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無底洞
一番交流過後，大高個遞了錢過去。
與此同時，對方也遞了東西過來，是一顆圓形的小蠟丸。
拿了東西，大高個轉身就走，我們也一路跟著他出來。
“哥，不再逛會兒了？”
麵對靈哥的問話，大高個則是說道：
“拿到東西就走，鬼市裏不要太貪心，小心一點。”
我們把車開到一個無人處，大高個終於放下戒備，從懷裏取出了剛才換來的東西。
這是一顆裝丸藥用的蠟丸，裏麵是中空的，當中有一張紙條。
拆開紙條，上麵隻有兩個字——北龍！
“這是什麽意思？”
我跟靈哥都是兩頭一抹黑，要能看懂這兩個字的意思才怪了呢。
反而是大高個，他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
“就別買關子了，你倒是說啊！”我激動地打斷他。
大高個這時轉過來問我和靈哥，你們對盜墓這個行當了解多少？
實話實說，真正的盜墓賊，除了大高個和在鬼市裏見到的那兩位外，我隻在電視裏見過，而且還都蒙了頭套，或者打了碼。
如果再說了解一點，那就是看小說裏的描述，什麽老九門，什麽盜墓四大門派，摸金、搬山、卸嶺、發丘。
至於其他的，還真不了解。
我對於這些事，還至少知道一些，靈哥還是跟我們下了兩回地宮，都已經入夥了之後，最近我才介紹她看的盜墓小說，就她知道的那點信息，還沒我知道的多呢。
大高個聽我說完，立即說道：
“盜墓這四大流派的確存在，但畢竟是幾千年過去了，傳人分散各地，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露過麵，加上建國後對於這方麵的打擊，也已經不存在什麽盜墓世家、家族一類的人。”
我直接就問他：
“那字條上的北龍，是個啥意思？”
“南龍、北龍，指的就是解放前中國南北方，兩大盜墓發丘的龍頭，南龍就是南方公認的龍頭老大，當時這位龍頭老大是一位發丘天官，手裏執掌半塊發丘印，是個瞎子。”
“至於北龍…”
大高個沉默了下，之後講道：
“我師祖爺，甚至嚴格算起來，我師父都是北龍一支的，北方盜墓界的龍頭老大，最鼎盛的時候好幾萬命盜墓賊跟他一起出動，當時比一個幫派都要威風。”
這我一想看知道了：“卸嶺嘛。”
“差不多吧，但是這位龍頭後來也死了，之後他有三個徒弟，大徒弟綽號叫陰陽臉，咱們說的北龍就是他了，這是最後一位北龍。”
靈哥覺得大高個老是賣關子，說的太囉嗦了，直接告訴我們北龍的綽號叫陰陽臉不就行了嗎，害我們一直激動著，心裏跟百爪撓心似的。
其實我心裏也抱怨，但大高個既然講了前麵的這段曆史，肯定就有個因由在裏麵。
我們沒有耽擱，還是先把車開回去，然後回到店裏。
每人煮了一碗方便麵，放了兩顆蛋，擱幾片肉，邊吃邊聊。
原來大高個之所以介紹這些南龍、北龍的事，實在是因為還在解放前，三十年代末的時候，他們盜墓界發生過一樁奇案。
那是一樁關於“無底洞”的事。
什麽是無底洞？
不是《西遊記》裏陷空山老鼠精那個無底洞，而是八十多年前，在盜墓界流傳很廣的一個奇聞。
起初，不知道是誰發現了這個地方，消息就不脛而走。
有人進洞，帶出了幾樣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大高個也說不上來。
反正有了那幾樣東西，一個姓褚的漢子就發了財了，這人出手了自己的一件東西，回到鄉下置宅子、置地，據說子孫後代現在還靠著當年在無底洞發的財，日子過的十分富足。
但這個姓儲的漢子，隻是進入無底洞的四人當中，其中一個。
大高個說，這次從無底洞出來，一共帶上來七件還是幾件寶貝。
姓褚的這個人太聰明了，第一時間就說自己隻挑一件就走，不貪心，剩下的給弟兄們分。
他如願以償，第一時間拿著到手的東西跑了。
但是他走之後剩下的那三位，卻是心腸一個比一個黑。
天底下最怕的，就是貪心。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老褚離開之後的其餘三位，大都有黑吃黑的心，誰也不肯讓利。
寶貝都要完整的才能賣出錢去，就地分贓，毀壞或者一斧子剁開，那肯定是不值錢的。
再然後，就是一個設計一個，一個害一個。
最後三個人兩個都被害死，據說剩下一個瘋了，老說有鬼找他報仇，最後自首進了當時舊社會的警局，再不久也就死掉了。
過了好幾年之後，姓褚的這位才說出當年發生過的事。
他們進入那個洞，洞裏很深，根本見不到底。
最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碰到了地麵，沙子裏埋著太多了財寶，他們沒辦法都帶走，才撿了幾件拿出來。
都說那個洞下去一次，再上來後，死活都沒人敢下第二次。
不是因為裏麵有什麽可怕的機關，也不是因為碰見了什麽毒蠍、怪物，或者是妖精作祟。
而是因為那地方太累了，下去都不容易，能再爬上來全憑運氣。
但凡下去過一次的，打死都不願意再下去第二回。
姓褚的這位當時東西早已經出手，娶妻生子，家裏富足，還聘請了護院的武師、家丁護宅，他全然無懼，所以才能實話實說。
但這個風聲放出去之後，再陸續吸引了十幾波人去找無底洞。
洞是找到了，但是那十幾撥人，二三十個，下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然後事情就傳開了，當時盜墓界南北兩方分離，北派瞧不起南派，南派又嫌棄北派的技巧、工具太過於老舊。
反正等於是這兩派之間，誰也看不起誰，就是這麽一個情況。
南派的龍頭，當時的發丘天官厲瞎子，帶著親傳的三個徒弟，以及幾個徒子徒孫一起找到了無底洞。
先是放繩子下底，就是在繩子的末尾綁上一塊石頭，然後一直往無底洞裏麵墜。
等啥時候石頭到底了，就做個標記，這樣等到繩子再被拉出來後，丈量一下就能知道無底洞下麵到底有多深。
但是奇怪的事就發生了，繩子送下去，他們帶了好幾條上百米的繩子，接連往下續。
最後繩子用光了，也沒能探到底。
往洞裏扔火把，火把到了深處自然就會熄滅。
扔石頭，扔下去就沒動靜了，不管你找耳朵多麽靈的人蹲在洞口聽，都根本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所有人都覺得奇怪，洞口往下黑漆漆的，往外吹著陰風，還有些駭人。
大家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又下山去找繩子，回來繼續往下放。
光是這探底的活兒，就折騰了好幾天。
後來估摸著，似乎是到底了，然而誰也不敢下去。
厲瞎子這個人，走南闖北，一身刀法出神入化。
但他兩隻眼睛早年下鬥的時候，被毒氣毀了九成，雖然不是全瞎，但兩隻眼睛幾乎隻能看到一絲模糊的畫麵，所以他行事從來不單獨行動，再加上已經是南派盜墓中的龍頭老大，自然就要有人下去為他探路。
但是看著這陰嗖嗖的洞，誰也不敢先往下走。
沒有辦法，那就抽生死簽。
所謂生死簽，就是多少個人，準備多少根棍子，每根棍子看著差不多，其中挑一根折斷，作為最短的那根死簽。
抽的時候，把所有棍子的一頭全都平齊，讓人去抽，誰抽到短的那根死簽，就準備下無底洞。
厲瞎子生死簽抽出來兩個人，在繩子一頭拴上籮筐，兩個人蹲在裏麵。
還專門用玻璃燈罩把油燈罩住，防止吹滅，裏麵添了足夠的燈油。
坐在籮筐裏的兩兄弟，全都心驚膽顫，跟厲瞎子囑托好後事，寫下遺書，就準備下去。
倘若到時，他們真的死在洞中，遺書自然就會派上用場。
繩子一直往下放，從早上到中午，幾乎是花了半天時間，最後才到底。
進去之前就約定過，到底了之後，從底下拉三下繩子，這就算是暗號，代表他們下去了。
如果是拉四下，就代表底下有發現。
那如果是急促的拉三下，就是示意上麵的人拉他們上去。
然而，籮筐剛到底，拉了三下繩子，裏麵的人才剛落在地上，時間還不長，緊跟著繩子又拉了四下。
這意思，底下真的有所發現？
所有人都驚奇無比，興奮異常，以為終於可以像老褚他們那樣，從堆積如山的寶貝中取幾樣出來的時候。
卻突然間，籮筐以極快的速度被拉了三下。
這意思，是底下的人要上來？
因為從上到下有一段距離，洞裏麵又是黑漆漆的，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就往上來拉吧。
可是剛拽著繩子開始往上拉，壞了！
從底下繩子末端，突然出現一股巨力，洞口外七八個小夥子一起使勁，愣是差點被繩子那頭的東西，給直接拉進洞裏去。
一看不行，厲瞎子又招呼手下拽繩子，加了十二三個氣力充足的好手。
就這樣跟洞裏繩子上的東西僵持了一會兒，那東西才放手。
眾人急忙拉著籮筐上來，可是越拉越輕，籮筐裏輕飄飄的不知道有什麽。
等一會兒工夫，把籮筐徹底拉上來再一看。
好家夥！
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頭，幹淨潔白，上麵一絲碎肉都沒有！
另一個人已經不知蹤影。
這個人骨頭成了如此模樣，底下究竟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