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相親」
張雲清三言兩語將姨媽敷衍過去,就聽張思琪問道:“小子,誰給你打的電話?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張雲清笑了笑沒有吭聲,隨後就讓張思琪將他在半路放下了車。張思琪揚聲問道:“小子,你之前不是說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做嗎?不跟我們回警局了?”
“私事。下午在局裏等我。”張雲清頭也沒轉地擺了擺手。
目視著張雲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張思琪收回心神,就見張昊怪笑著看著她,把張思琪看得心裏發毛。
“你發什麽神經。”張思琪瞪了張昊一眼。
“思琪姐,你是不是看上雲清哥了?我們雲清哥長得又帥,又有才華,剛回國可能還單身,你就沒動什麽心思?以前我看電視一直以為他們做側寫師的都是些走高冷路線的精英,那些影視作品也刻意將這些主角刻畫得極其理性、極具人格魅力,沒想到見到雲清哥,也不覺得他那麽難以接近。雖然和雲清哥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他挺有人情味的,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張思琪被張昊的話說得麵紅耳赤,急忙反駁道:“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當心我撕了你的嘴!”
“還說沒有。這方麵我有經驗,你騙不了我。我以前跟我前女友在一起的時候,隻要有電話打進來,她第一句話肯定是問我誰打的,然後問我那人找我幹什麽,隻要我不回答她就跟我急。對於自己關心的男人,你們女人不都這樣嗎?”
張昊的話說得張思琪的心緒莫名一慌,她立即調整心緒肅然道:“你瞎說什麽?難道你不覺得這小子很神秘嗎?什麽平易近人,那小子是典型的外熱內冷。王局讓我跟著他,也是讓我盯著他別讓他胡來,懂不懂!”
“喔,是嗎?嗬嗬,你說是就是吧,我說不過你。”
張思琪和張昊的爭論張雲清是聽不見的,下車後他就在附近找了一間發廊理發,國內對警察的儀容儀表要求比較高,張雲清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特別,他現在的頭發確實有點長了,之前就想剪短一些,倒是和相親沒有多大關係。
給自己剪了一個清爽的平頭,張雲清從發廊出來就馬不停蹄地趕往相親地點。之前在電話裏,張雲清答應了姨媽去見女孩一麵,不過時間被他提前到今天上午了,地點不變,是女孩選的,在一家叫楓葉的咖啡館,正好離市局不遠。
本來張雲清是不想去的,現在的他哪有談情說愛的時間,可是這次又不得不去。一來姨媽給他張羅對象也是為他的終身大事考慮,不去會得罪親人;二來放女孩鴿子,也不是紳士所為。
張雲清要迅速融入國內的環境,就要理解國內的一些人情世故,不過他真是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坐在出租車上就開始思索之後要對女孩說的話,爭取把話給女孩說明白,別讓人家會錯意或者生氣。
車子到了地方,張雲清才回過神來,立即付錢下車。
下車時,張雲清心裏又有些唏噓,以他的條件要找個女孩不難,什麽時候也淪落到相親這一步了。隻是這些年他都把心思放在了學習和工作上,倒還真忽略了個人問題。
楓葉咖啡館是一個安靜的小咖啡館,格調也算得上典雅,至少不像很多國內咖啡館那樣把裝潢都弄成歐式風格,不土不洋的看上去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家咖啡館的主題就是深秋,門口的屏風上粘滿了火紅色的楓葉,楓葉都是真的,一張張一片片精心地粘貼在上麵,看上去別有一番景致。再往裏走,一景一物都和深秋的主題緊扣,讓人感覺一下從炎熱的夏季跳入了清涼的秋天,暑意全消。
此時咖啡館裏隻有稀稀拉拉幾桌客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麥穗香味,很好聞。和張雲清相親的是一個叫劉思媛的女孩,人還沒到,張雲清讓服務員把他帶到了女孩訂的位置上坐下。
再一次打量四周後,張雲清給這個地方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環境還不錯,不知道咖啡的味道如何。”
張雲清從不追求那些高端、奢華的東西,但對於自己的生活品質,他還是有一點小小的要求的。
就拿咖啡來說,張雲清在國外辦案喝咖啡的時候比較多,他對咖啡的要求還挺高。服務員將他點的摩卡端上來後,張雲清淺嚐了一口,味道還行,至少不難喝。也就在這時,姨媽將劉思媛的微信號發給了張雲清,還再三叮囑張雲清要主動一點,不要失禮。
幾分鍾後,張雲清和劉思媛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孩成為了微信好友。點開劉思媛的微信朋友圈,裏麵可以看到劉思媛的一些自拍照片。
劉思媛在深夜電台做主播,吃夜宵的時候比較多,除了自拍照自然還有一些深夜報複社會的餐飲照。
“倒是個充滿童趣的姑娘。”張雲清暗忖。
從照片上看劉思媛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中長發,有一張精致的鵝蛋臉,在這個瓜子臉美女盛行的時代,一個鵝蛋臉美女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過張雲清也知道女孩化妝前後的差別太大,不是每個女孩都像張思琪那樣敢以素顏示人,至於那個冷若冰霜的王羽佳那是真的天生麗質,不施粉黛也叫人一眼難忘。照片上的劉思媛都化了妝,雖然不是濃妝,但本人有沒有照片上好看就兩說了。
看了一會兒,張雲清又覺得沒什麽意思,便關上了手機。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疏原因,兩人雖然成為了微信好友,但誰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借著劉思媛還沒到的這段時間,張雲清開始梳理關於幾件案子的頭緒。
這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回國參加工作的一份投名狀,而且還關係到張思琪二人的師父,張雲清爭取把案子辦得漂亮一點。
首先是李剛案,昨天中午張思琪在李剛家裏發現了一枚斷指和凶手留下的紙條,這個凶手張雲清定為凶手一號。李剛家裏沒有被翻亂的痕跡,門沒有被撬過,一號凶手是用李剛家鑰匙進入李剛家的。
李剛今年三十六歲,單身獨居,父母都在外地生活,朋友不多,社會背景簡單。案發後警方就開始調查李剛失蹤前後與他接觸過的人,同時也調取了李剛手機最近的通話記錄,人抓了一波又一波,放了一波又一波,目前還沒查到有價值的線索。
關於這件案子有三個破案關鍵:第一,李剛是個智勇雙全的刑警,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他,證明一號凶手可能是李剛認識的人,也有可能是李剛在調查積案過程中接觸到的涉案人員,一號凶手趁其不備將李剛擒下;
第二,事實已經證明一號凶手的出現與警方複查積案有關,他在以前犯的案子中留下了致命的破綻,這也是他敏感的原因。隻要查出李剛最近在調查什麽案子,或者查出一號凶手當年犯下的案子,那麽就有可能抓住凶手。
第三,這一點是張雲清剛剛在梳理思路時才猛然間發現的。如果一號凶手是李剛在調查積案時接觸到的人,如此敏感的一個人,他去了李剛家為什麽沒有翻亂現場?難道他就不擔心李剛會在家裏留下不利於他的證據或是線索?
一號凶手有可能看過了李剛家的積案卷宗,但卻沒有動亂現場說明了什麽?
張雲清想起一個重要的細節,在國內老派的刑警在辦案時都會隨身攜帶一個公文包,公文包裏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筆記本。
有時刑警會用它來對證人、犯罪嫌疑人做筆錄口供,有時它會記錄這個刑警平時辦案的思路、技巧、工作經驗或是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行動方案。從李剛家搜查回來的東西卻沒有這個重要的筆記本。換言之,一號凶手可能得到了它!
想到這裏,張雲清當即掏出手機想要給張思琪去一通電話詢問筆記本方麵的情況,但最後還是耐住了性子,關於這件事的調查並不是迫在眉睫,不用急於一時。
勺子輕輕攪動著杯中的咖啡,聞著撲鼻的咖啡香味,看著攪拌時產生的漩渦,張雲清的思緒進入了對第二件案子的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