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樁舊案,再被提起
村委會兩名辦事員將王半仙“請”了出去,劉子明三人再次回到會議室。
“蔣書記,她是怎麽瘋的?”劉子明問道。
蔣書記歎了一口氣說道:“二十年前村裏發生了一樁溺水案,那起案件當年是小莊警官的父親親自受理辦案。案子很快就告破了,死者是在河邊如廁時,意外溺水身亡。
王半仙以前是我們村裏的神婆子,自稱是村裏的守護人。
她說慘死的人會成為村裏的一方惡煞,需要用黑狗血驅除邪祟。
在死者蔣曉娥頭七晚上,有人看見王半仙深更半夜前往碧流河的方向。
據說她手裏端著一個大臉盆,裏麵裝得滿滿的黑狗血,結果當晚她就中邪了。
這些年她一直隔山差五給村上惹事情,我也是煩夠了。”
劉子明眉頭緊蹙,繼續問道:“溺水死者頭七晚上發生了什麽?”
“當晚村民聽見一聲槍聲,槍聲是從碧流河方向傳過來的。
我們趕到現場看見王半仙留下來的一口臉盆,地上還有一灘狗血。
後來我們找到王半仙家,發現她已經魔怔了。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蔣書記一邊泡茶,一邊繼續說道:“不過王半仙雖然瘋了,財迷心卻不死!
有一次從台灣遠道而來的購買商來我們村參觀水果甜椒基地。
王半仙突然冒出來,說人家大老板額頭上有晦氣,印堂發黑,不出一個月保準死於非命。
嚇得台灣老板瞬間臉黑,花了一萬塊錢買了她一道辟邪符……”
劉子明陰著一張臉,耳邊一直回**著王半仙剛才那幾句讓他心顫的話。
長出了一口氣,他繼續問道:“蔣書記,當年死者蔣曉娥溺死,現場應該有目擊證人,現在還能找到他們嗎?”
話落,蔣書記訕笑道:“劉隊,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再翻出來追問不是打莊局長的臉麵嗎?”
劉子明心裏咯噔了一下,感覺這個蔣書記話裏有話。
二十年前的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卷宗上有莊建國親筆簽名和相關結案證明。
剛才王半仙卻給出一個全新的版本,他現在該相信誰?
當年坊間確有傳聞,說蔣家村碧流河溺水女屍被抬上岸時,左右兩腎不翼而飛。
有人說那起案件是一起謀殺案,也許隻有莊建國本人最清楚案件的來龍去脈!
他決定等這邊事情處理好,返回海港警局找老莊聊一聊。
呂墨一臉陰沉,剛才要不是劉子明打斷他,說不定他已經問出了答案。
他就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這個劉子明簡直是豬隊友!
劉子明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位呂專家正在虎視眈眈瞪著他。
剛想說幾句解釋的話,突然耳邊聽見了王半仙的聲音。
“蔣胖子,你才瘋了呢!浩子要是在,可沒你什麽事!
蔣友善一家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攤上了那麽個倒黴事!
你和浩子是好兄弟,你不想著幫他報仇雪恨,倒是心安理得當起了村委會書記!
你風光無限,你還記得你兄弟嗎?
白眼狼,沒有浩子就沒有你今天!狸貓換太子,以假充真!”
劉子明他們一臉懵圈,王半仙這幾句話倒是口齒伶俐,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敢情,她的語言係統是間接性損壞?
蔣書記聞聲,臉紅到了脖子根部,“老瘋婆子,又在說胡話了!劉隊,她這幾句話說了二十年了。”
呂墨注意到蔣書記的額頭瞬間迸出了大顆汗珠,眼下才三月份,體虛也不至於出這麽多汗。
隻有一種可能性,蔣書記現在很緊張。
劉子明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總感覺蔣書記和王半仙之間有些恩怨。
“蔣書記,當年溺水一案我沒有參與,能否和我們敘說一遍?”劉子明一雙黑眸緊緊注視著蔣三,語氣中散發出一股不可拒絕的威力。
蔣三錯愕了幾秒,回過神來說道:“劉隊長,當年的案件早就告破了,現在再說這些沒有意義。”
妍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蔣書記,警察怎麽問,您就怎麽回答。
我們過來是了解蔣曉雯的生平經曆,她姐姐是怎麽死的,我們需要一並了解。”
蔣三看了看妍妍,臉色頓時暗沉,這小丫頭長得太像他了!
沒想到時隔二十年,他的女兒居然談及到當年的案子。
“小莊警官,蔣曉雯的姐姐是怎麽死的,在場每一位都沒有您的父親有話語權。
我認為您可以回去親自問問他,莊局長是當年案件的負責人,也是偵破者。”
妍妍突然來氣了,“蔣書記,你不願意說便直說,不要總是用我父親做擋箭牌!”
劉子明拉了拉妍妍的衣袖,示意她保持冷靜。
“蔣書記,新人脾氣急,日子久了就淡定了。”
“無妨!美女都性子急,您見過不帶刺的玫瑰嗎?”蔣三笑道。
話落,劉子明笑著說道:“蔣書記,難怪市裏麵領導對你大加讚賞,你這情商可以的。”
“過獎了,劉隊這次來是為了蔣曉雯的事情吧?”蔣三開門見山問道。
劉子明歎了一口氣,“依雲灣命案你知道吧?”
“知道!凶手入室行凶,死者的臉皮都沒了。
網上有人發了帖子,說死者脖子後麵好像有一朵紅花刺青,凶手作案手法令人發指。”
“沒錯!死者是蔣曉雯!
警方目前沒有將消息對外爆料,媒體都是采用化名。”
“什麽?”蔣三一臉驚呼道。
......
王半仙罵罵咧咧地走遠了,她拄著拐杖,步履蹣跚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裝瘋賣傻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瘋婆子還是王半仙。
腦袋裏最清晰的往事,隻有二十年前曉娥溺水一案的相關記憶。
她記得那天,一對年輕的小夫妻倆在碧流河打撈水菱角時,發現了一具漂浮著的女屍。
夫妻倆用一根長長的撐船杆子,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女屍從碧流河給打撈上了岸。
村民們見狀,一陣蜂擁而至。
大家扔掉了手裏的割麥鐮刀,跑到碧流河邊上,看見女屍一個個嚇得麵色鐵青。
她記得那天正值夏收農忙,收割機不斷發出“轟隆隆”的豐收聲,大地一片金黃。
女屍趴在碧流河旁邊的岸邊上,衣衫不整,下身私處的遮羞布不翼而飛。
從死者的衣著和體型,大家一眼看出死者是蔣友善的大女兒蔣曉娥。
曉娥的腰間一片血紅,湊近一看,她的左腎和右腎已經消失了……
那天晴空萬裏,太陽毒辣。
天氣預報說沒有雨,結果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黑雲湧起。
天空突然炸開了一道驚雷,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她站在田埂上掐指一算,女屍死於非命,心有不甘,恐成一方惡煞!
後來蔣家村就開始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