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駭人聽聞,滅豬慘案

丁桂芳喝了一口定神茶,接著說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蔣家村養豬匠徐保平一家,遭遇了一場駭人聽聞的“滅豬門”慘案!

秋高氣爽,溫度適宜。

一年到頭,徐保心甘情願伺候這些光吃飯不幹活的家夥們。

就等著年底將豬賣個好價錢,一家人開開心心地過個年。

誰知,那一夜他的養豬場被惡人血洗,一條活命不剩。

在那個沒有天眼監控的年代,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何人與徐保平結了深仇大恨。

那天清晨,養豬匠徐保平吃完早飯和往常一樣例行喂豬。

他將調好的豬飼料木桶,抬到了豬圈前,忽然聞見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啊——”

“砰——”

徐保平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了寂靜的清晨。

兩桶豬飼料濺灑了一地,肩上的扁擔被徐保平嚇得扔出了三米遠。

徐保平看見他家的養豬場血流成河,豬飼料的加入,像腦花與血液的融合,讓畫麵顯得既惡心,又恐怖。

他的養豬場,被血洗了!

徐保平努力掙紮起身子,試圖檢查豬圈裏有沒有幸存者。

每一頭成年的母豬,脖子上都有被人割喉的痕跡。

三口豬圈裏麵的小豬崽子死得更是五花八門,徐保平甚至有幾分佩服凶手的創意。

一隻小豬崽子被人用繩子套著頸部,活活勒死了。

一隻是直接被亂棍打死,豬身上烏青發黑了一片。

還有幾隻偎依在母豬媽媽身邊的小豬崽子們,和它們的母親一樣,被人用利器致死。

從傷口判斷,利器是一把鋒利的刀。

徐保平的妻子蔣小紅聽見有人在養豬場慘叫,遠遠地聽著像是她男人的嗓門。

一大清早喂個豬,至於惹出這麽大的動靜嘛!

蔣小紅捧著飯碗,裏麵裝滿了白花花的糯米粥,她在八仙桌上夾了些老鹹菜,罵罵咧咧地走出屋。

“死人啦?一大早就嚷嚷!叫魂啊?

徐保平,你越來越衰了,晚上不頂用了,老二當擺設;

白天喂豬也不頂用了?老娘遲早休了你個死太監!”

蔣小紅一邊滿嘴噴糞,一邊吃著碗裏白花花的糯米粥,往後屋的養豬場走了過去。

剛一進養豬場,蔣小紅看見丈夫徐保平癱軟在血糊糊的地上,豬飼料灑了一地,畫麵極度驚悚。

“哐當——”一聲,蔣小紅的飯碗從她的手中滑落到地麵,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啊!——”

“救命啊!——”

“殺豬啦!——”

半個小時後,鄉鎮派出所的警車抵達徐保平的養豬場。

警車的鳴笛聲,響徹在蔣家村小學的頭頂上方。

徐保國的養豬場建在蔣家村小學附近,夏天臭得要死,冬天的殺豬聲,叫得令人發狂。

剛剛入秋,徐保平養的豬不少患上了肺炎,咳嗽不止。

徐保平用豬注射器給豬打針,效果並不立竿見影。

有時候,蔣家村小學的老師正在給學生上課,那些得了肺炎的豬就開始咳嗽,還有的豬大白天打呼嚕,經常叨擾了教學工作。

那天,丁桂芳騎著二八自行車,抵達蔣家村小學門口。

遠遠看見村民們蜂擁而至,人頭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圍著“徐保國養豬場”指手畫腳,麵色唏噓。

來來往往上學的孩子,一個個伸著脖子往裏看。

……

遠遠的,丁桂芳聽見一名男子的嚎啕聲。

走近時,她看見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正是養豬匠徐保平。

徐保平哭得撕心裂肺,嘴裏謾罵著殺豬狂魔的祖宗十八代,當場立誓要炸了那個王八犢子家的祖墳!

“我不活了啊——全家人就指著豬過日子啊——挨千刀的畜生,你還我豬啊——兩個孩子的學費下學期怎麽繳啊——”

徐保平的妻子蔣小紅哭暈在養豬場,不省人事……

丁桂芳推著二八自行車,擠進人堆。看見那一幕,差點沒把她嚇死過去!

徐保平的豬,無一幸存,通通慘死養豬場。

那些豬,死得很慘烈,叫人倒吸一口涼氣。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警車停下後,公安人員封鎖了養豬場,拉起了黃色警戒線,警方開始進行實地調查。

警察詢問徐保平,有沒有與人結仇?

徐保平指著天發誓,他是個堂堂正正、與人為善的本分人。

警察繼續勘測滅豬門案發現場時,蔣家村小學的上課鈴聲“叮鈴鈴”地響起。

三(1)班的第一節課是語文課,丁桂芳捂著心髒,離開了養豬場。

走出養豬場,丁桂芳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色外套的女孩。

她的下身穿著藏青色的老舊布褲,一雙破舊的布鞋上殘留著血跡。

往上看,紅衣女孩身高125cm左右,身材瘦弱,看起來營養不良。

消瘦慘白的小臉,顯得紅衣女孩的眼睛更大,更圓。

她瘦得極不正常,從前那張圓潤的小臉已經是過眼雲煙。

她正是三(1)班的蔣曉雯同學。

蔣曉雯遠遠地看著她,墨染般的黑眸與她對視。

丁桂芳被她看得不寒而栗,頭皮一陣發麻。

兩人四目相視時,丁桂芳看見蔣曉雯衝著徐保平的養豬場在笑,她笑得很詭異。

“上課了,快回班級上早自習!”丁桂芳的聲音故作鎮定。

話音剛落,她看見蔣曉雯的清水鼻涕掛在唇珠上方,隨手用袖口擦拭著鼻涕。

忽然間,她看見蔣曉雯的衣袖口殘留著血跡,嚇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她不敢相信,蔣曉雯已經從虐殺蝴蝶、貓類、犬類,現在她竟然開始挑戰更巨型的動物。

這孩子……完蛋了……

那節語文課,丁桂芳一節課都處在魂不守舍的狀態。

她的目光總是落在蔣曉雯的身上,她穿著一件鮮紅的外套,在班級顯得格外突兀。

她那雙空洞寒涼的大眼睛,像從煉獄爬上來的小鬼。

外麵的警車發出了“哇兒,哇兒”的聲響,班級突然一陣躁動。

男孩子們都勾著腦袋往窗外看熱鬧,小女生們趁機小聲講話。

丁桂芳看見蔣曉雯保持那個坐姿將近一節課的時間,她看起來像個木偶娃娃。

她的目光鎖死窗外,丁桂芳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隻見她的嘴唇在微微顫動,上下開合,好像在說什麽。

丁桂芳曾經有和盲人打交道的經曆。

她認真看著蔣曉雯的兩瓣唇片在上下啟動,漸漸看出了些門道。

“吵死了!都該死!”

忽然間,丁桂芳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感到頭暈目眩,心裏像有一座雪山,頃刻間崩塌。

霎時間,丁桂芳暈倒在三尺講台。

送往醫院後,丁桂芳被診治出已經懷孕了五周。

考慮到上周服用了感冒藥,和一些抗生素藥物,丁桂芳做了人流手術。

出院後,丁桂芳和校方提出身體不適,隻能帶兩個六年級的畢業班。

她主動請辭了三(1)班語文老師一職務。

丁桂芳的目光,慢慢從那段驚悚的回憶裏抽離出來。

她麵無血色地看著從海港警局前往蔣家村,調查蔣曉雯命案的三名警察。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年我沒有包庇蔣曉雯,而是將她送到未成年教育學校進行改造。

她也許就不會作惡多端,更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