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是誰要金盆洗手了

聽到老癢的招呼聲,周凡和吳邪也輕手輕腳的湊到窗戶前麵。

悄悄的把窗簾掀起了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隻見院子中間,除了老板娘和兩個幫工的人之外,還站著五個背著大包小包的人。

這五個人,正是他們之前在大排檔吃烤串的時候,前來搭訕的老頭,以及和他坐在同一桌的人。

周凡比了個手勢,三個人又把窗簾拉好,蹲在窗台底下。

一邊用手機打字交流,一邊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老癢打字道:

“這幾個人是不是跟蹤我們過來的?”

吳邪做了一個無語的表情,打字道:

“別忘了咱們可是坐著汽車,半路被司機攆下來。”

“然後靠兩條腿背著大包走了幾個小時,才過來的。”

“你覺得他們有這閑情逸致,也扛著大包,跟在咱們屁股後麵走過來?”

周凡也是打字道:

“看他們和老板娘的熟悉程度,應該是經常來的熟客。”

老癢麵色擔心的打字道:

“這幫人,先前在大排檔擼串的時候就盯上咱們了。”

“也不知道老板娘會不會大嘴巴,把咱們住在這裏的事情說出去。”

吳邪嘿嘿一笑,打字道:

“那是,老癢你結巴的太有特點了,別人一說就知道是你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院子裏麵,那個老頭說道:

“大妹子,今天怎麽心情這麽好?還送給我們一隻烤雞?”

老板娘笑嗬嗬的說道:

“泰爺,你也是熟客了,今個趕巧了有單生意上門,就分你們一隻烤雞滋補滋補。”

老頭招呼其他幾個人,一邊在院子裏麵搭桌吃飯,一邊問道:

“今天又開張了?”

老板娘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

“隔壁村的二狗子,不是總在那幾趟拉著外地人的車上接活嘛,他說叫什麽,對,向導。”

“今兒個二狗子遇到三個肥羊,不過那三個小夥沒搭理他,二狗子就又把人給支到我這來了。”

聽到這,老癢簡直氣的冒煙,憤憤不平的打字道:

“草,那個黑向導,說車沒油的司機,這個黑心的老板娘,還有那一堆的村民,合起夥來坑咱們啊?”

外麵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

“老板娘,那幾個人什麽樣啊?不會和我們搶活吧?”

老板娘嗤笑了一聲,道:

“就是幾個青瓜蛋子,一個結巴,兩個小白臉。”

那個聲音沙啞的老頭聽完一愣,先是把老板娘打發走了。

然後又跟另外幾個人,壓低聲音的說了幾句什麽。

接著幾個人就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聲音,在院子裏麵聊開了。

周凡的體質被係統強化過,他聽到了那個老頭悄聲說的話。

然後就去背包裏麵把地圖和筆翻出來,又回到窗台底下靠著牆坐著。

一邊聽外麵那幾個人扯淡,一邊在地圖上麵寫寫畫畫。

吳邪和老癢,沒聽清那個老頭壓低聲音說的話。

兩個人看到周凡突然很認真的,對著地圖做記號的樣子,有些納悶。

周凡打字道:

“剛才那個老頭說,‘店裏住著的那三隻肥羊,就是之前遇到的,剛上岡岡的青頭’。”

“然後他叮囑其他人,‘等下放點餌,明天帶著那三隻肥羊上路,關鍵的時候讓他們去趟雷’。”

老癢一聽就怒了,簡直想衝出去打人。

吳邪一把拽住老癢,讓他冷靜。

周凡也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幾個人就專心的聽著外麵的人說說笑笑。

外麵沒說幾句話,就有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

“泰叔,咱們還得再走多遠才能到地方?”

沙啞聲音的老頭,泰叔,說道:

“等到爬過了蛇頭山,照著山路再走上兩天,再之後就沒路了,隻能穿林子走,具體多遠就說不準了。”

“你要是不行,就趁早滾回去,別拖老子的後腿。”

一個廣東口音的人說道:

“都再堅持堅持,這趟買賣做成了,大家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我和王老板到時候,帶你們去香港的花花世界盡情的享受。”

泰叔嗬嗬一笑:

“李老板,咱們也合作很多年了,以前那些墓你都找的極準。”

“我看你的手段和傳說中的摸金、發丘、搬山、卸嶺相比較,也不逞多讓。”

“怎麽偏說這一次下鬥,就是最後要金盆洗手的一次了?”

李老板得意道:

“我也不是故意瞞著,就是這個事情吧,說出來都怕你們不敢相信。”

“本來嘛,這件事情我是打算帶到棺材裏去的。”

“不過這次之後,反正我也打算要金盆洗手了,你們大家又都跟著我這麽久了,我就說一下吧。”

蹲在窗台底下的周凡,吳邪,老癢,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連忙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聽著。

李老板又是沉吟了一會兒,緩緩的講述了一件他祖上的秘事。

北魏的時候,李老板的先祖遇到了一個啞巴傷兵,得到了一卷寫滿字的麻布。

可惜李家先祖看不懂那些字跡,但是又覺得東西珍貴,死前做成了一件壽衣。

直到晚清的時候,李家遷祖墳。

李家先祖的棺材摔壞了,骸骨散落一地,唯有那件做成壽衣的麻布保存完好。

李老板的爺爺找古董商人給看了看,發現那個寫滿了字跡的麻布,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河木集”。

眾人震驚的沉默。

院中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聽聞北魏的時候有一隻軍隊,明麵上是皇帝的護衛。”

“實際上他們的真實身份則是,神秘的四大門派當中的,摸金校尉和發丘天官。”

“他們所倒鬥的經曆,隻有他們自己和皇帝知道。”

“其中一些古墓,找到之後暫且不急著開挖,而是做下記號。”

“這些記錄古墓準確位置的東西,就叫‘河木集’。”

李老板稱讚了一聲:

“師爺就是博文廣記。”

然後李老板又是惆悵的歎了一口氣道:

“不過我家祖宗得到的這塊‘河木集’,上麵隻記載了二十四個古墓的位置。”

“現在咱們要去的這個,就是最後一個了。”

“如此一來,等到做完這一次買賣,我就要金盆洗手了。”

話已至此,院中的幾個人又閑扯了一會兒,便回到農家院另一側的屋子裏。

周凡,吳邪,老癢,也從窗邊退了回來。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又怕隔牆有耳,便還是靠手機打字交流。

老癢嘖嘖稱奇的打字道: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還整出來一個勞什子的‘河木集’,聽著神神叨叨的。”

吳邪麵色認真的打字道:

“我聽說過‘河木集’這種東西,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就是不知道,那個李老板手裏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他們說之前合作過多年,挖了不少古墓,應該是真的吧。”

周凡也是打字道:

“之前那個老頭泰爺,不是交代他們幾個人想拿咱們當趟雷的,讓他們放點魚餌嗎?”

“這個‘河木集’就是魚餌了。”

“不過他們把咱們當肥羊,咱們反手把他們當免費的帶路向導。”

“等到進入了墓裏麵,就各憑本事了。”

然後周凡停頓了一下,神色又有些奇怪的打字道:

“有一點我很納悶。”

“咱們先假設,李老板手裏的河木集是真的。”

“但是他的這一份河木集,是來自於北魏時期,一個啞巴傷兵的遺物。”

“以當時的風氣,他們這一隻軍隊為皇帝做這類事情,自然就是皇帝的親信。”

“去探查那麽多的古墓,並且記錄下來等待日後再挖,如此重要的事情,肯定不可能隻有一份記錄。”

“即便當初的那支部隊全軍覆沒,也會有相關的信息上報告給當時的皇帝。”

“例如哪天,誰帶隊,帶了多少人,分別都是什麽人,從什麽地方出發,目的地的範圍,什麽時候遇險,什麽時候失蹤,等等。”

“一旦到了規定的時間,這些人沒能歸隊,皇帝必然會根據相關信息,再加派人手前去探查。”

“一批人栽了就換第二批,第二批再栽了就再派第三批……栽的人多了,就直接大軍壓境推平古墓。”

“畢竟流傳下河木集的啞巴軍,是直屬於皇帝的,和咱們這些普通的手藝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覺得這類古墓中的問題都很大,就好像是故意留下來的‘魚餌’,用來吊著後來的盜墓者,一批又一批的進去。”

吳邪和老癢也是悚然一驚。

老癢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打字道:

“聽你這麽一頓扯淡,我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感覺背後確實有什麽陰謀似的。”

吳邪心裏一突,不知道怎麽的,回想起了之前遇到過的血屍,以及當時正在蛻皮的詭笑幹屍。

吳邪搖了搖腦袋,暫且把這些事情都拋到了一邊,肅然道:

“不論怎麽說,咱們最好都警惕著點,這一趟倒鬥應該很危險。”

“因為根據經驗,隻要一個人說出來他想‘金盆洗手’,那基本上就落不了好了。”

周凡和老癢也都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畢竟大家都知道,如果一個人說出類似於,“等到做完一件什麽事情之後”,打算金盆洗手、回家結婚、隨身帶著全家福……基本上就等於身上插滿了旗子。

隨後幾人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院子裏麵就傳來了說話聲音,似乎某個人因為還沒完全清醒,一下子沒站穩,直接把一個桌子撞歪的動靜。

周凡和吳邪直接就被吵醒。

周凡頗為無奈的悄聲說道:

“這幫人,為了讓咱們跟上去當趟雷的也是拚了。”

吳邪打了個哈欠,說道:

“要不是老癢非要去的那個破地方,和他們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同一處,我都不想搭理他們。”

說完就一腳把老癢踢醒了。

老癢就迷迷瞪瞪的爬了起來。

隨著農家院的破舊大鐵門,發出了吱扭一聲響動,泰叔那一夥人離開了院子。

又等了一會兒,周凡,吳邪,老癢,三個人就背上裝備,遠遠的吊在那一夥人的身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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