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曜變天目茶碗
秤！！秤！！秤！！
李行舟眼中冒著綠光跑了一路，終於在樹蔭下的一家地攤前，找到了一杆上世紀70-80年代老式鉤秤。
攤主是個穿著白色背心，藍色大褲衩的禿頂老頭，躺在一張報紙上，嘴裏叼著旱煙，跟著一個收音機在嗚哩哇啦地唱著。
李行舟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老板，你這個秤怎麽賣？”
禿頂老頭抬頭瞄了李行舟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煙，舒爽地吐出一個煙圈：“100萬！”
“100萬？？”李行舟聽後都傻了。
禿頂老頭將旱煙在鞋底上敲了敲，慢悠悠地坐了起來說道：“嫌貴那就是你不識貨了。我這可是華國建國後第一杆秤，曾經為多位領導人稱過菜分毫不差，被他們點頭稱讚是一杆良心秤，是一杆公平秤！”
“太貴了！”李行舟連連搖頭，轉身就走。
“小夥子，你等等！”禿頂老頭一看他要走，急忙站了起來，對李行舟連連探手。
“你等我把話說完嘛！今天端午節，我攤位做活動，如果你看上的話就給個跳樓價，一百塊拿走！”禿頂老頭肉疼就寫在臉上，好像吃了大虧一樣。
這價降的
“十塊！”
“臥槽，無情！！”老頭都跳了起來，指著李行舟的鼻子大聲指責，“再加一點，再加一點嘛！.誒，喂喂喂，你別走啊，給你了給你了！”
“謝謝了，老板發財。”李行舟這才笑著掏出10塊錢，收下了這把秤。
錢八爺從後麵趕了過來，剛好看到這個情景，搖扇嗤笑道：“一大清早過來撿垃圾，怪不得不敢看我的天青釉鈞窯盤！”
李行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了你也不懂！”
錢八爺扇子搖得戛然而止，霎時大怒：“你說我不懂？？！！”
他錢八爺是誰？
可是這個古玩市場名氣最盛的人，從5歲開始就在這個市場上摸爬滾打，可以說見過的古玩比李行舟見過的人都多。如果就論眼力，在這個古玩市場上，都沒有一個人是他錢八爺正眼瞧的，現在居然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說不懂。
中老年的脾氣一點就著，錢八爺麵紅耳赤地怒吼道：“那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看看誰更懂！！”
李行舟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準備去找稱雞血石，走著卻被一個五彩斑斕的瓷碗吸引停下了腳步。
他快步徑直地過去，拿起一看，果然沒錯，曜變天目茶碗！
曜變天目茶碗是宋代黑釉的建盞，所謂“曜變”是指燒製成功的黑瓷器物能在光照之下，於器表薄膜上煥發出黃、藍、綠、紫等色彩融揉起的彩光。可惜南宋滅亡後，這種製瓷工藝就失傳了。
世上僅剩的三個流傳到了倭國，倭國人非常喜愛這一來自中華的古物，視為國寶。
錢八爺見他這一舉動，氣得都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小子口出狂言有點本事，現在竟然做出這等睜眼瞎的事情，簡直愚蠢至極！”
他可知道曆史上的曜變天目茶碗價值連城。
1918年，被三菱社長岩崎以16.7萬日元的價格拍下名叫“稻葉天目”的曜變天目茶碗。
要知道當時的16.7萬日元，就相當於125公斤左右的黃金。按照日本那時的物價，差不多能在東京買1500棟別墅了。
但是這等國寶級別的東西，真的能在地攤上能撿到？
攤主是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看著兩人眼睛賊溜溜地轉了幾圈，對著李行舟小聲地說道：“小夥子，我一看你就很識貨嘛，想要的話一口價，2000萬趕緊拿走！”
李行舟沒回話，全神貫注拿著假的曜變天目茶碗越看越起歡喜。
而一旁的錢八爺則是越看越氣：“嗬嗬，還好意思說我不懂，宋代的天青釉鈞窯盤看不上，反而拿這個當個寶！”
“哎呀，你不懂！”李行舟又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錢八爺當然是不懂的，因為他就是奔著假貨來的！
前世倭國一檔類似“華豫之門”節目的電視《開運鑒定團》上，來了一個名叫橋本一郎的人，說他花約140萬軟妹幣撿了個曆史級的大漏。
他拿出一個據說是“曾祖父於明治時期從戰國名將三好長慶的子孫處購得”的茶碗，經過節目組“專家團”的鑒定，一致認為這是國寶級寶物“全球第四件曜變天目茶碗”。
正當倭國文物界激動不已舉國歡慶的時候，卻傳出消息說，中國一個61歲的女陶藝家表示，這個茶碗是她年輕時做學徒工好玩做的，上麵的“耀斑”是手繪的，並非燒製形成，當時隻賣了80元錢。
如果這就是那一批高仿，80元買來，輕輕鬆鬆怒賣那個小倭5000萬軟妹都便宜了他！！
李行舟根本就不再理會錢八爺，眼裏都是紅花花的票子，笑得滲人繼續對著攤主說道：“80塊！有多少要多少！”
聽到這裏，錢八爺實在忍不住了，感覺生平就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一把將他拉了過來，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小子，你手中的碗.！”
“知道啦，知道啦！”不等他說完，就被李行舟極其嫌棄地打斷道，“你這個人怎麽屁話這麽多，假貨！我買的假貨好了吧！”
錢八爺一口老血就要噴了出來，這小子分明是又窮又摳，又眼瞎，但偏偏強得要死，嘴巴還史無前例的臭！
他暴跳如雷地指著李行舟罵道:“孺子不可教也！你趕緊滾出古玩城，我看了都惡心！”
“你踏馬滴才給我滾！這個古玩城市你開的嗎？裝個狗屁大師，讓人看了倒胃口！”
“你說我裝狗屁大師！！”
李行舟繼續一臉不友善地向他比劃了中指。
忽然這時，古玩市場的喇叭響了起來。
“各位逛同福古玩市場的朋友們好，為了慶祝今天端午節，我們特地請了著名的鑒寶大師雨鴻海老先生為幸運的持寶人免費鑒寶。
他是洪都省集寶齋齋主，洪都省著名瓷器、玉器鑒賞家、古董經紀人，也是這個古玩市場的股東之一，同時也熱烈歡迎各位洪都省的集寶齋觀賞，謝謝大家！”
錢八爺將折扇又收了起來，仰頭大笑，然後惡狠狠地說道：“小胡子你不要擺攤了，去找廣播，就說有人要在雨鴻海老先生麵前和我比一把眼力，輸的人要當眾向贏的人磕一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