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露一手

心中起憂,我抬眼看向了正在掘土的工人。

臨近正午,烈陽的照射下,幾人已經滿頭大汗。

汗水順著臉頰淌落在地,瞬間揮發,像是土中幫著一張嘴,在收集汗水一般。

將香收好,我起身走了過去。

雖然情況有些不理想,但任務必須要完成,情況有異也不能耽擱。

崛好土之後,還差幾分鍾,我便先叮囑了一下。

根據莊老爺子得生辰掐算,讓衝煞的屬性先避開,時辰一道便命人將棺材抬了起來。

棺材出土,我瞥見了棺下一角,臉色不由一變。

“石灰封土?”

“對啊!那風水先生說石灰封土,驅蟲避害,什麽人都別想害我們家!”

說起那個風水先生,莊先生的表情就生動許多,言語中還有幾分得意,可憐他對其是真心佩服。

然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我腦子裏隻有一句話,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石灰封土能不能防害我不知道,但在封土的同時,他就已經被風水先生害了。

怪不得這麽好的風水,怎麽可能隻保十年,被人動了手腳自然如此。

我抬眼看向了莊先生,或是有幾分嚴肅,竟給莊先生嚇住了。

“莊先生,你們跟那個風水先生有仇嗎?”

莊先生打了個哆嗦,忙擺了擺手道:“怎麽可能?我們莊家向來不與人結怨,怎麽會跟風水先生有仇呢?”

我冷哼一聲,沒有仇為什麽害你?

“石灰封土,封住了地底的靈氣,讓墓穴中形成一個死穴,縱使這裏風水地氣再好,都無法蘊養先人。

反而時間久了,原本的靈氣消耗殆盡,好比活水變死水,活魚變死魚,這墓中的先人又如何庇佑子孫後代?”

聽了我的話,莊先生慢慢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索性這個風水先生心慈手軟,讓你十年後遷墳,害了你十年而不是一輩子,否則問題就真難說了。”

莊先生打了個冷戰終於反應了過來,然一開口卻是失了水準,

“××,他竟然害老子!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好好教訓他!”

莊先生麵露凶相,我確是一臉不悅。

果然人麵獸心,這就是一穿著西裝的禽獸。

“人各有命,皆是定數,學道之人深知其中的道理,除非十惡不赦之人,絕不會以道術害人,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讓風水先生不顧天譴做出此事?”

雖說凡事都有例外,但是我篤定那風水先生並非惡人。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隻害莊家十年,叮囑姓莊的遷墳。

莊先生臉色一邊黑著臉道:“我能做什麽,那風水先生是個黑心人罷了!”

我皺了皺眉,雖然我不認識那名風水先生,但同時玄學之人,豈願見其被誣陷?

“莊先生,令尊寶穴有變,怕是屍身也有變,如果您不將事情說清楚,無法追根奇緣,我怕也無法將事情妥善解決。”

莊先生看著我一臉糾結,但自私的人逃不過利益的驅使,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他隻能鬆口了。

“這裏其實是那風水先生的祖墳,當初我一擲千金想要讓他把這裏讓出來,但他不知好歹,我也隻能用了點小伎倆讓他把地方讓給了我,誰知道他竟然敢害我!”

說著莊先生攥起了拳頭,臉上的橫肉也都擠在了一起。

“哼!小伎倆?怕是利誘不成便威逼吧?”

莊先生移開了視線。

“不過您也是夠大膽的,明明知道做的不累羅,竟還敢讓那風水先生主持葬禮,這不是專門給人家提供報複的機會嗎?”

莊先生臉色變化,由鐵青轉成了醬紅色。

“哼,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過了十年又如何?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莊先生,是您不義在先,那風水先生隻是替自己報仇,仇怨相抵,你們之間的因果也已經了解了,我勸您還是不要再填新仇了,好好將令尊的事情處理好,隻要還有福報,莊家的氣運會回來的。”

聽了我的話,莊先生麵色沉重,卻沒有再說什麽。

我讓工人將棺材放在了空出,先暴曬了一會,才命人開館。

當棺材剛起來一角時,一股黑氣便從縫隙中散發了出來。

我忙掩鼻後退,同時讓工人們也散開。

黑氣已經肉眼可見,工人們也都看在眼裏,對我的話很是聽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父親還好嗎?”

“死氣鬱結,都沉積在棺材之中,再加上人死後的一段時間裏,屍體也會散發一些氣息,兩者混合在棺材裏發酵了十年,如此也是正常的,”

“那要怎麽辦?總不能就扔這吧?”

“拿跟繩索給我,先開館看看情況,在決定接下來怎麽辦。”

莊先生招了招手,讓下人送來了繩索。

我掩鼻上前,將繩索套在了棺材的一端,隨後抓著另一端推到了一旁。

“你這是要把棺材板拽開?我找幾個人幫你!”

“不用,我自己便可,你讓所有人都退後,不要吸入黑氣。”

等人退後之後,我轉動手腕猛地一甩,棺蓋頓時被耍了出去。

“我去!”

“好厲害啊!這是多大的手勁啊!”

“看來真不能以貌取人,這小夥子有真本事。”

玄空飛星中除了記載了道法符籙之外,還記在了一些奇聞異事和一些特殊的功法手段。

我剛才使用的便是其中的一種。

這種手法可以接住手腕的力量,輕鬆移動沉重的物體。

常使用的一般是土夫子,用來開沉重的棺槨。

因為擔心棺中有暗器毒氣,不敢靠近棺槨,他們便以此開館。

當初看到這個手法的時候,我隻是覺得有趣,還真沒想到我也有用得上的時候。

而這一手也讓那些懷疑我的人都閉上了嘴。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再身後響起,我隻是輕輕一笑,便看向了棺材。

隻是看到棺材的時候,我又皺起了眉頭,心中的不安漸漸放大。

雖然已經知道棺材裏充滿了死氣,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結果表明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