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次相逢
這一條山穀很大，金寨屹立在兩邊，東西而分，狗蛋領著我來到河邊，然後朝著對麵狂吠。
我一看，一腳踹過去說：“死狗，老子要是能過去，還用你幹啥？”
狗蛋肯定是到處偷吃，沒把正經事放在心上，我無語的看著前頭，狗蛋被我踹了一腳很是不爽，猛地衝著我的小腿就是一口。
這要不是在金寨，我早就把這死狗給燉了。
我倆打鬧了一番後，狗蛋這才正經起來，它走到河邊，然後猛地跳了過去。
令人意外的是，狗蛋竟然沒有溺水，而是穩穩的落在上邊，我忙過去一看，這才發現，河下邊竟然有一排木樁子，同時還隱約發現不少動物的屍體。
回看四周，我隱約明白了什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祭祀的場所，是金寨平日裏活物祭祀之地。
在我們大西北的農村，一般都有將牲畜祭天的活動，對於苗寨來說，自然也有可能。
當即，我讓狗蛋在前頭走，死狗在黑夜裏格外的靈敏，我倆一前一後，踩著河裏的木樁順利的來到了西片。
黑夜下，西片和東片相比，顯得非常的死寂，隻有寥寥的燈火在映照著，我一想起來要見到張素素，就有點激動，畢竟這女人被押到這地方有一段時日了，想來也過的不咋樣。
“狗蛋，不用我說了吧，上吧！”我嘿嘿一笑。
狗蛋很不滿，又不敢大叫，然後在黑夜中往半山腰摸索，這一路上，高腳樓內有不少金寨的居民，我一路又緊張又好奇。
不過轉下來後發現了一個古怪的一幕，好多屋子內的村民竟然盤腿而坐，他們似乎在虔誠祈禱。
對於這金寨的風俗習性我也不大了解，眼下還是先見到張素素最重要。
就這樣，經過一路的摸索，我倆最終來到了一個大院子跟前，隔著老遠，可以看見木欄內的院子，一片鳥語花香，布置的頗為意境。
但院子跟前，卻站著兩個年輕人，他們似乎是看守著。
我急忙摸到邊上，正想翻木欄而入，但就在這時，我才發現木欄上竟然有一層綠色的油漬，心裏頭一緊，這是毒液。
看來這院子內的人不簡單，我低頭對狗蛋說：“死狗，真是這嗎？”
狗蛋搖了搖尾巴，那意思就是本大王的鼻子一定靠譜，其實這死狗除了鼻子靠譜，做狗絕對不靠譜。
眼下唯一能進的就隻有正門了，無奈之下，我隻能讓狗蛋幫忙。
這死狗嗷嗚兩聲，二話不說直接衝著那看守的兩個年輕人一人一口。
那兩人立馬被激怒了，他們忙追了上去，等到兩人走遠後，我才悄悄進到院子裏頭。
這一片院子不大，反倒有點江南小院的意味，邁過未關門的大門正院，我看到屋子內有燈火。
二十年代的社會，人們通常都以煤油燈為照明工具，而院子裏頭，種滿了一些蘭花，散發著花香。
我心情有點激動，這小妮子看來真在這，但是此地不能久留，我急忙上前，輕輕敲了下門。
屋子裏頭，傳出一個女人聲：“誰？”
聽得出來，她的語氣很謹慎，我歎氣說：“是我，陳九生！”
話音一落，大門猛地一開。
昏暗的煤油燈下，我看到了一張麵孔，一張漂亮的臉蛋，帶著蒼白和虛弱之感，淡淡的胭脂粉也遮掩不住疲憊。
她正是張素素，那個被洪老大給出賣到金寨的可憐女人。
“九……陳九生，你怎麽來了？”張素素眼眶裏打轉著淚水。
“嘿嘿，我不是說過要娶你嗎，都還沒過門呢，我怎麽可能讓你跑了。”我打趣道。
張素素噗嗤一笑，擦了下眼角的淚水，隨後急忙往外頭看了下，把我拉到了屋子裏頭，然後關上大門。
屋子內的擺設很簡單，看得出來，張素素的生活過得很簡樸，我看她略帶疲憊的麵容，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心疼。
“你過來沒被人發現嗎，太危險了。”張素素驚訝道。
“沒事，有一條狗幫我引開。”我看張素素那困惑的表情，於是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她。
當聽說洪老大死在了黑風嶺，還有那靈棺的事，她非常的惆悵。
“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張素素歎氣，煤油燈下，她的神情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一看時間不多了，於是忙要起身拉著她離開。
但張素素卻站著不肯動，這把我急的：“咋了，我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把你救出去。”
張素素搖頭：“不行，我不能走，不然會死不少人。”
我愣了下，傻眼了：“你沒發燒吧，是不是他們給你吃蠱毒了。”
張素素沒否認，不過她解釋說：“蠱毒我不怕，但是你知道哪些失蹤的女孩子嘛，她們就在附近，是和我一道做蠱娘的。”
原來蠱娘不是誰都能做，而是一個工序，隻有從中活下來的，才算是蠱娘，我想起來春花的麗莊消失了不少女人，想來應該就是被送到這來了。
看來這地方有點古怪，我盯著張素素半晌，無奈苦笑：“要說你啊，在西北殺人可是不眨眼，沒想到現在照顧起別人來了。”
張素素笑了：“她們都是可憐人，我走了，那少主一定會發火，到時候恐怕提前會殺了她們。”
一說起少主，我這才想起來兩日後的婚事，於是忙問怎麽回事。
張素素也是沒辦法，說那少主一來救看上了她，打死非要她做妻子，本來以她的脾氣，就算死都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那些女人，她隻能忍了。
本打算這一輩子就呆在金寨過日子算了，如行屍走肉一般。
了解了個中的經過，我對這金寨也有了了解，不過我倆此時都中了蠱毒，恐怕一時半會也走脫不了了。
我這身上的蠱毒倒是還好，隻要離開，自然就能解開，但是張素素的就麻煩了，據說兩日後，寨子的人會給她吃下情人蠱。
這玩意若是吃了，等於夫君死了，她就得陪葬，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蠱毒。
“唉，好吧，我留下，這兩日我找機會將那些女人救出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還是提醒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嫁給那少主。”
張素素臉一紅，點頭說：“明白了，不過你自己小心點，這地方不簡單，你們趕緊走吧。”
當即，我走出門去，外頭的守門人還沒回來，張素素看著我笑了，這小妮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眼下時間不多了，我也沒有多餘的話，忙起身往外頭跑。
黑夜下，這東邊寨子一片漆黑，在路上，我看到那兩人回來了，嘴裏罵罵咧咧的，不過說的都是方言，我也聽不懂說啥。
不過看來狗蛋給他們惹了不少的麻煩，當即，我朝著山腳下摸索而去，但還沒走出數十米左右。
忽然間，我看到前方一片密林間有紅光閃爍，非常的邪異。
出於好奇心，我忍不住往那邊走去，林子裏頭的紅光一陣一陣的，越是靠近，這空氣中就越是有一股子香味，就好像是肉的香味。
等到往林子裏頭走了數十米走遠，直到一處水塘邊上，我才發現那兒坐著一個人，一個老頭，跟前擺放著一個火堆子。
在那火堆子上，燒著一個不知名的動物，紅色的火光是那肉上滴出的油漬，碰上火花後發出來的。
那老頭我認識，正是白天騷擾我的老瘋子，一時間，我神情古怪的看著這老頭。
老瘋子為何能從西邊來這，按道理來說，他是無法過來的，又為何在這裏燒著東西吃呢。
我四處看了下，確定老瘋子四周沒有人，於是走了出去，老瘋子抬頭看見我，立馬笑了：“小夥子，要藥蠱嗎，我這有絕世藥蠱。”
我立馬搖頭說：“算了，你這瘋子也不正經，萬一賣我的藥蠱有毒呢。”
老瘋子一邊扯著肉塊，一邊嘟囔：“那就變成蠱毒唄，也是好玩意。”
他的神誌非常古怪，我忙問他是從哪裏上來的，老瘋子用手指了下大河的方向。
“你們怎麽來的，我就怎麽來的。”
看來老瘋子是跟著我們過來的，我非常無語，這老瘋子若是搞出事情來，恐怕這地方一定會大亂一場。
當即，我起身說：“走吧，不然咱們都有麻煩！”
老瘋子搖頭：“不，你和我把這吃完，太補了，不吃完我不走。”
我看那架子上的肉，忍不住咽了口水，這肉太他娘的香了，也不知道是啥做的，不過看老瘋子吃的那麽熱乎，我也忍不住了，心想算了，大不了就吃飽了跑路好了。
當即，我坐下來從老瘋子手裏拿了一塊肉，然後一口咬下去，那肉塊非常的細嫩油滑，透著一股子藥香。
“老瘋子，這東西不錯，教教我怎麽做？”我一邊吃一邊流口水。
“不能多吃，這玩意吃多了會流鼻血的。”老瘋子說著又咬了一口。
我滿肚子的腹誹，這老瘋子自個吃的那麽歡快，咋能留鼻血，當即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