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老板

鄭濤當鋪的對麵有一棟破舊水泥房,有三層樓,樓頂視野極好,可以將當鋪內外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胖子找了這麽一個風水極佳的地方,還佩戴了一隻望遠鏡,不斷的注視著當鋪門前的變化。

當我來找到胖子時,濤子的屍體已經被抬入一輛救護車,離開了。

“他還能搶救嗎?”我顫抖的從胖子手裏接過一根煙叼在嘴裏。

“不能了,一口氣都沒了。”胖子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可是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

“他經曆了什麽……”

我突然想到了罐頭的事情,於是便詢問:“你說他抱著一口罐子,裏麵散發惡臭是怎麽回事?”

胖子皺了皺眉頭:“別提了,我用屁股保證,裏麵絕對裝有大便,味道太臭啦!”

“可是為什麽罐子裏會有大便呢?”我一臉不解,明明記得裏麵裝的是符紙、內衣、紅繩頭發。

胖子解釋道:“你沒聽說過夜壺嗎?那是古人用的玩意,沒想到鄭濤也有這愛好!”

夜壺是用來撒尿的……

隨後,我們就在這座樓頂上乘涼,直到警車離開,當鋪門前布局上了一條警戒線,才下樓。

鬼鬼祟祟的向鄭濤家裏走了過去。

到了門前,胖子立刻跟我推開,虛掩著、未鎖的鋪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切事物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屍體原來躺著的部位被人噴上白漆,噴出來了一個人體的形狀。

那口罐子已經不見蹤影,應該是被警方帶走,拿回去做刑偵鑒定了。

“手機在這!”胖子突然帶我去到了櫃台前,打開抽屜,取出來了他的紅米手機。

這部手機原本還放置在抽屜裏充著電,代表了鄭濤臨死前是沒有碰過手機的。

胖子打開手機屏幕後,便查詢了一下來電記錄,很快找到了一個備注趙老板的人。

“估計就是他了!”胖子馬上撥通了這人的電話,待到那頭接聽以後,立刻喂了一聲:“趙老板你好!”

“你是哪位?怎麽拿著鄭濤的手機打給我。”對麵傳來一個中性男聲。

胖子朝著我擠弄了一下眉眼,緊接著老氣橫秋的說道:“我們是鄭濤的合夥人,你還記得鑽戒的事情吧?”

“鑽戒?嗯,記得。”趙老板直截了當的承認了:“一共賣了十四萬,我取一萬,你們拿走十三萬。”

我聽到十四萬這個數字後,頓時驚訝了起來。

濤子一開始跟我說鑽戒賣了十萬,結果現在真實情況卻是……十四萬!

果然,奸商就是奸商,在利益麵前,根本沒有什麽朋友可言。

“這筆錢什麽時候能到賬?”胖子又問了一句:“方便明天出來當麵交易嗎?”

“鄭濤呢?你讓他來跟我談。”電話那頭的中年人倒也是精明:“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交什麽易?”

“鄭濤啊……”胖子眼睛瞄向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我想了想,猛地從胖子手裏奪過手機,接著惡狠狠道:“鄭濤已經死了!”

“那顆鑽戒涉及一宗謀殺案!”

“你要是不想被牽連,戴上幫凶的罪名,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灣裏食府見!”

說到這裏,直接嘟嘟兩聲掛了電話。

“霸氣。”胖子朝著我豎起大拇指,隨即好奇的問道:“但,鄭濤到底怎麽死的,難道真的是因為鑽戒的事情?”

“與鑽戒脫不了關係。”我搖了搖頭,接著就把手機放回了原位:“走吧,先離開這裏再說!”

“噢。”

在我和胖子走出濤子經營的當鋪時,我分明聽到了廁所傳來衝水的聲音。

但是胖子好像啥也沒聽見一般,我慌慌張張的帶著他離開了這裏。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胖子提議跟我去喝點小酒壓壓驚,出了這麽一檔事,把我倆都嚇得不輕。

要說酒才是男人最好的陪伴,我也沒有拒絕,跟胖子直接去找了一座燒烤攤就坐下開始喝酒擼串。

喝到了後半夜,我與胖子退場離去,一如既往的,我沒敢回家睡覺,而是去胖子家借宿。

二人擠在一張**呼呼大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一點。

我起床一看,與趙老板約定好的時間快要超時了,連忙把死豬一樣的胖子拍醒!

而後順走了他老爸的奔馳鑰匙,載著渾渾噩噩的胖子朝著灣裏食府駛去。

風風火火的來到了目的地以後,我馬上掏出錢包,開了一間包廂。

留下話給前台,要是有一位姓趙的老板過來,就讓他來我們包廂。

在包廂裏點了飯菜以後,便開始等待了起來。

“折騰死爹了,老子都特喵的沒睡醒……”

胖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根本睜不開,到了包廂裏頭埋頭就睡。

約莫十二點半左右,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夾著公文包,戴著眼鏡,模樣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人應該就是趙老板吧!

中年人掃視了在座的二人一眼,隨即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鄭濤真的死了。”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事關重大,咱們都很有可能要麵臨坐牢的危險!”

趙老板很平靜的拉開一張座椅坐了下來,抱著公文包淡定的說道:“我不是傻子,我比你們更懂法律。”

“我沒有參與任何與你們有關的活動,除了現在。”

“所以,即使要坐牢,也是你們,與我無關。”

我搖了搖頭:“如果不把鑽戒搞回來,你一定要坐牢!”

“即使你覺得不用,我們也會把你招供出去!”

“再不然……”

“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要死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

言說至此,趙老板仍舊平靜得很,取出了一疊疊現金擺在桌子上:“一萬,兩萬,三萬……十四萬。”

“什麽意思?!”我被他的舉動弄得亂七八糟了起來,他難道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

把錢通通擺在桌麵上後,趙老板扶了扶眼鏡框,看著我:“警方那邊已經給出鄭濤的死亡解釋,是仇殺。具體凶手的下落在何處,暫未知曉。這件事情與你們有關嗎?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該拿的錢我拿了,不該拿的在這裏,你們可以拿走,或者你們拿去交給鄭濤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