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爆
程月原本想要過去幫幫喬老師,一起把地上的那些骨頭撿起來,帶到院子後麵的墓穴那邊去。
可是蹲下之後覺得有些不妥,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而是覺得自己直接用手的話不太合適,對死者不夠尊重。
“沒事,我來吧。”
喬老師雖然是一具骸骨,不過身體的行動能力和常人無異,他從地上撿起父親之前還是幹屍的時候,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隨後把屍骨一塊塊地放在衣服上,一兜,就正好可以一並帶過去了。
“你姐姐是個善良的人,在我這個老師看來,她就是善良的過了頭,才會……”
喬老師和程月並肩走著,從院子裏到院子後麵的路不過幾十步而已,短短的時間根本聊不了太多。
就在喬老師說完話之後,程月明明有更多的關於自己姐姐的問題要問他的,可是被他打斷了。
“我想和父親做最後的道別,你們能給我一些時間麽?”
喬老師是故意這樣做的。
父親都不在了,此時他提出的任何請求,大家都不會不答應的。
程月出於尊重,噤了聲。
但是雙手握著不停互相揉自己的手指,這個小小的動作足以說明她現在焦慮的心情。
陳凱一行人幫忙安葬了他的父親,大家都以為喬老師接下來會處於尊重“互幫互助”的原則,告訴他們一些關於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可是喬老師突然的舉動讓他們都傻了眼。
在大家都靜靜地等著他和父親做最後的告別的時候,隻見他一個猛子紮進了剛剛安放好父親屍骨的墓穴裏了。
在他倒進去的一瞬間,身體也又一個整體瞬間崩潰,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每一塊骨頭都散落開來。
每一塊骨頭都準確無誤地掉進了墓穴裏麵去了。
“他……這是怎麽做到的?”
趙子龍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
怎麽也想不通喬老師是怎麽“自爆”的。
“不要啊!”
程月大聲叫喊了起來,自己還等著喬老師給自己講程星五年前身上發生的事情呢。
隻見她衝到了墓穴跟前,顧不得自己再往前走一點兒就要掉進去的危險,陳凱見狀,馬上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邊拽。
“小心啊你,喬老師他已經……沒得救了。”
陳凱雖然知道自己所麵對的敵人裏麵有過陰魂、有過怨鬼,他們雖然形態不同,不過身體都還是完整的。
就像是喬老師這樣沒有一個完整的身體,不管是道行多深的人來了都於事無補。
沒有人能將他們起死回生。
“可是我姐姐的事情,他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程月激動地大喊,也是在發泄著心裏一直以來積聚的委屈之情。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和程星的過去有關係的人出現,可是她沒有把握機會。
陳凱完全可以理解程月如此激動的原因,一個比他們小兩歲的女孩子,為了了解姐姐死前的遭遇,和他們這麽四個男生剛認識不久,就被卷入到了這麽些奇奇怪怪的事件當中來了。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這種事兒放誰身上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化得了的吧。
陳凱無聲地用動作安慰著程月,輕輕地摸著女生的頭,女生慢慢靠著他的肩頭,不停地流淚。
“可能就是自己憋著一口氣吧,在我們幫它完成心願之後,就選擇去了那個世界了。”
林鋒總是最先接受殘酷現實的那個人,將自己及心裏的想法說了起來。
“對了!王三堂!”
趙子龍也替程月感到惋惜,替她感到難過。
可是林鋒一開口說話,他突然間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們這個隊伍當中少了一個人!
林鋒和趙子龍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院子裏去,心裏的想法一樣:
一直利用王三堂身體的喬老師“自爆”了,不清楚對王三堂會不會有影響?
“人呢?”
兩個人跑到院子裏,看到王三堂已經坐了起來了。
頭發亂糟糟的,睡眼惺忪的樣子,好像剛剛穿越過後的懵圈眼神。
“你醒了就好,沒事吧?”
林鋒蹲在地上,滿臉擔心地問著王三堂,還貼心地給他扒拉了一下頭發。
現在這個年代,試問有哪個男孩子不注重自己的形象的?尤其是發型最重要了。
“來來來,配合一下,衣服給我掀起來看看。”
和林鋒暖男行為不同,趙子龍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王三堂的麵前,直接豪放地撩起他身上的衣服。
“我去,你這是幹啥?又要占我便宜?”
王三堂說著,雙手拽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往下拽自己的衣服,完全不配合趙子龍的“檢查”。
還說趙子龍是在“占他便宜”。
“說話注意點兒啊,誰要占你便宜了,你這樣說,程月會誤會的。”
趙子龍果然是個特別介意身邊女孩子對自己的態度的直男。
“我不過就是想要看看你胸口那顆黑痣究竟什麽情況,喬老師有沒有再給你留下什麽印記而已,你至於這麽激動麽?還來回扭動自己的身體,故意要讓人們誤會的人是你才對吧!”
趙子龍反倒是“倒打一耙”,說話聲音還挺大,明明就是故意說給陳凱和程月他們聽的吧。
“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你看,身上沒有任何痕跡吧。”
王三堂剛才邊和趙子龍鬥嘴,邊和林鋒檢查自己的上半身了。
胸口的黑痣自從前小時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自己是堅信不會再次出現了。
“那就好,看來喬老師這次沒有重新找回宿主身上,而是真的放棄這個世界了。”
陳凱和程月也回到院子裏來了,聽了王三堂報平安的話之後,心裏總算是踏實了。
“一定還有別的人和別的渠道能知道你姐姐的事情的,我們回學校去吧,總能找到和喬老師一樣,認識你姐姐的老師或者校園工作者的。”
陳凱低頭對著臉上淚痕清晰可見的楚楚可憐的程月說道。
程月不哭了,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