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9號盒子】號令槍
“你是我的女兒，你和你媽，我不允許仍何人欺負！誰要這麽做就是我的仇人！”
“爸……”看著坐下後，手還氣得發抖的父親，我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別安穩。
以為纏住我家的吸血鬼終於擺脫，然而，第二天就噩夢降臨。
一大早，我就被劇烈的敲門聲吵醒，很快，又聽到父親和魏國盛激烈的爭吵聲。
魏國盛解釋，說那天侵犯我是一個誤會。
父親看清了他禽獸不如的真麵目，堅決拒絕再給錢。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爭吵聲消失了。
但很快，敲門聲再度響起，魏國盛還沒有死心。
“老梁！你不顧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義了嗎？”
“你要見死不救嗎？”
“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
父親沒有再理他。
“好，既然你這樣絕情，也別怪我無義！我反正是爛命一條，不能好好活著，也不讓你們有好日子過！”
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在自己房間偷聽的我，都被嚇到。
“你……你幹什麽？你這是……”
父親發出一聲悶哼，叫喊聲中斷。
我無法再待在屋裏，打開了房門。
門外客廳裏，父親倒在地上，魏國盛氣勢洶洶地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上。
此時的他腰杆挺拔，頭發烏黑，是注射了返春劑的狀態。
大門開了，門鎖已破，可以想象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個人，在門外注射藥劑後，撞門進來打倒了我爸。
簡直是瘋子的行徑。
“梁謹！別出來！躲起來！”父親不顧自身安危，衝我大叫。
我正猶豫該不該留下父親躲起來時，魏國盛先衝了過來，抓住我肩膀把我摔在地上，拎著我的腳脖子，往大廳中央拖。
掙紮中看到父親爬起來，似乎有所動作。
魏國盛丟下我，衝上去一腳。
一樣東西被踢飛撞到牆上，是父親的手機。
“現在想報警？晚了！”他罵完，又在父親胸口踹了一腳。
“因為我救過你，你才有今天！要是當年我沒受傷，我也可以擁有這一切！我也可以！”
魏國盛嘴裏罵罵咧咧，掄起一把椅子，像瘋了一樣，破壞我家的電器和家具。
電視被砸爆，冰箱門被敲掉，桌子被踢翻，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我和父親處於驚恐之中，手握在一起瑟瑟發抖。
那感覺，猶如戰爭中遭遇轟炸的難民，不知道下一顆炸彈，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我想到報警，但手機在房間裏充電，此時不敢輕舉妄動。
地上一片狼藉，像是被龍卷風席卷過一般。
魏國盛扔了散架的椅子，“啊——”的大叫一聲，發泄著尚未耗盡的精力。
“你……鬧夠了吧？”父親把我擋在身後，鼓起勇氣問他。
“給不給錢？不給錢就沒完！”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拿去吧，反正是你救的。”
“你……”魏國盛舉起拳頭，但又放了下去。
他突然過來拉我胳膊：“跟我走！”
我手擋腳踢，拚命抵抗，大喊救命。
父親也撲上來阻止他。
最後，魏國盛放棄了，打了我一個耳光，衝出門去。
驚魂未定，父親最先清醒。“不能放過他！你手機呢？報警，快報警！”
我忙衝進房間，找出壓在枕頭下的手機。
等待開機花了不少時間，正要撥打電話，突然樓下傳來驚叫聲。
我聽出那是母親的聲音，撲到窗口看下去。
一大早出去買菜的母親，剛好回來，在街邊遇上正要離去的魏國盛。
魏國盛勒住她的脖頸，把人往一輛出租車上拖。
“慧娟！”父親大叫母親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脅迫，載了人的出租車，還是揚長而去，地上隻留下一隻打翻的菜籃。
路旁的行人指指點點，還沒意識到，這是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綁架。
父親要衝下樓，我叫住他，現在追也沒用，隻有趕快報警。
他六神無主地點頭。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顯示來電的是母親。
“叫你爸來聽！快！”接通後，那頭傳來的魏國盛的聲音。
是他在用我媽的手機。
“想要你老婆平安回去就給錢！限你三天內籌集二十萬，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如果不照辦或者報警，那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吧！我反正爛命一條，墊背的不嫌多！”
“喂！慧娟！慧娟她怎麽樣？”
魏國盛掛斷了電話，並沒有理會這一頭父親的叫喊。
“報警吧。”我對茫然盯著手機的父親說。
“不，不能報警。魏國盛他不怕死，如果執法者出動，他真的會傷害你媽！”父親決定私下解決這件事。
我考量後也同意。
報警不用急在一時，把母親贖回來優先，她有心髒病，經不起折騰。
第二天，父親就去銀行取出家中全部積蓄，隻有八萬多塊，剩下的，隻能去找親戚借。
我再一次感覺自己是個廢物，沒有一點可出力的地方。
收拾淩亂的家中時，看著破敗的家具和電器，再次感受到魏國盛就是一頭狂暴的野獸。
如果和他私了時起衝突，我和我爸兩個都不是對手。
我在焦躁中度過一天。
第二天實在待不住，一個人在街巷裏無目的亂走。
不知道走了多遠，身處一個無人的小巷，夕陽投射下的圍牆暗影，覆蓋前路，感覺是條死胡同。
正要回頭時，發現巷子深處，有個人貓在那裏，似乎是在擺攤。
這種幾乎沒人的地方，怎麽有人賣東西？
莫非是在賣什麽危險物品？
本能驅使我遠離，但轉念一想，或許那裏能買到用來對抗魏國盛的武器。
擺攤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一身黑衣，穿著樸素。
他坐在攤位後的磚塊上，身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大背包，見人走近也不吆喝，似乎在守株待兔。
地上的那塊黑布上麵，擺放著幾件東西，一卷皮帶，一盆綠植，一個像感冒藥大小的盒子。
這幾樣完全不相幹的東西，也能一起拿出來賣嗎？
我覺得好奇，正要詢問時，魏國盛說過的話在我腦際響起。
他說在一個流動攤販那裏買的“返春劑”，莫非就是這個？
“你……你這……莫非是‘不存在物品專賣店’？”
青年抬起頭，衝我露出服務性的微笑，“沒錯。本店專賣一些有著神奇效用的貨品，請問您是經人介紹來的嗎？”
“不，我……我是剛好路過。”
“那您有什麽需求嗎？”
想到魏國盛給我家帶來的危害，我的心頭一下子來氣。
“你賣的這些東西，經過工商部門審核嗎？合法嗎？你知道賣出去，會帶來什麽危害嗎？”
青年露出困惑表情，“危害？有嗎？”
“當然！而且很嚴重！”
我把魏國盛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聽完後，青年的表情變得嚴肅，朝我誠摯地低下頭：“實在抱歉！我是因為看他絕症才賣給他的，沒想到，會給您家裏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這種利用不存在物品，傷害他人的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下次我不會再賣給他藥了。”
青年如此答複令我意外，他好像完全不為貨物的銷路擔心。
這麽輕易就斷了魏國盛的藥物來源，那他以後，就算再敲詐到錢，也沒處用了。
“請問，還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
我想起，事情並未完全解決，明天還要去贖回我媽，需要有所保障。
“我可以看看你的貨嗎？”
“當然可以。”
青年爽快地對我介紹起攤上的幾件東西，“這根皮帶，樣子不起眼，但是有反重力的作用，係上以後，可以暫時脫離地球引力。”
“這盆綠植也不一般，擺在家裏每天聞一聞，可以一整天都不被負麵情緒困擾。”
“還有這個‘美夢貼’，看上去是亮晶晶的小貼片，貼在太陽穴上後，可以把現實中的不如意全都抹消，構築你理想生活的虛構記憶………”
“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有沒有可以……輕易製服那些身強力壯的人的東西？”
青年苦笑說：“呃，這倒是沒有。我們不賣這種會傷害他人的貨品。
“但我是為了自衛！魏國盛買你們的藥，綁架了我媽，我要去救她！”
“這……我再看看……”
青年一件件地從大背包裏往外掏東西。
包裏一堆瓶瓶罐罐，還有些看上去不起眼的日常用品。
最後，他從裏麵掏出一個黑布包裹，緩緩打開。
我被裏麵的東西嚇了一跳。
竟然是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
“這……這是真槍嗎？”
“不用擔心。”
青年笑了，“這槍並不能發射子彈。”
拿在手裏細看，發現和真槍的不同之處。
這把“槍”的槍管，短到大概隻有一厘米，比起西部電影裏牛仔用的那種，更接近發令槍。
“對著動物的腦袋，近距離開一槍的話，中槍的動物，就會聽從開槍者的號令，24小時內，讓它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叫做‘號令槍’。”
這把槍的效用，聽上去很厲害，說不定對我有用。
我追問：“那對人類有效嗎？”
青年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朝我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