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0號盒子】汽油瓶燃燒彈
天色很快昏暗。
寧小溪在會客廳看電視,追她喜歡的懸疑劇。
高樵回到茶幾前,用筆記本打遊戲。
兩人沒有說話,都想借著做別的事,忘掉箱子的事情。
九點多的時候,茶幾上的傳物箱又響起來。
這次,一直響個不停。
寧小溪無心再看劇,走到離箱子幾米遠的地方問高樵:“怎麽辦?為什麽這次響個不停?”
高樵也感到頭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摸著下巴上的胡茬思索良久,才把箱子拉到麵前。
“還是看看吧。或許這次是傳別的東西,凶器什麽的,可以用來作為物證。”
高樵緩緩打開箱子。
寧小溪條件反射般,往邊上跳開。
箱內並沒有出現血腥的屍塊,而是一塊灰色的布,中間聳起,下麵蓋著什麽東西。
寧小溪此時又湊上來,慫恿高樵去揭開那塊布。
高樵也想知道那下麵是什麽,用兩根手指捏起了布。
看到下麵的東西後,寧小溪發出長出一口氣的聲音。
是一包牌子很常見的麵巾紙,沒有拆封。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高樵拿起麵巾紙,從各個角度觀察一番,沒看出異狀。
隻得又放回去,用布原樣蓋住後,關上箱蓋。
“這是什麽意思?傳送這種東西,也太浪費了吧?”寧小溪疑惑發問。
“確實奇怪,她之前放鮮雞,是想能否檢驗傳送生物屍體。之後放了屍塊,一步步都很有邏輯,到現在傳遞紙巾,又有什麽意義?”
高樵的手,又不知不覺摸上下巴,忽然察覺異狀。
拿開手,看著手指驚訝地說:“奇怪,哪來的灰?”
寧小溪湊上來,見高樵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上,真有一層殘留的灰塵。
“你好幾天沒擦桌子了吧?”
“怎麽可能!”
箱子提示音再度響起,那頭又放入了東西。
高樵橫下一條心,再次打開。
空****的箱子裏,放著一張折疊的白色紙條。
高樵在疑惑中拿出紙條展開。
上麵用尺子畫出筆直的筆劃,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字:“你是誰?”
手中的紙條差點落地,高樵看向寧小溪,對方也和他一樣驚訝。
很難解釋這紙條是給別人的。
對方已經知道他們在監控。
隻是,她是怎麽知道的?
“是灰塵!”
寧小溪叫起來,“她在那塊灰色的布上麵撒上了灰塵,隻要有人拿掉,看下麵東西,灰塵就會掉落,再傳回去,她就能看出來!”
高樵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拿著這張故意掩蓋筆跡的白紙,一時不知該不該往回放。
“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最後,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把紙傳了回去。
很快,電子音再次響起。
這次也是一張紙條,寫了更多的字:
“晚上傳送的幾次,都沒有聲音突然中斷的情況,但前兩次卻都斷過。”
“於是,我傳一塊沾了灰塵的布測試一下,果然,是有人截胡了。”
“你是賣我箱子的那個女孩子吧?看來你騙了我,箱子不止有兩個。讓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希望沒嚇到你。”
紙上的內容,明確證實了寧小溪的推論。
高樵覺得頭好痛。
本來隻想暗中監視,沒料到卻暴露了,被殺人犯給盯上了。
閉上眼想了一會兒,他作出決定:“再裝也沒用了,不如正麵回應。我來吧。”
他找來鋼筆和一張空白A4紙,模仿著那張紙條,用直來直去的筆畫,在上麵寫道:
“你去自首吧,趁我們報警前。”
他把紙條折疊後放入箱中。
提示音很快中斷,那人接收了紙條。
“你覺得她會聽我們的嗎?”
寧小溪在沙發角落坐下,雙手托腮愁眉不展,語氣裏信心全無。
“看吧。”高樵低聲說。他也同樣毫無把握。
幾分鍾後,又來一張紙條:“怎麽報警?你們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在哪裏,也沒留下證據。”
對方說的確是實情,但高樵還是有些不甘心。
“小溪,你記住她長什麽樣子了嗎?”
寧小溪露出為難的表情,“她三次都戴著墨鏡,交易時還戴了口罩。我也說不清她長什麽樣,就是感覺她眼眶部位,好像有傷。”
隻有這點沒多大用的線索,高樵有些氣餒,但還是決定嚇唬那人一下。
“我們有辦法找到你。這邊可是‘不存在物品專賣店’!”
紙條發出去半小時,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
高樵伸了個懶腰,從沙發裏站起來,“看吧!她怕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睡了。”
“現在才十點!你是老年人嗎?”
“就算是年輕人,也應該早睡早起啊。你也別看電視了,早點回房間去。”
“那這個怎麽辦?”
寧小溪光著腳,在沙發上站起,手指著傳物箱。
“她知道被監視著,應該不敢再用了。”
“那怎麽知道,她會不會去自首呢?”
“這……等到明天再說吧,年紀大了,沒那麽多精力。想睡了,啊——”
高樵打著哈欠,往自己房間走去。
“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不老嗎?”寧小溪的喊聲,在他身後響起。
雖然遇到了怪事,但高樵這一晚還是睡得很踏實。
別墅的古董大床,比他自己家的床睡著舒服。
半夜時分,他被巨大的敲門聲吵醒。
敲門人自然是寧小溪。
本來高樵是光著膀子睡的,為了體麵,不得不穿好了衣服,再給小女孩開門。
門外的寧小溪,還穿著之前的衣服,看來她還沒睡,一臉慌張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時。
“大叔!”
寧小溪的手指著身後。“那個……那個又在響!一直響個不停!”
高樵強忍著起床氣,走出房間去查看。
箱子還在茶幾上,“嘀嘀”響個不停。
不知道這三更半夜的,對麵又要幹什麽。
“怎麽辦?”身後的寧小溪,發出畏懼的聲音。
或許是那個女人,想趁他們熟睡時,傳送東西。
這次可能是有用的證據。
高樵來到茶幾前,把箱子調轉方向,打開箱蓋。
看到箱內東西時,他一愣。
是個墨綠色的玻璃酒瓶,瓶口被點燃的布條堵住,瓶內隱隱透出紅光。
意識到危險時,已經太晚。
瓶子突然炸裂,火舌從瓶內爆出,氣浪、火焰和碎玻璃渣,一齊撲向他。
高樵壯大的身軀向後摔倒,腦袋撞在了牆壁上。
失去意識前,他似乎聽到了寧小溪的尖叫聲。
高樵再次醒來時,已身在醫院,時間是第二天一早。
寧小溪眼淚汪汪地陪護在病床邊,聽她的敘述,才了解昏迷後發生的事。
當時寧小溪離得遠,沒有被爆炸波及。
眼看著箱子突然冒火、高樵被炸飛、身上被點著。
幸好,別墅裏有滅火器,她搶過來撲滅了火焰,叫救護車把他送了醫院。
因為怕執法者找上門,她打120時,隻說是高壓鍋爆炸。
幸好爆炸的那一刻,高樵條件反射地按下箱蓋,限製了爆炸範圍,隻傷及了他的右手和胸口。
醫生說,他是輕度燒傷,和玻璃碎屑的刺傷,還有全身軟組織挫傷。
雖然不算重,但至少半個月內,別想下床了。
高樵躺在病**歎息。
這個女人太惡毒了,竟然用箱子,傳了一個自製汽油瓶燃燒彈過來。
天知道,繼續和她糾纏下去,會發生什麽。
“我已經通知淩涵,他說正在趕回來。”寧小溪輕聲匯報。
“是嗎,那就好。”
淩涵比寧小溪大幾歲,比較沉穩,有他在還是比較放心的。
“還有,這段時間你就暫停營業吧,也別去倉庫,就在家裏待著。後續怎麽辦,等我出院再說。”
“可是……傳物箱還在那人手上,她利用這段時間毀滅證據的話,我們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唉,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對手太狡詐了,隻能先退避。我的老命都差點交代了。”
營業這麽久,還沒見過高樵這麽沮喪過。
寧小溪一時又眼淚上湧,“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給她打電話,她可能不會來買傳物箱的。”
“怎麽能怪你呢,是我做的決定。記住,這幾天你就老實待在家,千萬不要和她聯係。”
從醫院離開後,寧小溪還是去了別墅。
倒不是想違抗高樵,她的包和隨身物品都在那裏。
他們三人都有別墅的鑰匙。
不過,她和高冷隻有大門和各自房間的,最重要的庫房鑰匙,也隻有高樵才有。
打開大門還沒有上樓,就聽到某種聲音。
寧小溪的心頭一震——
又來了。
她開始後悔,昨天離開前,把箱子蓋上了。
想轉身就走,但要拿的東西在樓上,隻得上去。
由於撲救的及時,二樓會客室並沒有造成多大損失,就燒壞了一塊地毯,滅火器的幹粉,弄髒了幾處地麵。
那隻銀白色的傳物箱,不知是用什麽神奇材料製成的,燃燒瓶的爆炸,並沒有對它產生影響,外觀看上去依舊如新。
箱子把手邊的紅色小燈閃爍,刺耳的提示音持續不斷。
那個女人,又往這邊傳東西了。
寧小溪轉身離開,進自己臥室,拿了東西下樓。
走到樓梯口時,箱子還在響,那連續不斷的嘀嘀聲,仿佛是一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