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章 不是報菜名
算上王冰，這已經是第二個被種符的警察了。
狄振原打算給龍雲種個符，然後直接喚醒，當作啥也沒發生過。
可轉念一想，龍雲當年參與過仇強的案子，沒準他知道些什麽，不如先問問看吧！
於是他輕聲說：“龍雲，龍雲！知道我是誰嗎？”
龍雲迷迷糊糊地回答：“賈處長？”
“桌上的菜還可口麽？”
“賈處長你太客氣了，還請吃飯。”
“來，我們喝一杯。”
“不不，我敬您吧！”
一答一問之間，龍雲已經被帶入一個幻象之中，這正是引導思維的手法。
龍雲坐在某酒店的包間裏麵，窗外是江夏萬家燈火的夜景，桌上琳琅滿目地擺著——
水晶肴肉、芥末鴨掌、芝麻鳳尾蝦、羅漢豬肚、丁香鴨脯、脆鱔、乳汁肉幹、朱砂鴨卷、開洋幹絲、佛手海踅、海棠綠花菜、鬆子腐衣、琥珀核桃、如意冬筍、菠菜蛋卷、清湯扒翅、幹貝蘿卜絲、蝴蝶海參、紅扒魚唇、薺菜冬筍山雞片、拆燒香野鴨、鮑魚湯汁四寶、瑤柱火腿魚翅、熗虎尾、瓜薑鱸魚片、瓜薑龍蝦球、叉燒鱖魚、炸烤蟹鬥、鍋貼魚、黑將軍過橋、寶塔明蝦、金錢肉、蟹粉獅子頭、生炒肚片、虎皮鴿蛋、蜜汁火方、老醋蟄頭、海鮮小豆腐、什錦白菜卷、金沙蒜香骨、梅菜烤排骨、景芝小炒、生煎文昌雞、椒鹽鴨頭。
都是些場麵菜，平時吃不著，所以龍雲興趣也不大。
老領導似乎知道他的口味，還點了一碟炸臭幹子，附上一碟又甜又辣的蘸醬，是龍雲最愛的下酒菜。
二人喝了一杯之後，老領導說：“龍雲，我這次請你吃飯是想談件事情。”
“您說！”龍雲畢恭畢敬道。
“你還記得十幾年的‘笑臉殺手’案嗎？”
“印象深刻。”
“你覺得那案子有疑點嗎？”老領導意味深長地隔著一大桌子菜看著他，龍雲心想是不是菜點太多了，兩個人哪吃得掉？
龍雲沉吟道：“那案子證據確鑿，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不過，死者裏麵有兩個人，好像不是他做的。”
老局長問：“哪兩個？”
“我不記得名字了，卷宗上麵應該有記錄。”
“還有別的疑點嗎？”
“當時我參與了審訊，一開始仇強什麽都不說，幾天熬下來，麵對這麽多鐵證，他終於撂了，可是在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冷笑著說‘你們以為你們抓到我了’。當時我已經連軸轉了大半個月，整個人精神都不大好，以為這家夥在挑釁我，就喝斥了他幾句，可他一個激靈，傻愣愣地看著我們，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說過那句話。”
“仇強難道有雙重人格嗎？”
“我說不準，心理醫生認為他的精神是正常的，可我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睛好像藏著另一個人，有點詭異吧！唉，這種連環殺手，腦子肯定和普通人不大一樣！”
“仇強有沒有做過夢，在夢裏，有一張怪臉對他說——‘知者皆罪’？”
“啊！？”龍雲一愣，“您最近怎麽對心理學感興趣，我不知道。”
老領導笑笑，“吃菜吃菜！”
“您也吃。”
龍雲夾起臭幹子，美滋滋地吃著，現實中的他躺在**，嘴不停地咀嚼。
創造夢境的狄振心想，我特意查了那家飯店的菜單，“點”了這麽多菜，原來隻愛吃臭幹子啊！
狄振說：“我該走了。”
龍雲迷迷糊糊地說：“我送送您？”
狄振說：“沒事沒事，我有急事，你慢慢吃，吃不完打包。”
幻象中，老領導推開窗戶，招招手，一縱而下，然後一個巨大的降落傘出現在城市上方。
龍雲身在夢中，不覺得有啥奇怪的，隻是在想，這麽多菜可咋辦呀！
狄振說：“我數到三，醒過來，然後忘記這段記憶，一……二……三！”
狄振打個響指，龍雲慢慢睜開眼，擦擦嘴角的口水，“哎，我咋睡著了？”
狄振笑笑，“您剛剛喝了點酒，說有點困，就趴了一會！”
“唉，太丟人了！現在年齡大了，酒量也不行了……餃子吃得好嗎？給你帶點吧！”
最後，狄振帶了一飯盒餃子離開龍雲家。
走在路上他想，仇強的案子看來還是值得深究一下的，他會繼續和警方合作，找機會把所有警察都種上符。
幾天後，楊鑫一大早來到谘詢室，簽收了一個包裹。
打開一看，她微微一驚，裏麵有包包、口紅、毛絨玩具、手機掛件、發夾、手工藝品，以及一束鮮花，是一束鮮翠欲滴的黃玫瑰。
這些都是狄振送的禮物，可他為什麽要送這些，楊鑫用手機查了一下，想看看是否有什麽特殊含意。
結果她搜到了一篇文章——“最合適送女孩子的幾樣禮物”，正好就是狄振送的這些。
原來如此，他是認認真真查過攻略，然後一口氣全買給了她，雖然很蠢笨，可是又很可愛，收到這份禮物的楊鑫一大早就心情燦爛，發了條感謝的短信給狄振。
狄振回複說：“不知道你喜歡啥，所以買了一堆。”
楊鑫把花插進花瓶裏麵，禮物收好，然後檢查了一下門窗。
距離營業還有一小時時間，她有別的事情要辦，她推開裏屋的躺椅，打開壁板，那個藏在裏麵的男人怯怯地抬頭看她，像泥沼中卑微的妖精瞻仰森林女神。
看見這男人的臉，楊鑫瞬間心情低落，她坐下來，掏出裝有食物的盒子。
餓了一天的男人伸手討食，楊鑫把手一縮，然後將一把美工刀拋在地上，說：“執行指令，自殘！”
男人顫抖著撿起刀，推出刀刃，手握鋒利的刀刃，隻要他想反抗，是可以瞬間殺掉楊鑫，逃出這個監獄的。
可他做不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內心已經被重重枷鎖束縛，即便握著鋒利的刀他也隻會思考，要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弄傷自己，並且換取食物。
男人輕輕地在拇指背部割出一小道傷口，身體因疼痛抽搐一下，然後仰起頭，討好地看著主人。
楊鑫暗暗歎息，還是不行，對他的洗腦程度還是不足以令他越過自保的底線。
這個惡貫滿盈的王八蛋、人類的腫瘤、沒有良知的畜牲，想處理掉他居然也要費這麽多事！
楊鑫厭惡的皺起鼻子，一抬手，飯盒掉在地上，裏麵的冷飯、雞肉和蔬菜散落一地，男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將食物摟進口中，發出豬一樣的咀嚼聲。
“吃完，滾回去！”楊鑫冷冷地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