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見髒東西

我看不清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但它散發著肉眼可見的血色光芒,說明這玩意兒凶性大的很。

但是這個黑乎乎的玩意兒並沒有攻擊姥爺,而是冒出黑乎乎細長的觸手竄向中年人自己,觸手一圈又一圈的纏住了中年人,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也因此蠕動了起來,變成了一個人形,變成了中年人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被觸手纏上的中年人好像變得瘦弱了不少。

變成了中年人的黑東西保持著和中年人的連接,然後本體邁開步子衝向姥爺,姥爺先是和那個怪東西過了幾招,但是和中年人不分伯仲的姥爺竟然在怪東西手裏節節敗退,漸漸得就處於下風了。

就在我正為姥爺暗自著急的時候,我的身邊忽然吹起了涼風,本就衣服單薄的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我撫平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回過神來疑惑的環顧四周:“怎麽突然這麽冷了?”

“小風……小風……”

我聽見了有人正在喊我,好像是姥姥的聲音。我低頭尋著身影望去,一個人緩步從林間走出,真的是姥姥。她雙手捧著鳳釵正望著樹上的我,陰冷的說道:“小風,快過來,姥姥帶你回村。”

我心下駭然,怎麽會不知道眼前這個姥姥不是姥姥。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叫姥爺救命,可是這裏離姥爺那裏實在太遠,聲音傳不到。

我隻能默默祈禱這個姥姥樣子的髒東西上不了這麽高的樹。就在我這麽祈禱的時候,那個頂著姥姥臉的髒東西竟然雙手雙腳搭在我身下的樹上,然後像是一隻壁虎一般飛速衝向樹上的我,邊爬還邊冷然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麽不回答姥姥的話?”

我何時見到過這麽恐怖的情景,髒東西的聲音扭曲而刺耳,看著壁虎般的髒東西離我越來越近,小心髒受到驚嚇的我這一次終於毫無顧忌的慘叫出聲。我嚇得手舞足蹈,終於重心不穩,從樹幹上落了下去。

耳邊是狂風呼嘯的聲音,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姥爺的聲音忽然響起:“小風!”

在姥爺的呼喊下,狂風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我竟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托力正在阻止我下墜。我向四周看去發現此時此刻的我竟然像是蒲公英一般緩緩的像地麵飄**。

在我的周圍環繞著瑩藍色的光點,光點凝聚在一起像是一條帶子托住了我的身體,但是我又感受不到它們。

當我腳再一次踩在地麵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分鍾以後的事情了。姥爺正匆匆忙忙的朝我跑來,我抬起頭呆呆的看向自己落下來的樹幹,那女孩已經不見了,樹幹離地麵大概有十幾米高,但是我竟然安然無恙。光是回想就讓我腿軟心有餘悸。

姥爺快步跑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先是緊緊抱住我,然後才鬆開緊張的上下打量我看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他關切的問我:“小風,怎麽樣?你有沒有事情?你這孩子,我不是讓你回村子找姥姥嗎?你怎麽還待在這裏不回去?”

我呆呆的抬著頭看著自己落下來的樹幹,心底還有不真實的感覺。

姥爺則快步跑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先是緊緊抱住我,然後才鬆開緊張的上下打量我看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他關切的問我:“小風,怎麽樣?你有沒有事情?你這孩子,我不是讓你回村子找姥姥嗎?你怎麽還待在這裏不回去?差點嚇死姥爺了。”

興許是因為這一次我差點就死掉了,姥爺也很害怕,所以並沒有厲聲指責,而是一副心有餘悸的後怕感覺。

麵對姥爺的話,我卻沒有回應,隻是顫抖的抬起手指著上方樹幹的位置,低聲說道:“姥、姥爺……髒東西,那裏有髒東西……我看見了髒東西……”

姥爺順著我指的方向向上望去,但是女孩早已不見,他也什麽都沒有看見,所以又低下頭問我道:“什麽髒東西?小風,你見到了什麽髒東西?”

我開始呢喃起:“姥姥、姥姥,姥姥的樣子還拿著鳳釵……”

不知道是受到了驚嚇還是連續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使我精疲力竭,我呢喃著呢喃著,竟然在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著了,而這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便一點也不清楚了。

在夢裏我又聽見了唱戲的聲音,聲音依舊是淒涼婉轉。我聽不懂她唱的意思,隻知道唱得應該是個悲劇,但在夢中還是聽得有滋有味。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了自己的**,屋外的天空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但是我卻感覺自己仿佛已經睡了很久,腦袋還有一些昏沉。

我坐起身穿上鞋子,有些好奇姥姥和姥爺去了哪裏,便走出房間。剛走到屋外就看見了姥姥坐在門外的板凳上,而姥爺則站在姥姥的身邊。

姥姥正在唉聲歎氣,而姥爺則在悶頭抽著大煙。我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氣氛為什麽會變得這麽沉重,正要上前和姥爺打招呼,姥姥忽然開口說道:“老東西,難道這就是我們老陳家的詛咒嗎?”

姥爺沒有說話,隻是把手裏的旱煙抽得吧嗒吧嗒作響,姥姥便接著說:“大的就沒有活下來,現在小的又要走上老路,眼瞧是活不成了。”

姥爺用煙杆子敲敲土牆,把煙灰給抖下去然後說道:“烏鴉嘴,老婆子,呸呸呸。小鳳福大命大,哪裏會活不成。”

姥姥仍舊在唉聲歎氣:“現在仇家上門,說明咱們已經被那些人發現了。這地方不安全了,偏生的,小風又被怨鬼纏身了,這該如何是好?”

姥爺不由得歎了口氣:“溪山古閣的人確實損毒,雖然合棺葬沒有被他得逞,但是怨鬼已經透過鳳釵纏上小風,吸食他的精氣。不好辦啊。”

姥姥開始埋怨起姥爺:“說起來也都賴你,都隱姓埋名了,還舍不掉收陰物的行當,那活再重要能有咱們孫子重要不成?”

姥爺這下也不說話了,姥姥隻是在低喃著家門不幸之類的話。我才發覺姥姥和姥爺似乎很擔心我的生命,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命似的。我就覺得奇怪,明明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身子也壯得和牛似的,怎麽在姥姥嘴裏我就想是個藥罐子似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