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畜生道
“我就在你身後啊大哥!有事兒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嗎?!”我終於忍不住吼道:“手機有那麽好玩嗎?!”
柳蒼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有。”
“……”服了。
柳蒼山忽然對我說:“我發現他們好像都在玩微信。”
他把手機屏幕給我看,我一看,全都是加好友的信息,我問:“附近人裏麵的?”
柳蒼山搖頭:“是我的同族,還有地府的一些鬼差,還有別的一些妖怪。”
“……”
手機真是害人不淺,就連妖怪之間也開始風靡起來。
柳蒼山的頭像是自己的照片,我給他拍的,整個一死人臉,看起來冷冰冰的,但現在女孩兒就喜歡這個風格。
我一看柳蒼山的附近人,全是姑娘發過來的信息。
柳蒼山不喜歡,就讓我把這個關掉,關掉以後他才滿意的說:“這樣就清淨了。”
第二天早上剛吃過早飯,家裏就來了人,是鄰村的一個婦人,她老公在屠宰場上班,工資優渥,日子過得還不錯。
婦人進門就哭,嗷嗷響,愣是把柳蒼山哭醒了,柳蒼山頂著黑眼圈從內堂跑出來,吼道:“閉嘴!”
婦人被柳蒼山的凶聲惡煞嚇到了,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哭,但還是時不時的抽搭。
柳蒼山見狀,才一臉煩躁的進了內堂,他這症狀咋跟我上高中熬夜玩手機那會兒一樣呢?
婦人抽抽搭搭的問:“你家咋還有這麽凶滴人呢?”
我抱歉的笑了笑,說:“他人就這樣,你不必介意,你有什麽事情,說與我聽就好,別哭,大早上的,在驚到鄰居。”
婦人也知自己剛剛失態了,她摸了摸淚兒,說:“我家老頭子在屠宰場上班,最近才退休,殺了一輩子畜生,可最近老是做夢夢見這群畜生來找他說要他的命,這還不算完,這兩天一入了夜,就感覺有人進院子,在窗戶口來回走,嘴巴裏還一直叫著我家老頭子的名字說要他償命。”
我沉吟了片刻,說:“人生前殺戮太多,沾惹了業障,死之前這群被殺的動物會過來帶他一起去地府,輪入畜生道,這種情況,我也幫不了你,畢竟……你家那口子時間不多了。”
婦人被我的話說愣了,她結結巴巴的問:“啥意思?啥叫時間不多了?”
“陽壽耗盡了。”
婦人臉色一白,又在此號啕大哭起來:“你騙人!你個喪良心的咋能這麽說呢!咒我家老頭子幹什麽!!”
所以我說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雖然告訴婦人她家老頭的陽壽耗盡了,但沒有說具體什麽時候死,也不算是泄露天機。
她再一次哭醒了柳蒼山,周圍纏著黑色妖氣的柳蒼山一臉陰鷙的從內堂跑出來,吼道:“你管他陽壽盡沒盡,你出麵讓那些畜生在等他幾天不就完了嗎!?快帶著她滾!”
說完氣呼呼的就回屋了。
柳蒼山說的也對,我咋就沒想到呢:“別哭了,我現在跟你去看看就是。”
婦人聽此,這才住了嘴。
我跟著她去了她家,看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躺在**,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了。
老人見我來了,直說讓我救他的命,說那群畜生想要害他。
我點點頭:“嬸子已經跟我說過了。”
在院子裏做了一場法事,喚來了那些生前被老人殺掉的畜生,一個個滿含怨氣想帶老人走。
我說:“他陽壽已經不多了,你們不妨多等他幾日。”
其中一隻老牛雙眼含淚,說:“先生,這人喪盡天良,這輩子不知道殺過多少同族,我們從判官哪裏得知這老翁陽壽將近,便迫不及待想過來帶他前往地府。”
“我知你們不甘心。”我歎了一口氣:“但這本就是天理,我們是一個食物鏈,誰的手上沒有沾過血,隻不過是孰輕孰重的關係,老翁一生殺孽無數,自會投入畜生道,屆時你們再來接他便是。”
在我的勸說下,那群被老人所殺的畜生最終散去。
我隻收了五百塊錢, 畢竟我隻是勸說這群畜生離開,而並非是替他贈陽添壽。
回去的路上又開始下雪,風跟刀子一樣鋒利吹在我的臉上,不一會兒就紅透了,臉也沒了直覺。
這天氣不宜騎車,我跟那婦人走著過來的,過去的時候還好,沒風,回去的時候不僅下雪還刮風,這感覺簡直是酸爽。
回到家二話不說鑽進了炕頭的被窩裏,柳蒼山還在玩手機,見我回來了,瞥了我一眼,說:“你剛剛去苞米地了?臉這麽紅。”
“滾!”我笑罵道:“你才去苞米地了呢,這是讓風給我刮得。”
下午昨兒個見得那個女暴發戶又來了,身邊還跟著個帶大金鏈子的大肚子男人,應該是她老公。
兩人印堂發黑,顯然是被陰物糾纏。
我端著茶杯,沒什麽表情,呷了口茶,等著對方先開口,果然那男人先開了口,笑著說:“大師,我姓李,叫李釗,昨天我有生意沒時間過來請您,就讓我老婆過來的,誰知道這個死婆娘竟然沒請得了大師,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說了些冒犯的話惹大師不高興了,今兒個咱推了酒局,特意過來給大師道歉了,您不是凡人,就別跟我們這些個俗人計較。”
我說:“說不上大師,也就是一介鄉野村夫,咱這廟太小,容不下您夫人這尊大佛。”
李釗見我不溫不火的態度就知道我心裏還在不痛快,連忙說:“大師說的哪兒的話,在九河誰不知道您的名聲呀,宋老弟力薦的大師,我定然也是深信不疑了。”
原來是宋天陽舉薦的我,他怎麽淨認識些奇葩。
李釗見我還不說話,瞪了一眼他婆娘,喝道:“抬起頭來,快給大師道歉。”
婦人一直低著頭,聽李釗嗬斥她,才不情不願的抬起頭,這一抬起頭,臉上的紅印子就亮出來了。
好嘛,原來是回去被收拾了一頓。
她囁嚅著嘴唇,小聲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