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編號嫌疑人

“再次確定一號嫌疑人現在的位置!”

蔣招娣帶著耳麥,對講機安排著各人的任務,她坐鎮在指揮車,有一組便裝在前門,另一組則在後門。

趙燚、夏丹、陳東,他們三個人是抓捕的主力。

夏丹對犯罪心理學很有研究,需要她來判斷一號嫌疑人的心理活動。

一號嫌疑人是位很出名的外科醫生,昨天剛剛進行完一場教科書式的手術,今天,市醫院一名副院長正在宴請他,同樣的,還有那位病患的家屬。他這樣的專家出場費用可是不低,應了院方的要求專門趕過來的。

找到他們的包間,裏麵觥籌交錯,賓主聊得正開心。

趙燚並沒有進去,反而是找了一位服務員,讓他通知了這位醫生,就說外麵有人找他。不怕這個服務員不答應,他們特意亮出了證件給這個服務員看,趙燚在大廳外,而陳東和夏丹到了一處沒人的包間裏等待。

不大一會兒,這位醫生和副院長一起出來了,似乎副院長相當的不悅,拉著臉走在最前麵,那位醫生的臉上卻很平靜。

“那幾個警員在哪裏?我要見見他們!”

服務員是不好多說什麽的,將人帶到包廂,副院長一馬當先的闖了進去。

趙燚一看都進去了,最後進了包廂,關上門。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不知道何醫生是我們醫院重要的客人!我和你們王局長都認識,用不用我給你們王局長打電話?”這位副院長倒是沒有罵人,隻是點明了這位何醫生的重要性,給這幾人施加壓力。

何醫生倒是溫爾爾雅,笑笑沒有說話。

“這是我們的證件,需要看一下嗎?我們有一些事情需要何醫生這樣高明的醫生幫助,涉及一些機密……”

夏丹亮出了自己的證件遞給副院長,副院長略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他立刻點點頭,對何醫生說道:“何醫生,我在門口等你。”

能坐到副院長位置的人根本就不傻,他壓根就不會真的參合到這樣的事情當中去,畢竟和這位何醫生隻是泛泛之交。

何醫生很鎮靜的坐下,笑了笑:“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的。”

“是這樣的,我們想請您看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有些血腥,借助您專業的知識來給我們分析一下。”夏丹拿出了女性清潔工人的屍體照片,放在了何醫生的麵前,何醫生看了一眼照片就緊皺眉頭思索著。

到現在為止,趙燚的個人判斷,這個何醫生應該不會是凶手。

原因有很多種,他看到陳東和夏丹的時候,太平靜了,平靜得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樣。當然,也不排除他的心理素質極好,能夠完全克製住自己的反應。

“這就是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的割喉案的死者吧,我在南方的時候曾經聽說過。你們讓我用我的專業分析一下,那我就試試看。”

何醫生沉吟了片刻,指著照片上的屍體繼續說道:“從脖子上的傷口來看,對方刀很快,傷口很整齊,完全沒有費力,刀的質量不比外科手術刀的質量差,刀身應該很薄,不會超過兩毫米;從上身的傷口來看,對方割掉的時候很仔細,你看這兩道傷口的大小用肉眼幾乎差不多,沒有多餘的傷口,不止是說明刀很鋒利,還說明刀的頂部應該是橢圓狀,這把刀並不算太大;從下身的傷口來看,刀身應該呈條狀的,很適合隱藏,不然這裏不會一團糟,當然也不排除凶手使用兩把以上的刀具。”

何醫生的話讓在場的人腦海中對行凶的凶器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很快,夏丹就畫好了草圖。外科醫生整天聽各種各樣的手術刀打交道,如果他沒有問題,那麽他的話就是可信的。

“您看他選擇割喉的位置,您覺得他對人體的構造了解的多嗎?”

夏丹又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何醫生沉吟了片刻:“從脖子上的傷口來看,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要說特別的專業,也並非是這樣的,你看,這裏是大筋的位置,人在緊繃的時候大筋收縮,堅韌度會提高,這對凶手來說是一個麻煩,對這種特別鋒利的刀具來說,是一種傷害,對我們外科醫生來說也是一個麻煩,我們在手術的時候,會盡量避開這個位置,這也是我判斷的原因。”

趙燚點點頭,何醫生說的很有道理。

夏丹忽然又提出了一個看起來不相關的問題:“何醫生對骨科有了解嗎?如果一個人的肩部中彈,最多能怎麽樣活動呢?您可以做個示範嗎?”

“了解的不多,不過你這個問題倒是很好回答,如果是肩部貫穿傷的話,最多也就是抬到胸前平行的位置,如果非貫穿傷能強一些,也強不了太多。希望我的回答對你們破案有所幫助,這個罪犯實在是罪大惡極!”

何醫生說著,臉上露出了憤慨的神色,事實上,任何人麵對著這樣死者的照片,都會有差不多相同的心思。

“非常感謝何醫生你這麽專業的判斷,真的是太謝謝你了!”陳東站起身來,握住何醫生的手臂,誇張的搖晃起來。

“嘶……輕點……輕點……疼!疼!你幹什麽?”

何醫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陳東的手掌就好像是一把鐵鉗子一樣抓住了他的手掌。何醫生用力的想要甩開陳東,可是哪裏能甩得開?

趙燚立刻同樣上前,捉住了何醫生的另外一隻手,兩個人將何醫生的手臂背到身後,同時夏丹來到何醫生的麵前,在他的領口一拉,將他的襯衫扯開,露出了他的兩個肩膀。

“你們這是幹什麽?”何醫生打了一個哆嗦,就算他反應再慢,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有些害怕的說道。

“抱歉何醫生,我們有不得不做這樣做的理由。”

夏丹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沒有什麽誠意。

趙燚和陳東同時鬆開了何醫生的手臂,何醫生反而憤怒了。

他這回算是明白了,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可以說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

“你們……簡直就是荒繆!居然認為我可能是那個殺人凶手!你們,簡直是不可理喻!”何醫生被氣得渾身發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我們剛確定了這一點,抱歉,何醫生,你的推論對我們還是很有幫助的,對於罪犯,每一個公民都有幫助警方的義務,對你造成的不便希望你能諒解,一切都為了抓住那個可惡的罪犯。”

夏丹難得的解釋了兩句,就要招呼著趙燚和陳東走人。

既然確定不是他,在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後麵還有很多重點嫌疑人需要核實情況。

“你們不能就這樣走!你們憑什麽懷疑我?你們懷疑我,請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就要給我道歉!”何醫生越想越氣憤,他腦袋一熱,攔在了三人的麵前,不讓他們走。

“你確定要聽我們說出理由,這涉及到案情的機密,根據保密原則,你知道了這個機密,就要在我們的監視下一直到這個機密解封,我可以給你道歉,很對不起,但是這是案情的需要。現在,請讓開!不然我會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拘留你。”

夏丹冷冷的看著何醫生,何醫生被這樣的眼神盯著,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他權衡了一下,隻能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趙燚走在最後,臨出門的時候拍了拍何醫生的肩膀:“何醫生很抱歉,我們組長因為這個案子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她並沒有什麽惡意,一切都是為了案子,希望你可以理解。”

說完,趙燚同樣離開了。

最後解釋這樣一句是很有必要的,不然,總不能讓這位著名的醫生真的心存怨恨,認為警方野蠻執法。

何醫生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嘀咕了幾句,趙燚也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麽。

指揮車上,蔣招娣的臉色不太好看,她在這裏已經聽到了裏麵了結果,揮揮手:“去下一個目標點。”

第二個選擇的嫌疑人並不是那位二號嫌疑人化妝師,而是那對父子,因為馬戲團等一會兒就要開始表演了,如果這時候前去排查的話,恐怕會耽誤他們的演出,畢竟有嫌疑的,不止是那位化妝師,而是整個馬戲團都有嫌疑。

那對父子今日剛剛下山,在山下的小飯店吃飯,他們或者經常風餐露宿,但是不代表他們就不接觸其他人,隻是很少。自從上次跟丟了之後,再次發現他們的蹤跡,跟蹤人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讓他們脫離自己的視線。

等到蔣招娣他們趕到台山山腳的時候,這對父子又上山了。

上山的人不多,這一次一共有四人,蔣招娣親自出馬。因為台山很大,就算上百人撒進去也根本看不出來什麽效果,所謂兵在精而不在多,就是這個道理。

蔣招娣,論起野外追蹤和野外生存,無疑是少有人能夠比得上的。

跟蹤人員不斷的報告著方位,四個人都是個中好手,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

“頭,他們父子兩個就在那塊石頭後麵,似乎他們打算今天晚上還在山裏麵歇息!真是一對怪人。”

確實,放著城市的好好生活不去,偏偏往窮山惡水之間鑽,也不怪當初南方的同行們懷疑他們父子。

“我們先悄悄摸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麽。另外,一會兒你們在這個方向摸過去,我們從另外一個方向。”

在這樣的行動上,趙燚是當之無愧的權威,他和蔣招娣打了一個手勢,兩個人立刻消失在朦朧的傍晚的夕陽之中。

“小兔崽子!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給我堅持下去!練!馬步衝拳!”

父子兩個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伏在地上,吼吼哈嘿,接連不斷的口號聲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他們在練拳?

沒錯,展示在他們麵前的,就是一副父親督促兒子刻苦練拳的場麵,這樣的場麵讓所有人哭笑不得,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