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算命

“算命的,往邊上挪挪,我的攤位擋著我了!”

“誒,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動動!”

我賠笑著說了聲抱歉,把攤子往邊上靠了靠。

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照得我額頭上汗雨密布。

然而,我捏著卦盤的手,卻異常堅定。

我叫陳凡,今年22歲,是一名在校大學生。

在我九歲那年,老爹在中秋祭祖的時候,打開了爺爺的墓地,將棺材裏的《五音圖宅術》傳給了我。

我們陳家從秦發跡,以風水玄學傳家,曆經千年,陳家一度到了滅族的地步,後來祖上逃亡到青州。

從那位老令公開始,到了我這一代,已經是十代單傳。

玄學入門之後,老爹給我定下了一個規矩,二十二歲之前,不能主動給人算卦解難,若是違背誓約,就會道炁外泄,元陽受損,必有禍事降臨。

這一規矩,讓我痛苦不堪,卻又無可奈何。

在我初三時,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徹底認識了誓約的厲害。

我同桌小胖身體裏的三魂七魄,突然少了一魂,如果我不想辦法救他,他可能會變成一個傻子。

於是,放學後我跟著小胖一同回了家,在路邊的墳場,找到了他丟失的一魂。

小胖正常了,可我卻被困在了墳地一直轉圈,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製,險些暴死當夜。

之後,我便遭到了老爹的一頓毒打,再也沒敢做這種送命的事情。

不過,大三那年,班裏有個富二代李慶賢,有段時間麵色鐵青雙眼無神,走路還搖搖欲墜。

我觀察了幾次,確定他是晦氣纏身。

不過,他的狀態並不是被邪祟上身,而是和他日常活動的地方有關。

多半原因,是因為他家的風水遭到了歹人的破壞。

所謂家宅不寧是非生。

家宅風水遭到破壞,會影響根基,長時間不處理,會有無端禍事。

即便毒誓在身,我本不應該主動幫人驅邪弊禍,但我又不忍心看著李慶賢一家繼續倒黴下去。

於是我就找了個機會旁敲側擊,勸他有時間找個風水先生看看。

“看你媽,我看你全家都有問題。死神棍,給我滾遠點!又窮又臭,也配給老子算命?你怎麽不算算自己啥時候死?”

李慶賢狠狠的數落了我一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十天後,李慶賢父親的公司破產了,欠下了數億的債款,跳樓自殺。

他母親也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最後死在了病**。

李慶賢退學了,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一周後的一個夜晚,李慶賢忽然找到了我,不由分說,一拳將我打倒在地。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烏鴉嘴,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死,要你死!”

他的臉色極為難看,幾乎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沉默不語。

最後,李慶賢還是拖著疲憊的身子,苦笑著離開了。

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背影,我心裏也酸楚得厲害。

如果我當初出手幫他,或許能救下這一家人的命。

可是,人如果我幫了他,或許最後死的人會是我。

這件事情,讓我落寞了好一陣。

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

我已經滿22歲了,當初約定的誓言已經失效了。

老爹給我的那點錢花完之後,我便操起了老本行,在校門口擺起了算命攤子。

一來是為了謀生,二來,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

正當我準備坐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這是誰呀!?”

我朝著聲源看去,一群人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一個個麵帶譏諷,鼻子都翹到天上了,正是我的同班同學。

領頭的,是班裏有名的富二代,秦楚,大多數人都願意叫他秦少。

我這神棍的名頭就是他起的,當初第一次出攤,就剛好撞見了他,不到一天的時間,全校人都知道我這個名頭。

“喲,這不是陳大神棍嘛!”

說話間,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順著一看,竟然是校花蘇芸。

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包臀裙,將整個人的身材都勾勒得凹凸有致。

“陳大神棍還真是敬業,這麽熱的天還出來擺攤,是不是又沒錢用了?沒錢用你開口啊,都是同班同學,別不好意思!”

秦楚一邊撩撥著我,一邊伸手敲了敲攤子上的龜甲,似乎很喜歡那聲音,一連敲了好幾次。

我也沒把他的話當真,自顧自的拿著扇子扇著涼風。

見我不搭理他,秦楚又開始擺弄其他的東西,嘴裏冷哼一聲,“我說大神棍,你說你這麽能算,怎麽不給自己算算什麽時候能發財呢?我看你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要不別幹這個了,去幹傳銷指定能掙錢!”

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秦楚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他們的冷嘲熱諷,也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扔掉煙頭,掃了他們一眼,就說:“你們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趕緊走吧,別擋著我做生意。”

興許是見我說話有些不討喜,秦楚顯得有些氣惱,一腳踹翻了我的攤子,嘴裏罵罵咧咧的,“你做個狗屁生意,本少爺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懶得和你磨牙。現在,你可以滾了,不要在這裏招搖撞騙。”

秦楚一向囂張,聽說他家黑白兩道都沾。我又是個冷性子,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就沒打算和他計較。

“秦楚,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用不著做這麽絕。再者說,我擺攤又沒礙著你,你沒必要處處針對我。”

秦楚聽得有些氣急敗壞,走過來就要和我動手。

這時候,一旁的蘇芸伸手連忙攔住了他,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秦楚的臉色這才恢複了正常。

之後,蘇芸卻提出要和我打賭,若是我算得準她就給我一千塊錢,要是算不準就得承認自己是騙子,以後也不能再擺攤了。

說完,她就從手包裏掏出一千塊錢。

在我看來,這場賭局等同於給我送錢。

以前掙得都是十塊、二十的零碎,我倒是頭一次接這麽大的單子。

不愧是有錢人,出手就是闊綽。

我樂嗬嗬的接過錢,問她給誰算,算什麽!

“剛才還一臉正經,現在就把錢收這麽快,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