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章 摘下麵具
龔競帆問張小龍怎麽了，張小龍死活不肯說，非要約龔競帆出來見上一麵。
於是，他打車來到柳林路和北海路交叉口，東張西望的張小龍看見他，興奮地搓著雙手，說道：“龔警官，你來啦，走走走，我帶你看看這家夥的真麵目。”
“你在調查邵思義？”
“是啊，你們查個案子這麽墨跡，我實在等不了了，索性幫你搜集搜集證據。”
龔競帆的語氣嚴厲了起來，“我都告訴過你，不要亂來，為什麽不聽呢？”
“龔警官，走啦！”
張小龍硬拉著龔競帆往前走，穿過一條全是飯店和賓館的小街，來到一棟老舊居民樓下麵，兩個男人坐在自行車上抽煙聊天，龔競帆一瞅，這倆不是那家偵探事務所的人麽？
大兵看見警察來了，嚇得趕緊站起來，“龔隊長，你怎麽來啦？”語氣就像個見了八路的漢奸。
旁邊的耿浩也趕緊站起來，把煙跺滅。
龔競帆瞅瞅二人，對張小龍說：“你雇了私家偵探？”
“是呀，這兩位挺能幹的，價錢也公道！”
“唉……”龔競帆歎息，看向大兵，“狄振沒來嗎？”
“他……他去外地了。”大兵擠出笑容，平日裏一向跋扈的他，唯獨敬畏這位龔警官。
“調查可以，但別讓我知道你們用了什麽違法手段，否則饒不了你們！”
“哎喲，看你說的，我們是正經事務所啦！”
“正經？”龔競帆冷笑，“趕緊走吧！”
二人如蒙大赦地跑了，龔競帆想叮囑張小龍不要找這種不正經的事務所，但看張小龍手臂上的紋身、手腕上的佛珠以及敞口露著護心毛的胸口，似乎他自己也不是啥正經人，就把話咽回肚子裏了。
張小龍領著龔競帆上了七樓，來到一間公寓前麵，指指裏麵，小聲說：“那家夥在裏麵呢！您猜他在幹嘛？”
“約會情人？”
“不愧是警察，一猜就中。我姐現在下落不明，他居然跑來和小三鬼混，你說不是他幹的還能是誰幹的？”
“這沒有啥聯係吧？”
張小龍砰砰砰地開始敲門，邵思義在裏麵問：“誰呀？”張小龍吼道：“開門，開門，警察！”
門緩緩開了，張小龍猛的一推，邵思義被撞得趔趄一下。
他就穿了一條短褲，披著一件單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身體，邵思義用眼鏡下的小眼睛掃過進來的二人，驚訝道：“龔警官，你來幹嘛？”
“路過。”龔競帆敷衍道。
看這屋內的擺設，應該是住了一個女人，臥室門半開，後麵有人影晃過。
“出來！出來！”張小龍蠻橫地衝進去，嚷嚷起來，“要不要臉呀，你知道這男的有老婆嗎？他老婆前兩天失蹤，警察還在調查他，這樣的人你也敢睡，不怕被殺人犯的金子毒死嗎？”
“你夠了！”龔競帆攔住張小龍。
邵思義尷尬地說：“有事衝我來，不要為難婷婷！”
“嗬，婷婷，叫得可真尼瑪親密，你們認識多久了？我姐屍骨未寒你就出來打炮，你的心是肉長的嗎？”
“什麽屍骨未寒，你不要亂說好吧……”邵思義心虛地說道，瞅了一眼龔競帆，這個細節暴露了他的內心，他在擔心警方是否找到了什麽。
張小龍戳著邵思義的胸口，凶巴巴地質問：“邵思義，你是個人嗎？是個人嗎？你殺我姐為啥，就是為了跟這個小狐狸精在一起？”
邵思義麵紅耳赤地說：“你……你不要血口噴人，不然我告你誹謗了！”
“我誹謗？你對我姐做了什麽，老天爺都看在眼裏！”
“夠了！夠了！”龔競帆及時喝止，張小龍再怎麽有理，這種私自調查還闖入別人家裏的行為，都有點過了。
張小龍抓著龔競帆的胳膊哭了起來，“龔警官，你都看到了吧？他對我姐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姐當初嫁給這混蛋，受苦受累，現在又落到這樣的結局，她的命真苦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要用這種蠻橫的手段行嗎？咱走吧！”龔競帆說。
“不，我不走！”張小龍越哭越激動，“我求你把他抓起來吧，帶回去審一下就全知道了？龔警官，我就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我，你心裏難道不覺得他就是凶手嗎？”
“這是兩碼事，查案得走正規流程。”
這時邵思義突然離開，二人注視著他，他來到臥室，對裏麵的女人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女人激烈地說：“這些是真的嗎？你殺了你老婆？你快走，不要再來了，讓我惡心！”
“你不要聽他一麵之辭，如果我真有罪，警察難道不抓我嗎？你先進去吧！”
“不不不，我不要聽！”
邵思義硬把那女人推進臥室，然後帶上門出來，手裏多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他點上煙，深呼一口。
張小龍伸手要奪他的煙，邵思義突然暴吼：“別TM碰我，臭流氓！”
邵思義突然的一吼，讓張小龍像被一隻炸毛的兔子嚇到的獵犬一樣，退縮了一下，口中接著逞強，“你跟誰橫呢，禿頭！”
邵思義的神情由軟弱變得果決起來，“行，我攤牌了，不裝了！我早就對你姐沒有任何感覺了！看看你，三十多歲吊兒啷當的，你姐也跟你一樣！從小家裏溺愛，把張鳳來慣出一身公主病，當初我確實窮，彩禮都掏不出來，你媽還經常偷偷貼補她。就因為這，你姐自認為她是下嫁給我，在家裏發號施令，稍有不滿意就罵人，拿我當個下人！”
邵思義砰砰地拍自己的胸口，“她從來沒尊重過我這個丈夫，自己還和辦公室的同事搞曖昧，他倆絕對上過床！我根本不在乎她失蹤還是死了，要知道她不在的這幾天，我一個人在家舒坦極了，我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回來！”
“你他媽的！”張小龍聽不下去了，揮著拳頭就要上前去揍邵思義，被龔競帆及時攔下。
“走吧走吧！”龔競帆硬是將張小龍推出去，張小龍撂下一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氣鼓鼓地下樓去了。
邵思義站在龔競帆身後，道：“龔警官，謝謝啊，不然這流氓肯定要揍我。”
龔競帆看著他的眼睛，問了一句，“現在沒有外人，我隻問你一句，是你殺的吧？”
邵思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突然笑了，“但願你們能查到！”
那一瞬間，龔競帆相信這個男人摘掉了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