那麽就要有兩個人進入山洞。這個山洞門口也沒寫著非得讓兩個人進去啊,那怎麽能夠保證,每次都有一個人用刑,另一個人受刑呢?

其次,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手臂,判斷出來是一個守墓人的手臂。且不說地獄勢力敗落之後守墓人已經銷聲匿跡,既然被砍斷手臂的是一個守墓人,那麽使用刑具的,又是誰呢?”

張晨歎了口氣:“邊境的那些寒鬼,本來就是地獄勢力的殘餘。這個守墓人的屍體看上去十分新鮮,那麽守墓人的出現也就是近期的事兒。這件事情,絕對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

林華聽的有些發愣,寒意湧上來。仔細地複盤回去,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這樣一想,連帶著麵前的張晨也開始變得不可信任起來:“現在你拿到了材料,就該走了吧?剛才你說那個洞為什麽每次都要兩個人進去,我還沒有問你呢,你自己進去就算了,為什麽非要帶上我進去,你什麽意思啊?”

張晨想了想,覺得這個悖論倒也合適:“我真的沒有想那麽多,我從邊境來,不熟悉這裏的地形,隻是在傳說中聽說過這麽一個山洞,也隻能按照地圖找過去。所以,我會找到一個已經在當地安頓下來的、有類似經驗的人陪我去。”

“也就是說,”林華像是想到了什麽,搶過了話頭,“這也就是說,最先知道這個山洞的人,他們大多數都不是在帝國南部定居下來、安頓下來的人,而是擁有這個地圖的人。當他們擁有了地圖之後,就隻能先去找到當地人,去詢問,然後再去山洞裏去找靈石。所以,一個向導,另外一個就是跟著的人。這兩個人最容易被觸發的情緒,的確也就是憤怒和愧疚。

因為向導本來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卻被無緣無故關在裏麵,當然非常憤怒;而跟著的人算是半個始作俑者,所以也會非常愧疚,也就出現了用刑具去懲罰的這種負麵情緒達到頂點的後果。”

張晨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手叫好:“這麽一說,果然就通順了。還是我們會隨機應變,不然早就不知道和之前的人一樣死了幾回了。

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了。如果按照剛才的邏輯來講,那個地圖其實是在守墓人手中,守墓人為什麽會出現,要盜取靈石呢?”

兩個人仿佛想到了什麽,雙雙吸了口冷氣,異口同聲顫抖著說出了口:“複興地獄?”

“我怎麽早沒想到!”張晨一躍而起,“進來材料短缺,都是因為邊境的鬼怪太多,比往常多了好幾倍。而這張地圖,也是我們隊內獨......”

“隊內獨有的?”林華接了一句,皺緊眉頭,“那你們豈不是隊內就有內鬼,把這張圖泄露了出去?你可別忘了,那些白骨陰森地堆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大堆的人已經在那個地方送命了,你們這個內鬼還真是當得稱職,把你們隊內的信息源源不斷往外送啊!”

張晨已經說不出話,光是自己的隊內有守墓人的這件事情,就已經夠讓他感到害怕了。那些朝夕相處、並肩作戰的兄弟們,他們曾經出生入死,可是現在,他居然不得不開始懷疑每一個人。

林華就算是想幫忙,也因為不熟悉守衛軍而退卻了幾步,他看著張晨束手無策的模樣,試探著問了句:“怎麽,你是開始懷疑了?”

“你不熟悉守衛軍,你不知道,我們的情誼有多寶貴。那麽多冬天裏,每個人都是出生入死,在各種地方死裏逃生,我的心裏,真的一直把他們當成最好的好兄弟,當成家人來看,可是現在,你居然告訴我,這些人裏麵有地獄的勢力,我真的不能接受。”張晨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低下頭,感到一陣失落。

“事情不用想的那麽絕對,畢竟隻是猜測而已,也可能是你們隊伍裏哪個粗心的人,想要收集材料,半路卻不小心把地圖泄露了出去,或者是被跟蹤了也說不定。”林華安慰了張晨幾句,“不過,更應該值得注意的,是守墓人的複出吧。這幾天地獄勢力的事情,我聽了太多了。”

張晨點點頭,重重地歎了口氣:“撒旦已經死了這麽久了,難道,這一次他真的可以再重出江湖,又讓帝國變得血雨腥風?”

林華苦笑了一聲,想起孟寧和伊麗莎白的事情來,不知為什麽,此時此刻,林華的腦海中不斷閃現的,居然是奇斯的麵容。這種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濃重,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