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0號盒子】甕中捉鱉
兩人就這樣得到進入許可，追著狗去了。
邱嶽在後麵叫了兩聲，跑遠的豆豆回頭了，乖乖等他把繩子拿上。
進入小區後，豆豆的目標，變得更加明確，沒再東奔西走。
兩人一路跟著狗，來到一棟別墅前。
鐵欄大門關著，豆豆對著門內，吠叫不止。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邱嶽看向章曼雲說。
鐵門旁的柱子上，裝有可視對講機，章曼雲並沒有打算用，他們也不是來做客的。
她推了一下門，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
豆豆搶在最前麵，從推開的門縫裏，鑽了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我們就這麽進去殺人？太誇張裏吧？誰知道哪裏裝著攝像頭。還有，你確定裏麵隻有一個女孩嗎？”
邱嶽一邊往裏走，一邊東張西望地說道。
“見機行事。”章曼雲頭也不回地說。
別墅的正門也虛掩著。
豆豆這次不叫了，坐在地上，向邱嶽搖頭晃腦，似乎在表達，已經到了達目的地。
邱嶽把狗拴在門邊柱子上，正要推門進去，章曼雲拉了他一把。
“怎麽？”
“兩扇門都開著，這不合常理。”
“也許是剛出去，馬上會回來。”
“也可能裏麵有埋伏，在等我們進去。”
“那怎麽辦？就這麽白來一趟？”
章曼雲陷入猶豫。
就這麽回去的話，來這一趟顯得毫無意義。
她在門縫朝裏張望，大廳裏不見人影。
又側耳傾聽，突然察覺到，有某種細微的聲音。
她熟悉這聲音，是傳物箱裏的提示音。
“還是進去吧。”
她對邱嶽說，“傳物箱確實在裏麵，也許人真的出去了，至少我們拿到箱子再走。”
章曼雲輕輕推開了門，閃身進入。
邱嶽也放輕腳步跟進。
……
底樓大廳裏，確實沒人。
周邊的幾間房間，房門緊閉，也沒有人的聲息。
章曼雲循著聲音，上了大廳正中的樓梯。
樓梯連接著二樓的一個大會客間，章曼雲一進到裏麵，吃了一驚。
房間裏竟然有人！
會客間中央橫著的木茶幾上，擺著她正找尋的傳物箱。
旁邊有一張轉椅，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人。
椅子此時轉了過來。
上麵坐著的人，正是和她交易過的，那名年輕女店員。
女孩看到兩人後，不慌不忙，露出營業性的微笑：“歡迎二位光臨‘不存在物品專賣店’的總部。”
“我是店員寧小溪。這位女士，我們有過交易吧？”
聞言，章曼雲並沒和她客套，而是目光四顧，尋找著屋裏的其他人。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可能隻留小女孩一個人在這兒。
“放心，這別墅裏，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寧小溪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微笑著說。
章曼雲並不信她的話。
不管是不是真話，先達到眼前的目的再說。
“別和我廢話。我要你這個箱子。”章曼雲指了指桌上的箱子，盯著女孩說。
邱嶽也在慢慢靠近。
他的一隻手放在衣袋裏，應該正緊捏著裏麵的尖刀。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
寧小溪的神色，泰然自若，“但是能不能先等等？箱子一直在響，等我接收個東西。”
說話時，她的手已搭上箱子。
章曼雲來不及阻止，本能地後退。
“就是這個。”
寧小溪從傳物箱內，取出一件東西，朝二人展示。
那是一個木製相框，裏麵鑲嵌著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對男女麵帶著笑，正依偎在景區欄杆旁。
章曼雲認得這個相框，驚訝的同時，她質問道：“你哪來的這個？”
寧小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道：“照片中的這兩位，是一對夫婦，其中的一位，已經不在人世。”
“而另一位，就在這個房間裏。殺死了枕邊人後，聯手情人毀屍滅跡。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章曼雲冷著臉說。
“算了，那我就直說了吧。”
寧小溪把相框擱在桌上，看著章曼雲，緩緩說道：“照片中的這位女士，名叫肖蘭。她的丈夫邱嶽，也就是您這邊這位男士，和您——也就是他的情人一起，犯下了這些罪行！”
“喂！你胡說什麽？！”邱嶽怒吼一聲，衝了上來。
他的尖刀已經拔出，藏在身後，正準備動手滅口。
章曼雲用眼神阻止了他。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沒什麽好隱瞞，但是她還有很多疑問，需要搞清楚。
她以坦然承認的姿態，問向寧小溪：“你是怎麽知道的？”
“去肖蘭住所附近調查的時候，我還一直以為你是肖蘭本人，殺死了丈夫邱嶽，把屍體藏匿家中，直到……你把寵物狗傳送過來的時候。”
“狗不會無緣無故跳進箱子。傳物箱的蓋子就算落下，也不會自己蓋上……所以是你故意把狗傳過來，想要通過狗找到我。”
“但這樣做的成功概率，明顯很低，狗可能被抓、被殺，也可能無法活著傳送到這邊。”
“誰會這麽對待自己養的寵物？所以我想到，那可能不是你養的狗。”
“但是狗回去的話，想必會回你住的地方，也就是說，你正住狗主人的家裏。”
“而我之前發過紙條，說你名叫肖蘭，你也沒否認。那答案就很麵顯了——你冒充肖蘭，住在她家裏。而被傳輸的那具屍體，才是肖蘭本人。”
“和丈夫吵架時，被殺的人，其實是她。為了冒充她，在和我交易時，你穿了她的綠外套，戴了口罩墨鏡，包括現在也是。”
“但是還有問題，陌生人想要操縱一條狗很難，至少需要有一個跟狗很熟的人才行。”
“這時我發現，自己早該想到了，一個人用兩個傳物箱拋屍並不方便，你顯然是有同夥的。”
“而最符合的人選，當然是肖蘭的丈夫。”
章曼雲冷靜地聽完女孩的敘述，發現她確實很聰明，但她也有失策的地方，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你把狗放回來，是讓想它帶我們過來？那你知道我們來了後，會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你們想要這第三個箱子，還想殺人滅口。”
“但是，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滅不了口，你們就不想想，相框是怎麽來的嗎？”
“我的另一個同事，中午出差回來了，把狗放出去後，他就去了你住的地方。”
“等你們出來後，他就進屋搜集證據，相框就是用那邊的箱子，傳過來的。所以，就算殺了我，你們也跑不了。”
章曼雲感覺被將了一軍。
沒想到，這女孩的同夥，已經先行一步。
但，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如果現在就把女孩控製起來，再把她的同伴引來，還有最後的機會。
她對邱嶽使了個眼色，邱嶽不動聲色地逼近女孩。
“等一下！”寧小溪突然大叫一聲。
她的手機在此時響起，“我接個電話。”
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寧小溪嗯啊幾聲後，就把電話掛斷。
這時，桌上的傳物箱，突然又發出聲響。
“啊！我要的東西到了！”寧小溪起身要去開箱。
邱嶽搶在她前麵，按住箱蓋：“是什麽？”
“沒什麽，一點小禮品，跟你們沒關係。”寧小溪麵帶慌張地勉強笑著說。
邱嶽沒信這話，按下了箱子上的按鈕，打開箱蓋。
“小心！”
章曼雲在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可能存在的危險。
然而，已經晚了。
一團紅色的火焰，從箱子裏麵爆出，撲向邱嶽的麵部和胸·部。
上半身瞬間著火的他，慘叫倒地。
章曼雲哭叫著衝上前，脫下外套，想撲滅情人身上的火焰。
但火勢不弱，還燒到了她的衣服。
寧小溪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滅火器，朝兩人身上噴出白色煙霧。
邱嶽身上的火滅了，燒傷導致他躺在地上哀嚎，章曼雲也癱軟在地上。
這時，旁邊一間房門打開，走出一個黑衣青年，手裏提著兩個傳物箱。
“他是……”
章曼雲看向寧小溪，“你的同伴沒在我家？”
青年撇了撇嘴角，“我開車，當然比你們牽著狗走路要快。在那邊拿了幾件關鍵證據，還跟你借了幾個炸彈。”
章曼雲知道大勢已去，但心裏還存有一絲希望。
“你們打算怎麽辦？把我們交給執法者？那你們店的事情也會泄露！”
她哀求寧小溪說：“不如放了我們吧？我們保證不再做違法的事了，再另外給你們一筆錢！”
寧小溪看向她的同事，“你說呢？淩涵。”
“做什麽事都要付出代價。你們應該承擔什麽後果，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至於不牽涉我們店的辦法，你不用擔心，我這邊有。”
說著，淩涵晃了晃手腕上的一塊黑色手表。
……
“上個月發生的冰箱藏碎屍案，經過執法者調查，已獲得充分證據並結案。兩名嫌疑人也供認不諱。”
“主犯邱嶽供述，他和妻子肖蘭結婚三年間，吵架不斷，曾對妻子多次實施暴力。肖蘭提出分居後，他還多次上門騷擾。”
“案發當日，他酒後前往肖蘭住處，再次發生爭吵，並實施暴力。肖蘭試圖用毒藥毒殺他。”
“他當時昏死過去，後因為毒性過去醒來。發現肖蘭從外麵回來，一怒之下，勒死對方。”
“從犯章曼雲，半年前，就和婚內的邱嶽，有著不正當關係。”
“案發時，因為驚動過鄰居，邱嶽讓章曼雲住進肖蘭家假扮她，洗脫自己當日殺人的嫌疑，打算之後再找時機，製造被害人出遠門的假象。”
“案件雖然告破，但還存有疑點。比如，兩犯人是因何燒傷的，他們自己都無法給出答案，說不記得案發後的兩天內發生過什麽。”
“該案能夠順利告破，得益於匿名人士的舉報和提供證據。盡管執法者有意獎勵，但舉報人依舊沒有出現。”
坐在兩廂車後座上的高樵，大聲念出手機上看到的新聞。
發出感歎：“唉，獎金五千塊呢，實在有點可惜。”
由於在住院期間，醫生禁止他用手機，一出院就有些迫不及待。
新聞裏沒有提到“不存在物品專賣店”，這讓他放心。
但另一方麵，也沒人知道他也是被害人之一，讓他有點委屈。
“要不我和淩涵去把獎金領了，把我們做的事公布於眾？”
副駕駛座上的寧小溪，回頭對了他一句。
“那自然是不行的。我隻是覺得有點可惜……多虧淩涵身上帶的‘消憶手表’，消除了那兩人和我們相關的記憶，讓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又使我們全身而退。”
開車的淩涵，微微一笑，接受老板的表揚。
一旁的寧小溪，趁機敲詐：“那老板是不是考慮給我們發點獎勵？”
“呢……那就看這個月的業績吧，如果達標的話，給你們雙倍獎金！”
“這不公平！”
寧小溪差點從位子上跳起來，“你住院期間，我們沒庫房鑰匙都沒營業，怎麽可能達標？”
“那就沒辦法了，你們不賺錢，我也沒錢賺啊，還沒地方報銷醫藥費呢。”高樵點開手機，開始無聊地鬥地主。
半小時後，回到“倉庫”。
淩涵和寧小溪，正幫著搬高樵的行李。
高樵最先來到正門前，開門後，他發出一聲驚叫：“喂！哪來的一條狗？”
一條棕色的博美犬，從門裏衝出來，衝高樵叫個不停。
寧小溪上前抱起小狗，解釋說：“這是案件被害人養的狗，現在她老公也被捕了，狗沒人養，我就收留了。這麽大的別墅，不缺它一個住的地方吧！”
“但是……你怎麽不經過我同意就…·…”
“老板，你看它多可愛！你看！”
“不、不用了，行了……”
對於抱著狗湊上來的寧小溪，高樵直往後縮。
寧小溪看出端倪，笑著叫出聲：“哇！你該不會是害怕狗吧？！”
“怎麽可能！要養你自己養，別讓我看見。”高樵逃也似地率先進入房子。
“不怕的話，那你抱抱它！來抱呀！”寧小溪抱著狗追上去。
後備箱旁，獨自收拾行李的淩涵，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