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爛朋友
龔競帆手中的證物袋裝著兩根尖牙，比狗牙要長很多，上麵殘留著一些汙垢。
隊長問：“小龔，這東西你從哪裏找到的？”
龔競帆回答：“說來也是巧合，上午我到案發現場附近轉了一圈，發現有兩個小孩正在玩這個。我問他們從哪裏弄來的，他們說是從附近的水溝裏發現的。
“假如嫌疑人是小葉，案發當天中午，他就過來協助警方尋找豹子，一定沒時間處理作案工具，丟棄在附近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究竟是不是，還得讓顧法醫鑒定一下！”
龔競帆將證物送到顧法醫手中，顧法醫拿去化驗去了。
等待結果期間，狄振想了想，自己的推理是沒問題的，動物園明明有兩隻豹子，小葉選擇這隻而不是那隻，顯然這隻和他私下裏養大的豹子長得很像，這兩隻豹子一母同胞，是雙胞胎的幾率確實極高。
他來到龔競帆麵前，說了一句，“謝謝你幫我。”
“我幫你？”龔競帆笑道，“我才沒幫你呢，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我也想知道。”
一小時後，顧法醫來了，一屋子都緊張起來。
顧法醫說：“確實是豹齒，牙齒長度和形狀都與死者的傷口吻合，牙髓未檢測到生活反應，是死後被拔下來的，上麵殘留著金屬微粒，DNA比對結果還沒下來，但是血紅蛋白檢測顯示，豹齒上殘留有人血，血型與死者相符。”
這個結果已經足以令大家感到興奮，城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撿到豹齒的，動物園裏那隻豹子牙爪健全，說明存在第二隻豹子，狄振的推理是正確的。
龔競帆說：“金屬微粒？這對牙齒可能被凶手製成了某種凶器，用來殺人！”
顧法醫點頭，“是的，那種微粒是鐵，再次屍檢的時候，在傷口表麵也發現了鐵。凶手極有可能是利用豹齒製成了一副指虎。”
隊長說：“可以批捕嫌疑人了，我這就去申請逮捕令！”
下午五點，動物園。
葉誌國打掃完豹山，坐在長椅上掏出一包煙，雖然這兒禁止抽煙，不過葉誌國知道沒人會盯著的，他點上煙，愜意地抽了一口，一天勞作下來渾身筋骨陣陣疲憊。
昨晚他沒有睡踏實，一直在想，警察怎麽還沒結案，為什麽又要再次取樣化驗，而且這次要了血液。
他自我安慰說，警察大概隻是為了走個過場，好寫報告，那們龔警官不是說，會以意外結案嘛！
葉誌國下意識地開始搓右手掌，自從殺了那個混蛋之後，他總是會有這樣的動作，這個計劃可是他整整醞釀了一年的，警方肯定不會識破。
走到這一步，也怪自己不安於現狀，輕信了那個混蛋。
一年前，他和小學同學張牧偶遇，張牧戴著大金鏈子和佛珠，穿著名牌的衣服，一伸手就是中華煙，看上去混得非常好。
小時候其實他倆關係很一般，三年級的時候在一塊當過同桌，上課的時候葉誌國認真聽講，張牧就總是開小差，還捉弄葉誌國，比如把操場裏麵逮來的螞蚱放到他的脖領子裏，或者用自動鉛筆戳他的手肘。
葉誌國煩不勝煩，他心裏極其討厭張牧，成績差、不上進、沒教養，還整天鬼混，在葉誌國受過的家教中，像張牧這樣的小孩長大了隻能拉板車或者扛煤氣罐。
葉誌國家裏也對他說，不要和那個張牧玩，而且屢次三番找老師，希望把葉誌國調走，後來終於在四年級的時候如願了。
二十年後再次遇見張牧，葉誌國被雙方的反差震撼到了，這社會真的公平嗎？小時候家裏說隻要好好學習就能過上幸福生活，可現實卻完全不是這樣。
張牧請葉誌國去吃火鍋，開口閉口不是工程就是招標，葉誌國羞愧極了，當年自己瞧不起的同學，竟然混成了人上人，可自己呢，本科畢業，進事業單位工作，到現在隻是掙著死工資，每天伺候動物。
後來二人又來往了幾次，張牧請葉誌國洗澡、唱K，還請他去嫖了一次，張牧的吹牛葉誌國都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有三套房子，包養了一個女人，在郊外有一間狗舍，過兩年準備出國發展。
一天，張牧對他說：“老兄，你這是守著金飯碗要飯呀！”
葉誌國抽著張牧遞來的華子，歎息，“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哪有什麽金飯碗，每天在動物園朝九晚五，守著那些動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張牧小聲說：“你養的那些豹子、獅子就是金飯碗呀！”
葉誌國搔搔下巴，“你要猛獸的大便麽，我倒是能給你弄一些！”
經常有人找葉誌國要獅子、豹子的大便，據說這東西帶在身上，狗不敢咬。
“害！”張牧一拍大腿，“你知道黑市上一隻豹子能賣多少錢？”
“誰敢買呀？”
“毒品、槍支國家不讓賣，不還是有人交易嘛！一隻小豹子能賣到這個數。”張牧用手指比劃著。
“八萬呀！？”
“往大點想，八十萬！”
“天，你不是在逗我吧？一個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能賣這麽多錢？”
“害，物以稀有貴，有錢人的癖好和咱們老百姓不一樣，人家吃的穿的都有了，就想要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
“哥，你混這麽好了，也叫老百姓！？”葉誌國笑笑，他的心思已經活動起來，“真的有人會養這個？”
張牧鬼鬼祟祟地說：“如果你能弄來一隻小豹子，我能幫你找到買家！我呢抽個10萬塊錢的提成，你看怎麽樣？”
葉誌國首先想到的不是違法犯罪，而是需要克服的困難，自己年薪也就十來萬，如果能一下子掙到80萬，不但能還清房貸，興許還能換輛車。
要不就幹脆存進自己的小金庫，沒事就出來吃喝玩樂，家裏的黃臉婆他早不想碰了。
葉誌國眼睛轉了轉，說：“最近園裏有隻母豹子要生了。”
張牧拍拍葉誌國的胳膊，“那太好了，趁這機會弄一隻出來唄！小豹子就那麽大，隨便往衣服裏一藏就行了！”
但葉誌國在動物園工作十來年，知道真的要偷小豹子，可沒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