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太歲花
從她們落下淚來的一刻，身份我就已經知道了。
大高個還在問她們為什麽哭，靈哥在旁提點道：“女兒哭父親，可不是得哭嗎？”
大高個這才回過味來。
“對啊，剛才好像是說，她們父親捉妖不力，被扔下無底洞的。”
我問青萍和銀萍，她們生活的具體年號。
之前隻是從言語裏，猜出來她們是北宋時期的人，但北宋九帝，範圍還是很廣的。
大高個又再次強調，現在早就沒有皇帝這個東西了，提以前皇帝的名號不會殺頭。
青萍這才說，她們是政和三年，被放入無底洞的。
而妖怪大鬧汴京的事，是在政和二年。
我對這個年號不熟，畢竟曆史上四五百位皇帝，幾千個年號哪有那麽容易記。
而這時，銀萍脫口而出，當時的皇帝是趙佶。
宋徽宗！
那是北宋快要滅亡，南宋即將開始的時期，這下就都明白了。
按時間算，她們在這地底待了得有九百年了，這當真不可思議！
青萍口中所說的妖怪，就是書裏提到的那個古神。
從我們之前在無底洞中的探索發現，無底洞的洞窟之中，存在著一些像是巨人一樣的史前生物。
現在問青萍，就是想從她們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答複，古神到底是不是住在洞窟裏麵的那種大家夥？
大高個看我問到點子上了，登時也激動的催促起來。
於是青萍開始描述她那個妖怪的模樣。
當然，這都是從欽天監傳出來的妖怪模樣，這妖怪，據說隻有她父親見過一麵。
她們從頭到尾，都隻是聽說。
青萍說：
“欽天監曾放下告示說，那妖怪長得膀大腰圓，身體巨大，一頭赤色長發、相貌猙獰，打個噴嚏都像是打雷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爬上一座城池，長著血盆大口。”
“就這些嗎？”我問道。
“差不多這樣了，隻是它們身形巨大一點，很容易分辨。”
聽到青萍對“妖怪”的描述，尤其是那句，可以輕而易舉爬上一座城池，那幾乎就能確定。
她口中描述的妖怪就是古神，古神就是七絕山無底洞，這些洞窟之中生活的巨型未知生物了。
而且這種東西，應該長的十分像人。
要知道，古代城池，小一些的四五米高，大些的城池能達到八米、十米。
如果是一些戰略要地，或者邊關要塞、大城，城牆甚至能修到幾十米高。
如果按照八米、十米的普通城池算，從我們洞窟裏觀察到的情況來看，身高在四到六米左右的這種巨型生物，還真能攀爬上去。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對這種大家夥來說，卻可以說是非常簡單了。
因為年代久遠，很多細節，兩姐妹已經記不太清楚。
我則是繼續詢問下去，他們的父親萬宇，是用什麽辦法捉拿古神的？
兩姐妹開始回憶起那段往事，很多已經忘掉，她們能記起來的隻餘下十分之二三。
“父親開始以繩索探洞，放入食物，想讓那東西聞到食物香味，鑽入圈套，然後將它用繩索困住，直接拉上來！”
“一定沒能成功吧？”
“嗯，那東西力量巨大，父親他們順利引出那東西，但圈套無法困住它，幾下大力掙紮，繩索被墜入洞，還折損了幾個人手。”
“那之後，又用了什麽方法嗎？”我們又問。
“父親找鐵匠連夜打造，做了一隻鋒利的巨鉤，在鉤上塗抹蜂蜜，但結果跟上次一樣，巨鉤連帶繩索被拽入洞裏，不知去向。”
青萍回憶，再往後萬宇還試過往無底洞裏投毒。
但投毒的食物，並不知道古神有沒有吃。
總之，那個古神依舊在無底洞裏，淩晨時分如果運氣好，那隻東西可能會攀爬出洞，上來砍伐樹木，不知道做什麽用處。
聽青萍的詭回憶，萬宇當年探無底洞的方法，跟鄔善人他們差不多。
無非就是這幾樣，下餌、投毒，想活捉那個東西。
但他們既然捉妖不力，就肯定沒有抓獲洞裏的古神。
青萍銀萍繼續回憶，再往後，萬宇就召集死士，由官府出錢，裝入竹筐中下洞。
銀萍回憶，萬宇有一次回家，心驚膽顫。
他說，無底洞裏有太歲！
太歲我們知道，古代傳說裏的凶神，有句話說命犯太歲。
就是一個人的生辰命理，如果和太歲值日犯衝，那麽在一些特殊的日子裏，迷信的說法，這個人就會倒大黴，或者有血光之災。
當然，中藥裏也有一種膠質狀的藥物，也叫太歲，俗稱又叫太歲靈芝。
這東西更是珍貴，據說可以治療疑難絕症，往往價格也貴的離譜，巴掌大小的一塊太歲藥材，往往能賣出幾十上百萬的天價！
繼續詢問姐妹兩個，她們卻說父親的東西傳兒不傳女，萬宇用什麽方法判斷出無底洞裏有太歲的，她們卻是不知道。
但是大高個很好奇，我跟靈哥也是，心想凶神太歲，假如這世界上真有的話，得是個什麽樣子？
銀萍說，按照萬宇的描述，太歲是一種凶神，脾氣古怪，嗜血，而且長得像人，頭上有角。
這事兒越說越玄幻，銀萍還提到，萬宇後來準備用生石灰對付太歲。
但是後來還沒準備好，朝廷已經不給他時間，這個事情沒來得及做成，全家人都被牽連在內，被以捉妖不力為罪名，用竹筐送進無底洞做懲罰。
官府當時告知，什麽時候她們萬家人抓住太歲，就在無底洞中拉拽一條繩子作為信號，會有人把他們連同抓獲的古神一起帶上來。
但萬宇家人從進入無底洞後，就失散了，銀萍姐妹的母親不知去向，父親也失蹤不見。
兩姐妹如果不是找到一種金色的水喝進肚子裏，怕是也會跟著沒命。
金色水我們之前就聊過，那東西大概就是導致這兩姐妹活了這麽長時間的原因。
而且她們每醒來一段時間後，就會陷入沉睡中，歲月就是在這種反複中度過的，在這期間姐妹兩個一直生活在這座地宮裏，也無法出去。
大高個比較疑惑，那種金色的水到底是哪裏來的。
他激動萬分，拉起我說道：“陳皮，跟我去找那種金色的水怎麽樣？喝了能活這麽長時間，這是長生不老藥啊，咱們要是找到了，你跟我妹妹就真的是神仙情侶了！”
“土鱉，那個詞叫神仙眷侶！”
大高個說的輕鬆，但是要找那種金色的水，哪能就這麽容易？
我們摸回兩姐妹住的地方，在回去的路上，經過那片宏偉的宮殿時，大高個進去扛了一扇門板，回到青萍她們的住處門口，用降魔杵把門板砸開。
這裏麵的地宮，聽青萍姐妹的意思，在她們來這裏之前就存在。
木質門板看著徒有其表，裏麵卻早就被腐蝕的一幹二淨，再加上在這地底放了許多年，一絲水分都沒有。
大高個輕微一點，就發出劈啪的爆響聲，燃燒起來。
灑上鹽粒，灑上胡椒調料，我跟大高個開始烤魚。
聞到這個味道，兩姐妹全都激動萬分，是真的從嘴角往下流哈喇子的那種。
想想她們清醒的這些時間內，一直都是捕捉生魚吃，這裏麵沒有任何可以生火的物品，熟食對她們來說，比這些宮殿裏的金銀財寶還要珍貴的多。
而且，難得我們的烤魚裏，還加了鹽跟調料。
大高個剛一烤熟，分給兩姐妹一條。
兩人狼吞虎咽的往下吃，那個吃相，真的能嚇人一跳。
吃完食物，大高個問這兩姐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
兩姐妹的確已經不想待下去，簡單收拾了下，帶了點東西和金錠，跟我們上路。
來的時候，那條裂縫我早已經熟悉，回去的時候也不會迷路。
從裂縫出去，又看到了那種古怪的花。
這種花可以生長在地底，即使沒有陽光照耀，依舊生長的很好，我們三個人都不認識。
大高個隨後問青萍，青萍大驚失色：
“你們要離這種花遠一點！”
我們忙問是怎麽回事，青萍卻說，這東西叫做太歲花！
太歲凶神孕育出來之前，母體就長這個樣子？
我心說不會吧，怎麽可能？
大高個也不信這個邪，青萍提醒大高個不要輕舉妄動，說觸碰到這種太歲花，會有血光之災，被黴運加身。
但大高個偏偏不信邪。
別說他了，就連我跟靈哥都在好奇，你說這太歲究竟長了一副什麽樣子？
哪怕是沒有成型的太歲花，切開看看總行吧？
靈哥弓弩瞄準，我手裏攥著鋒利的軍刀，大高個手裏是五十多斤重的降魔杵，用力一砸之下，就算是一頭水牛，也得被他這一杵給砸死不可！
我們三個心想這沒什麽可怕的，大高個當即手握降魔杵，去戳了戳那朵太歲花。
青萍、銀萍兩姐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們畢竟對於鬼神之說，是深信不疑的，見我們這麽不聽勸阻的亂動，遠遠地跑開躲起來。
大高個則是用降魔杵，使勁往太歲花上一戳！
好家夥，之前隻是看這花會變色，現在大高個用降魔杵一戳，這玩意兒的幾片花骨朵，直接就合上了！
給我們還來了個“關門謝客”！
大高個驚奇無比，越是感興趣的說：“嘿，這個可有意思啊，這東西竟然能自己開花，還能自己把花瓣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