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算是山也吹得倒

什麽意思?!

不是夢是什麽意思?!

那怎麽可能不是夢呢?那絕對、百分百就是夢!天王老子來了它也是夢!

王先生講,你先莫急搓(別著急),把你做滴夢給我講一哈。

說完之後,王先生收回視線,領著我再次往前走。

現在的我,就好像是牽線木偶一樣,沒有思想,跟著王先生亦步亦趨。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真的不想再回憶起剛剛做的那個夢。

那帶著詭異笑臉的紙臉,那光滑圓形的‘門閂’,還有我爺爺一直站在床尾看我睡覺的畫麵……一幕一幕,像是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裏一一浮現。

即便是王先生在我身邊,我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將這個夢一五一十的說給王先生聽。

說完之後,我已經是一身冷汗,王先生則是沉默不語,慢慢往前走。

看王先生這樣子,我忍不住問他,我這肯定是做夢對不對?

王先生側頭看了我一眼,歎息一聲,講,我也不怕黑挫(嚇到)你,實話跟你講,如果這是夢滴話,你剛剛就不可能吹得動陳穀子滴牌位。

我不明白,這是不是夢,跟我能不能吹動陳穀子的牌位有什麽關係?

王先生講,你曉得我為麽子要刻那塊牌位不?

我講,那塊牌位那麽重,不是為了壓到陳穀子的遺像邁?

王先生講,那你曉得為麽子要用牌位壓到,而不是用其它東西壓到邁?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壓著遺像,它又沒長腳,難不成還能自己跑了?

王先生講,沒錯,就是怕它跑咯!

大晚上裏,聽到王先生這麽說,我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陳穀子遺像,用相框的兩個角當腳,一左一右的從八仙桌上挪到桌邊,然後跳下來,穿過院子,跑出屋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

想到這裏,我頓時沒忍住打了一個冷驚(寒顫)。

我講,王先生,你莫黑我,遺像而已,又不是人,怎麽可能會自己跑了?

王先生冷哼一聲,講,死人都可以亂跑,為麽子遺像就不行?

這……

我再次被王先生一句話給懟死,隻好轉移話題,問他,那為什麽要用靈位壓著?

王先生講,因為你滴臉,不可能舉得起你滴身體。

這句話雖然沒錯,但前言不搭後語,不知道他說的什麽玩意兒。

不過一想到王先生說話就是這個尿性,於是我多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王先生的意思,於是急忙問他,你的意思是,那塊靈位,代表著陳穀子的身體?

王先生聞言,頗為欣慰的講,喲嗬,開竅咯?沒錯,那塊牌位,寫著陳穀子滴名字,又被棺材裏滴那張紙錢擦過,自然就相當於是陳穀子滴屍體咯。

我還是沒懂,為什麽被那張紙錢擦過,就相當於是陳穀子的屍體了?

王先生講,我問你,那張紙錢是搞麽子滴?

這道題我會,而且就算是我死了,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我都不會忘記----那張紙是蓋在屍體頭上,用來防止親人瞻仰遺容時,眼淚滴到先人臉上的!

王先生講,對嘛,那張紙擦過牌位,是不是相當於也把牌位蓋到咯?現在陳穀子滴屍體不見咯,也就是那張紙隻蓋到過屍體一段時間,那我把牌位拿走,是不是也相當於那張紙隻蓋到過牌位一段時間?既然都是被那張紙蓋到一段時間滴東西,那牌位為麽子就不能相當於是陳穀子滴屍體?

我直接聽蒙了,我講,還能這麽類比?

王先生講,這喊過透過現象看本質!隻要本質一樣,那就不管是屍體哈是牌位,都能把陳穀子滴遺像壓住不動,你講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很想說不是,但那塊牌位的重量,又的的確確超乎了正常木料的重量。就算是密度最大的蛇紋木,這麽小的體積,也絕對達不到那樣的份量。

而且,如果牌位相當於陳穀子屍體的話,又的的確確能壓住遺像不讓它亂跑,畢竟,一個人的臉,確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舉得起他自己的身體。

所以我隻能硬生生把‘不是’兩個字給憋回去,然後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王先生講,要是換成其它任何東西,哪怕是座山,都有可能被陳穀子滴遺像推開,但用這塊相當於他屍體滴牌位壓到,就算他陳穀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用他滴臉,舉起他自己滴身體!

聽到這裏,我想到一個漏洞,我講,那用棺材裏滴那張紙錢壓到不是更好?連屍體都壓得住,難道還壓不住一張遺像?

王先生丟過來一個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講,你好生想一哈,那張紙把屍體壓住咯?要是壓得住,那口棺材至於是個空滴?

我頓時語竭,知道除了用那塊靈位壓著,確實找不到其它的東西來代替了。至於是不是所有靈位被紙錢擦過後都能代替屍體,我事後問過王先生,他說必須是他們木匠一脈刻的靈位才行。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木匠一脈刻靈位的手法,紙錢擦拭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隻不過當時王先生並不想給我解釋那麽多而已。

可是,繞了一大圈,王先生還是沒講清楚,為什麽我能吹動那麽重的靈位?這跟我之前的經曆是不是做夢,又有什麽關係?

王先生想都沒想,直接講,你能吹動他滴牌位,是因為你之前動過他滴遺照,既然能動第一次,自然也就能動第二次。哪怕那塊牌位比山哈重,你也一樣吹得動、吹得倒!因為隻要是你,就一定能挪動那張遺照,被五指山壓到你都移得動!

這是什麽狗屁說法?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前在校外兼職的時候,第一天還拿過200塊的工資,豈不是以後每天都能拿到200塊的高薪?可事實是,在那之後,我就再沒有拿過那麽高的工資!

還有,我什麽時候動過陳穀子的遺照了?我不過就是給他擦擦眼淚而已,根本就沒有移動相框分毫。

王先生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講,你把自己滴遺照都放上去咯,你哈講你沒動過他遺照?

我被王先生的話給嚇到了,我講,那是另外一個我,並不是真的我。你之前不是也講,那個家夥不可能是我邁?

這話王先生之前講過,還說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搞不出來遺像流淚,百裏屍碑的局。怎麽現在就改口,說那個家夥就是我了呢?

王先生講,我之前的確以為那不是你,但既然你能吹動牌位,那麽那個家夥就一定是你。

我有些驚慌,急忙問,這怎麽可能?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一個我!

王先生冷冷的笑了笑,難道你忘咯,站到你床尾看你睡覺滴那位,不就是另一個你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