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高考踐行酒
6月6日下午，狄振接到去看考場的短信通知，正要出門，遇見了龔勤。
狄振問：“你怎麽來了？”
龔勤笑嘻嘻地說：“我放假呀！明天高考了，好多老員工孩子都要去參加考試，老板索性放了兩天半的假，我請你吃烤魚。”
狄振說：“我請你吧！”
龔勤說：“甭客氣啦，這次我請。”
狄振說：“先陪我去趟考場。”
龔勤好奇地問：“去考場幹嘛？你接了什麽護送考生的委托？哇，那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參加個高考還要私家偵探保駕護航……”
狄振指指自己，“是我自己參加高考。”
龔勤大跌眼鏡，神情誇張地說：“不是吧！你參加高考，大哥你今年貴庚？”
“二十一。”
“隻比我大一歲，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參加高考的？”
“知識改變命運！”狄振笑道。
來到考場，有許多學生在家長的陪同下在看考場，狄振和龔勤走在一起，就仿佛狄振是家長，龔勤是來參加考試的。
狄振看著那些青春洋溢的高中小孩們，家長在後麵捧著水杯叮囑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那些孩子一臉不耐煩地說：“知道啦知道啦，煩死了。”
狄振對這樣的親子關係一臉羨慕，龔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問：“在看高中女生麽？她們比我可愛吧！”
“沒你可愛，不過女大學生肯定比你可愛，等到了大學，就可以……”狄振開著玩笑。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準備考什麽專業？”
“心理學！”
“哇，心理學女生超多的，普通男生都是國寶待遇。”
狄振眨眼，“到時候你可以來看我。”
龔勤笑笑，“好啊，等你考上大學就有學生證了，正好我學生證也沒丟，到時候一起出去玩還可以買半價票。”
狄振說：“看完了，走吧！”
二人一起走出校門，龔勤說：“我都不知道你作了這麽重大的決定，要不要我明天過來陪你？”
狄振說：“不用了，這樣反而給我壓力。”
“好吧……那個，你能考上嗎？”
“差不多。”
“嘿嘿，祝你好運！對了，你買文具了嗎？”
狄振掏出一支中性筆，龔勤笑道：“你得買2B鉛筆呀！”
狄振不解，“為什麽要買鉛筆？”
“看來你是真的沒參加過考試，還好今天我來了，走走，我帶你去！”
龔勤拉著狄振的袖子，學校附近就有一家文具店，龔勤熟練地買了2B鉛筆、答題筆、小刀、橡皮、文具袋和證件套，並跟狄振講了考試流程，她發現這家夥一次考試都沒參加過，居然大言不慚地認為自己可以通過高考。
龔勤說：“你考完之後如果有多餘時間，最好把答案記在橡皮上麵帶出來。”
狄振說：“為什麽要這樣做？”
龔勤說：“為了之後估分呀，就是估算一下自己考了多少分。”
狄振大咧咧地說：“沒那必要。”
龔勤苦笑，“好吧，我看你也不是抱著認真的心態來的，就當作體驗好了。”
陪龔勤吃完烤魚，狄振回到事務所，他們幾個已經下班，他一個人在事務所渡過夜晚，雖然高考在即，可心裏並不覺得緊張，隻是想到即將離開這裏去新的環境，略微有點失落。
高考真的這麽重要麽？
楊鑫說：“高考是低層向上層流動的最便捷通道，以你的出身來說，通過高考是可以改變命運的。”
龔勤今天吃飯的時候說：“曾經我以為高考成功就一步登天，事實上它沒那麽重要，學了四年出來，我不還是一個社畜？”
這兩個人，狄振更願意相信楊鑫的話，她更睿智、聰明、學識豐富。
他常想，像楊鑫這樣驕傲、自立、聰穎的女性，一定擁有著詩歌一樣的美麗人生，他仰望她就像仰望一隻鳳凰，而自己出身卑賤，要用盡心思往上爬，他經常厭惡自己。
他和龔勤在一起總覺得輕鬆愉快，開玩笑也能肆無忌憚，狄振除了一個人獨處以外，第二種令人身心放鬆的狀態就是和龔勤在一起。
大城市，果然是能認識許多有趣的人呀！
想到這裏，狄振露出笑容，然後閉上眼睛，召喚老宅子的心境，每天晚上睡覺他都得在這裏，否則是睡不著的。
狄振走進地下室，牆上已經掛了四張照片，模仿仇強的郭普、利用豹子殺人的葉誌國、患有妄想症的林聰以及瞞天過海的殺妻犯邵思義。
起初狄振把罪犯的照片掛在這裏，隻是當作一個檔案，有一天他突然發現照片裏的郭普在動，他就像被封在一塊厚玻璃下麵，拚命捶打前方，想要逃脫出來。
當時狄振被嚇了一跳！
可能是郭普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於衝擊，這些殺人者、這些披著人皮的鬼，他們和芸芸眾生都不一樣。
牆上的四個人各有動作，郭普是咬牙切齒地要掙脫封印；葉誌國捂著臉哭泣；林聰放聲狂笑，舉著看不見的酒杯，不時放在嘴邊豪飲；邵思義則背對觀眾，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雖然這裏的一切，都是憑借狄振的想象力構造的，但這些殺人者的動作，卻是狄振完全無法控製的，這很不可思議！
狄公曾告誡過狄振，絕對不要用心器造人，會失控，那個人會取代你。
看著這些活動的照片，狄振對狄公的話深有感觸，絕對絕對不能再完善這些殺人者的形象，它們的血肉再豐滿一點，將反噬狄振的心智。
就讓他們永遠被封印在這幻象之家，當作一種研究人類扭曲內心的樣本。
狄振回到上層，在自己的臥室躺下睡覺，充滿陽光味的厚重棉被讓他覺得非常踏實，躺下之後，困意很快襲來，他睡了黑甜一覺，直到天亮。
“狄哥，起來啦！”
大兵把他吵醒，狄振坐起來一看，大兵、剛子、耿浩三人居然這麽早就到事務所了，大兵說：“你他媽今天高考，還睡呢，趕緊走啦！”
“才六點半好吧！”狄振看了一眼牆上的鍾。
“萬一路上堵車怎麽辦？那啥，兄弟們今天是為你踐行的，浩子、剛子，擺上！”
耿浩拿出四個粗瓷大碗，剛子取出一個酒壇，滿滿斟了四大杯酒，大兵豪氣地說：“來，喝了兄弟這杯踐行酒，今天肯定能他媽的考上清華！”
狄振被他們的誠意感動，可看著滿滿一碗的白酒，忍不住笑罵道：“混蛋，你在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