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邪火
一夜沒見,趙土豪整個瘦了一圈,眼圈黑了,人也頹廢了,連個頭都顯得矮了。
可兒一見他這樣,大吃一驚,“我艸,飛哥,你這是被妖精吸幹了呀?”
“滾!”趙飛罵了一句,接著衝我換了副笑臉,“少爺,您辛苦了,來,快請進。”
我走進客廳,四下看了看,沒發現異常,這才來到沙發前坐下。
趙土豪讓可兒攙著,來到我旁邊坐下,問我,“少爺,您吃飯了麽?”
“少爺沒吃,給我畫了道符就趕來了”,可兒說。
“你點個外賣”,趙土豪吩咐,“給少爺點個火鍋,讓他們送來,咱們在家吃。”
“你還吃得下去?”可兒納悶,看看房子裏,壓低聲音,“聽少爺說,你這鬧妖精了,在哪呢?”
趙土豪氣不打一處來,“哪他媽這麽多廢話?去!趕緊的!”
可兒哦了一聲,拿出手機,還不忘說一句,“飛哥,這錢你可得給我報銷啊,我窮逼一個,可請不起……”趙土豪眼一瞪。
“好好好,當我沒說,我請!我請還不行麽?”
可兒趕緊躲到陽台上訂餐去了。
“這臭丫頭,哪都好,就是嘴貧!”趙土豪無奈,“少爺,讓您見笑了。”
“昨晚沒出什麽事吧?”“沒有……”他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擦擦眼淚,“就是天快亮的時候我不小心睡著了,不過很快就醒了,那妖精也沒出來。”
“那就好”,我點點頭,看了陽台上的可兒一眼,小聲問他,“你說給她十萬塊錢?”
“對,我說的事成之後”,他壓低聲音,“我琢磨著這事挺危險的,我妹前些日子出了那麽大的事,好不容易才好起來,可不能連累了她。退一步說,這玉傀妖精……哦不!這玉傀妹妹這麽凶狠,萬一可兒出了事,我多給點錢就是了,要是我妹有個閃失,那我怎麽跟我姨媽交代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這麽想,也無可厚非。
我點點頭,“人可靠就行。”
“您放心,絕對可靠”,他說,“別看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真遇上事,絕對靠得住。”
“那就好”,我放心了。
可兒訂好了餐,轉身回來了,“少爺,給您定的涮羊肉,半個小時就送到。”
“吃飯不急,先畫符”,我吩咐她,“把包打開。”
“好!”可兒打開包,麻利的將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到了茶幾上。
趙土豪也跟著一起幫忙。
東西擺好之後,可兒去拿了一個碗,從瓶子裏倒出一些在家泡好的藏紅花水。接著打開朱砂罐,往裏麵倒了一些朱砂,拿起白芨準備研磨。
這些我沒說,她都是自己主動做的。
我心說不怪趙土豪說她可靠,這女孩看著漫不經心,實際上心細如發,敏銳的很。
“把白芨給他”,我吩咐。
可兒看了趙土豪一眼,把白芨遞給他。
趙土豪接過來,問我,“少爺,然後呢?”
我一指他頭發,“薅幾根頭發下來,燒成灰,放到朱砂裏,研到一起。”
“好,薅幾根?”他問。我說不用太多,幾根就行。
他伸手抓住頭發,使勁一薅,竟薅了半把下來,自己看著都愣了。
“我去,飛哥,你這是未老先衰啊!”可兒忍不住說,“這叫啥來著?縱欲過度,腎水不足!那妖精把你腰子給掏空啦!”趙土豪顧不上罵她了,驚慌失措的問我,“少爺,這怎麽回事啊這是?”
“你昨天損了那麽多的精血,掉頭發是正常的”,我淡淡的說,“沒事,隻要眉毛還沒掉,那就來得及。可兒,把頭發燒了,放到朱砂裏。”
“好!”可兒拿過頭發,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點著了。
趙土豪看著可兒手裏的頭發,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隨著一陣 滋滋啦啦的燃燒聲,客廳裏頓時被刺鼻的燒頭發味彌漫了。
可兒把頭發灰放到朱砂裏,把碗往趙土豪麵前一推,“可以了。”
趙土豪回過神來,趕緊開始研朱砂。
片刻工夫,灰燼融入朱砂,看不出來了。
在家時畫的是護身符,這會要修的是替身符。玉傀仙雖然暫時被封住了,但那堅持不了多久,一旦她衝破了五雷鎮靈符的束縛,她隨時都可以將趙土豪拉進夢裏,吸他的血元。
替身符,顧名思義就是能化作趙土豪的替身,幫他擋住玉傀仙的夢境。所以這符一道是不夠的,要多畫幾道,越多越好。
我在桌上擺開四張黃紙,其餘的放到一邊,先畫六道,畫完了再繼續多畫。
可兒看趙土豪直冒虛汗,下意識的抽了幾張紙,遞給了他。
趙土豪一邊擦汗,一邊研朱砂,微微的喘了起來。
我拿起潤好的毛筆,蘸足朱砂,略一存神,開始畫符。
第一道替身符很快就畫好了,我拿起桃木印,朱砂筆一抹,口念咒語,“一身一氣,一氣一真,一真合道,一道一身,七星眾聖,太極白澤真君,急急如律令!”
言罷,落印,符成。
深吸一口氣,略一定神,我繼續拿起筆,開始畫第二道符。
可兒納悶的看著桌上的符,手伸進內衣摸了摸,自言自語的說,“怎麽和我這道不太一樣啊……哎,少爺,這……”
“別打擾少爺!”趙土豪瞪她,小聲怒斥道。
可兒隻好忍住了。
我不為所動,連汗都顧不上擦,一口氣畫完四道符,這才放下朱砂筆,輕輕的舒了口氣。
可兒趕緊抽紙巾,湊過來給我擦汗。
我靜心片刻,輕輕撥開她的手,伸手去拿旁邊的一摞黃紙,準備再擺四張,繼續畫符。
手還沒碰到黃紙,突然騰的一股火苗子躥了起來,那摞紙,自己著了。
“啊!”可兒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臉色煞白,“少爺!鬧鬼了!”
趙土豪也嚇得不輕,手一哆嗦,把碗碰到地上,嘩啦一聲,朱砂撒了滿地。
不止他們害怕,我也愣住了。
這什麽意思?挑釁?
我冷冷的看著那團火,拿起旁邊的瓶子,擰開,用藏紅花水往那火上一倒。
呼的一聲,火焰竄起一米多高,仿佛我倒的不是水,而是汽油。
可兒嚇得尖叫連連,蜷縮在地上,使勁捂住了耳朵。
我一皺眉,啪的一聲把瓶子扔到地上,站起來,問趙土豪,“玉傀在哪?”
“在……在書房……”趙土豪哆嗦著說。
我不管那火,繞過茶幾,快步走到書房門口,一把推開了門。
我不由得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