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誌的翻臉
“翻個倍吧。”李行舟頓了頓，喃喃自語。
“嗯，翻個倍？什麽意思？”侯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行舟抬起頭，聲音不大卻如同響雷一般傳到了大家的耳中：“每年兩萬隻！”
“每……每……每年兩萬隻？？？！！”周勇在一旁驚訝得話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按照每隻二十元計算，除去所有成本每隻淨賺三元，每年兩萬隻，淨利六萬！
整整六萬啊！！
不對，如果兩萬隻這麽大數量的話，利潤肯定還可以控製，最多可以上到五元，那利潤就是十萬！！
這差不多是村裏人工資的七倍！！
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老板忽然來到你的跟前，說工資以後漲七倍，你會開心得什麽樣子？？
那剛剛已經走投無路的周勇內心肯定比你更震撼，更狂喜，更敲鑼打鼓！
李行舟一開始剛剛說完每年一萬隻，總覺得哪裏不對，後來才想起來，這輩子市場上沒有競爭啊，而且一旦用了肉質更好的土雞肉，品牌一打出去，銷量肯定倍增！
至於土雞收購的價格偏高，也許還可以下壓2-3元，但是李行舟沒有這麽做，他有自己的考量。
魯迅曾經說過：如果一個價值4000塊的員工，給他漲到5000，在適當的條件下他就會很珍惜這個機會，會去拚出6000甚至更高的業績。（魯迅：對，我說過。）
對於周勇來說也是一樣的，老一輩的人會有個對東西舍不得扔的通病，萬一有幾隻品色不好的土雞混到自己的店裏，絕對是砸招牌的事情，自己又沒空時時刻刻的去監督，而周勇本性還是偏淳樸，所以不還價就是對質量最好的保障。
周小雪清純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她搖著父親的胳膊，破涕為笑道：“爸爸，我們有救啦！！”
周勇佝僂的腰杆子也是挺直了起來，眉頭舒展喜不自勝地笑了。
“每年兩萬隻……”賁小磊欲言又止，抬起手卻又無處安放，臉色複雜得像2008年主打1670萬色的手機屏幕。
“等等！！”
正當大家一片歡喜的時候，被侯誌用尖銳的聲音打破。
他板著臉背著手走到李行舟麵前，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地問道：“你是永安鎮上的？”
“對。”李行舟點了點頭。
“哈哈哈，老周，說你淳樸還真是淳樸啊，這明顯是個騙子嘛！”侯誌瞬間捧腹大笑。
“你什麽意思？”周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你可是知道的，永安鎮就我一家啃得兒雞用雞最多，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一年都要不了1000隻，他一口要兩萬隻，這明顯是逗你玩呢！哎呀，洪大的學生果然就是厲害，騙人都這麽不著痕跡！”
說完又鄙夷地看了李行舟一眼，想看看他謊言被揭穿後慌張的樣子，卻看到他依舊麵帶微笑，淡然自若。
周勇琢磨了一下，他鄭重地看著李行舟，問道：“同學，叔叔問你一句，你是在鎮上做什麽的？為什麽要這麽多雞？”
李行舟淡淡地回答：“開餐館，因為隻做一道雞的菜，所以需求量這麽大。”
“隻做一道雞的菜？”
“哈哈哈，老周啊，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瞎幾把吹的話你也信！鎮上最火的，我的啃得兒雞都不敢隻賣一個雞，還要搭配著炸土豆條和牛肉堡等等一起賣才能活得下去！
一道雞的菜，哈哈哈！！”
這話倒是提醒了大家，紛紛轉頭疑惑地看著李行舟。
李行舟冷笑，而不語。
在永安鎮上所有的飯店，為了討好不同顧客的口味，都拚命推出五花八門的菜單，甚至有家沙縣小吃都做起了意大利麵和臭豆腐。
在他們的眼裏，想要靠一道雞征服所有人的味蕾，這不亞於天方夜譚。
而且李行舟隻做一道雞，食客們今天吃好了吃爽了，那下一次再上門，要等到什麽時候？
那每年兩萬隻怎麽可能呢？這不明顯就是吹牛嘛！
但李行舟自己卻是知道，前世這黃燜雞米飯，就是能閉著眼睛橫掃全國！！
周勇重重地歎了口氣，頓時也覺得臉上無光，自己一個四十幾歲的人了，居然被一個二十出頭信口開河小夥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但他是個倔強的人，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黑著臉轉頭對著周小雪說道：“小雪，你快帶他們進屋裏吧，順便叫你媽做飯去！”
“嗯。”周小雪失望地看著李行舟，淚痕未幹還掛在臉上。
“賁小磊。”李行舟突然冒出了一句。
“啊？”
“你的袋子呢？”
不等賁小磊答應，他已經奪過塑料袋扯開，“啪”的一聲將房產證扔在桌子上。
“我要兩萬隻雞，一共四十萬塊錢，一周內付清，現在用賁記小賣部的房產證做抵押，不知道周叔叔願不願意？”
“這……”周勇腦袋都有些發懵了。
你說不是騙人吧，每年兩萬隻雞；你說是騙人吧，現在連鎮上學校門口黃金位置的賁記小賣部的房產證都押上了。
難道真的會有這樣的好事嗎？
“爸，你快同意啊！”周小雪看到李行舟都這舉動了父親還在猶豫，都急得跳腳。
“小磊！”看到旁邊那一肚子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麽說的賁小磊，李行舟趕緊罵道，“你先別屁話！房產證我隻是借用一下，幾天後就還你！”
侯誌眼睛賊賊地一轉，弓著腰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一手搭在了李行舟肩膀上，遞過一根利群，說道：“兄弟，來來來，抽根煙！”
李行舟擺了擺手。
侯誌瞟了一眼周勇，又對著李行舟，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說道：“兄弟，你看這樣，老哥我呢，也認識幾家養雞場，規模比這個大多了，別說一年兩萬，就算你再翻個番也能供應得上！
這個老周一股臭脾氣，雞就兩千來隻，還死貴死貴的，要不你在我這裏買，我保證價格比他們低一倍，10塊一隻，你看怎麽樣？”
“侯誌！！”周勇立刻勃然大怒，將手中的掃把捏死，看架勢就要上來打人。
剛剛還在給自己說教，李行舟是個騙子，反手就要和他合作，把自己踢出局，這樣兩麵三刀的人是他平生最痛恨的。
“槽！嚇唬誰呢？”侯誌擰著眉頭，轉身一口唾沫，“現在可是公平競爭，自己的東西不行，怪誰呢！兄弟，你說是吧？嘿嘿。”
李行舟淡然一笑，掃了全場一眼，對著他問道：“那他們怎麽辦呢？”
侯誌癟著嘴吞了吞口水，搭在李行舟肩膀上的手摟得更緊了：
“兄弟，哥哥我啃得兒雞也在鎮上開了3年了，一直都是個誠實守信的人！既然你剛剛要買的話也說出去了對不對，那不如這樣，我們都以5塊錢，一次性將他的養雞場的雞全買下來，既不算反悔，還幫他家渡過難關。你看怎麽樣？”
趕盡殺絕卻還美名是幫自己渡過難關，周勇不禁氣得全身發抖手腳冰涼，都怪自己沒用，也怪自己墨跡沒抓住機會，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看著這兩個人戲手玩弄自己的命運，卻毫無辦法。
周小雪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李行舟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住拿了下來，輕輕一笑。
“你同意了？”侯誌大喜。
“赫……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