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門
一想到能有爺爺那麽厲害的本事,成為爺爺那麽威風的人,夏霜這心裏還真有些小激動!
當年夏漠離開的時候,給祖宅的東西都蓋了一層油布,所以隻是簡單的收拾了會兒,屋裏就能住人了。
簡單的處理掉那些油布後,夏漠就掀開了炕席,把夏霜帶到了下頭的地窖裏頭。
那地窖不算大,裏頭有一張用來上香的長桌,長桌的後頭,是一把鏽跡斑駁的菜刀,兩邊是一副沾滿了灰塵的對聯。
夏漠上前一抹,對聯上的字跡就浮現了出來。
上聯是:行一善為一惡功過相抵。
下聯是:救一人害一命福禍兩清。
點好香,夏漠就指了指地上的蒲團,“來拜刀吧!拜完了,就算是入門了。”
“爺爺,咱們不拜祖師爺的嗎?”
雖然沒經曆過這種事兒,但在電視上看到的,都是要拜祖師爺的畫像入門。
“叫你拜你就拜!哪兒那麽多廢話?”
看爺爺不高興了,夏霜當即就跪在了蒲團上,從爺爺手裏接過香,照著爺爺的吩咐,畢恭畢敬的朝著那把刀行了三拜九叩之禮,這就算是正式入門了。
“既然你已經入門了,那有些事情,也就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了……”
接著,夏漠就給夏霜說起了賒刀人的事情。
照夏漠的話說,賒刀人最早是怎麽來的,已經沒人知道,他也隻知道現在的賒刀人,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
畢竟要跟天鬥,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所以在曆經了打倒牛鬼蛇神的運動後,賒刀人已經成立了一個組織,擰成了一股繩兒。
那場運動到來之前,沒有任何人發現端倪,直到在那場運動中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才有賒刀人發現,那原來就是老天爺為了把賒刀人的命收走而安排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賒刀人開始四處遊走,一方麵,替人消災祛難積累盤纏,一方麵,則是為了聯係大江南北所有的同行。
因為從那時候起,賒刀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你過得再小心謹慎,老天爺也總有法子把你的命收走。
要想不被老天爺收了命去,就隻能抱團取暖,大家夥兒一道想招,尋找逆天改命的法兒!
“從那以後,我們賒刀人就開始有了地域性和組織性,就我所知,我們市地界裏頭,就有五個賒刀人,我們從早忙到晚打的那些刀,就是拿去分給了他們,同樣的,他們也把自己得到的錢糧分給咱們。我們約定,一旦誰發現有什麽人曾經行過逆天改命之法,就會立馬通知其他人……”
把賒刀人的現狀告知夏霜後,爺爺又拿出了夏霜那晚砍鬼的那把刀。
“祖師爺選你是用的這把刀,所以從現在開始,這把就是你的本命刀,刀在人在,刀丟人亡!”
等夏霜畢恭畢敬的接過刀後,夏漠就指向了那把鏽跡斑駁的菜刀,“我的師傅,當年就是被人偷走了本命刀才喪的命,今後你若要領人入門,隻要拜我的本命刀就行了。”
說完,夏漠又從腰後抽出了一把捅刀擺到了供桌上。
夏霜隱隱覺得爺爺把自己的本命刀放供桌上有些不妥,但還沒開口,爺爺就一臉嚴肅的轉過了頭來。
“現在本命刀也有了,你須得從本命刀裏領悟出第一句讖語,才算是一個合格的賒刀人。”
抬頭望望爺爺,又低頭望望手裏的菜刀,夏霜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夏霜巴巴的望著爺爺,希望得到點兒什麽提示的時候,一個畫麵忽然出現在了夏霜的本命刀上。
這是一個隻有夏霜才能看到的畫麵。
那畫麵上的人,正是剛才那不倫不類的村支書,隻不過此時的村支書,已經是眼窩深陷麵黃肌瘦,活脫脫一個餓了不知道多久的病癆鬼。
“半個月後,村支書王豪會被餓死。”
那個畫麵一閃即逝,在畫麵消失之前,夏霜卻莫名其妙的脫口這樣說到。
在說完這句話後,夏霜自己也是一臉詫異的望向了爺爺,“現在這年頭,還有人會被餓死?”
對於夏霜的態度,爺爺明顯很不高興,“你記住一點,隻要是手裏的刀給你的讖語,不管有多荒誕,到時候都一定會實現!你可以懷疑任何事情,甚至是懷疑我不是你爺爺,但不能懷疑刀給你的讖語,特別是你的本命刀!記住咯!”
看到爺爺發火,夏霜當即就耷拉起了腦袋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一邊繼續說著賒刀人的規矩,夏漠一邊帶著夏霜從地窖裏走了出來。
“算命先生一般隻要自己不沾身,你給錢他就會幫著你破劫數,但他們沒有跟人動手的本事。我們賒刀人不同,算出來是一碼事兒,算出來以後出不出手是另一碼事兒,全看事主的態度和我們的心情,要是事主態度惡劣或者我們心情不好,完全可以不予理會,因為我們有這本事,他們攔不了我們!但我們也有三不沾……”
照夏漠的話說,賒刀人一不幫潑婦惡霸刁民,二不幫生辰八字不明,三不幫孕婦一屍兩命。
因為一個人如果生前招人說,死後就是非多,賒刀人要不想被老天爺抓著把柄,就不能把自己卷入太過複雜的事情裏頭。
一個人若是生成八字不明,你就沒辦法算出對方的事兒是劫數還是報應,亂伸手就容易出紕漏。
孕婦一屍兩命跟生辰八字不明一個道理,而且孕婦怨氣重,容易被纏上惹是非。
“這三點你一定要記住!以後……”
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盞燈時分,夏漠剛說到這兒,就看到山下有倆人影朝著老宅走來,當即就打斷了話題。
“至於其他的,等以後我會教你,現在先把眼前的事兒處理好。”
正說話間,那村支書王豪就跟在一個須發皆白背影佝僂的老人身後到了老宅前麵。
“哎呀!夏老先生回來了也不差人給老頭子我帶個信兒!要不是看到老宅今晚掌了燈,老頭子我還不知道啊!”
一邊輕聲的敲著門,老頭兒一邊在外頭大聲喊著。
老頭兒的聲音十分洪亮,跟他那佝僂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開門,一個滿臉慈祥的老人,和那臉色巨臭的村支書就出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