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欲色鬼

月影下,兩個畜生鬥的厲害,我嚇的趕緊往回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是現在保命要緊,雖然感覺有點對不住那頭屍貓,但是畢竟是畜生之間的事。

但是我跑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勁,那畜生懷裏抱著個人呢,我趕緊回頭,就看到屍貓被拎起來了,那東西拎著屍貓朝著地上就貫,我心想壞了,這回屍貓就算是有九條命也得見閻王了。

果然屍貓被摔在地上,發出喵嗚的聲音,極為淒慘,但是我看那怪物也不好受,身上都是傷口,鮮血淋漓,特別是他的眼珠子,居然都被抓的耷拉下來一個,這頭屍貓可真是凶殘。

我本來以為屍貓死了,但是誰知道它居然爬起來了,一咳一咳的往我這邊跑,看樣子傷的不輕,我心裏想著,果然是九條命的東西,命這麽大,那怪物打我一拳,把我的肋骨都快打斷了,它的力道我知道。

這會我心跳的厲害,烏雲又把月亮給遮住了,除了兩頭畜生的眼睛的綠光,我什麽都看不見,那喵嗚喵嗚的聲音叫的我心煩意亂,不知道是該跑還是怎麽的。

這會我聽到腳步聲了,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是那怪物朝我來了,還是有其他人,這種時候心裏最慌,我把魯班尺拿出來,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拍我,我二話不說,轉身便打,隨後我就聽到一聲咒罵。

“癟犢子,你敢打我!”

我一聽是閻六的聲音,心裏就鬆了口氣,急忙喊:“前麵有怪,他抓了人,快點救人。”

我說完就看到一道燭火,我看著那東西對燭火好像很怕似的,急忙轉身就跑,那東西背後居然長著長毛,有點駭人,閻六顯然被嚇了一跳,那東西速度極快,翻牆越院,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跟閻六慢了一步,就這麽的讓它給跑了。

嚴文利家裏,我們幾個坐了一夜,等到白天才把嚴寬給等來,他是縣官,穆家村又是他本家,這裏出現了入戶擄人的事,他當然要管的,嚴寬來了之後,對我頗為客氣,我見他一個縣官對我客氣自然也敬他三分。

嚴寬這個人跟他爹一樣,腦滿肥腸,表麵上看不出壞心眼,但是心裏有股子自私的味道,那天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還不是一定要把嚴家的小妞給燒了。

把具體的事情跟嚴寬交代了一下,他就帶人去村子打聽,昨天晚上誰家姑娘丟了,他辦事還算要緊,畢竟人命關天。

我看著地上躺著的屍貓,痛苦的很,兩隻眼睛白翻著,跟要死的樣子,閻六對我說:“放心死不了,這玩意命大著呢,我跟你說,去找兩個死娃子來,喂它兩口肉,比什麽都強,保準它馬上就能奔噠起來。”

我心裏也這麽想,但是卻不願意這麽做,死娃子本來就可憐,若是在壞他們肉身,必然是有損陰德的事,要是可以,我寧願把自己的肉切下來給它吃。

但是我又不想見他這麽辛苦,隻好把嚴文利家裏的鹽魚給它丟了幾塊,這頭屍貓吃了幾口,倒是沒那麽慘了。

嚴文利跟邊上好奇,問我:“這貓這麽打緊,有什麽厲害的?”

閻六過來抽熱鬧,打趣的對嚴文利說:“這玩意,好東西,打娘胎起就吃過輩人的肉,一直吃到九斤九兩才不長肉,行裏人稱屍貓,古時候叼小孩的怪物就有它。”

嚴文利一聽,臉色嚇的慘白,趕緊離那頭屍貓遠遠的,我聽了就瞪了閻六一眼,但是卻好奇了,問他:“你倒是提醒我,做個晚上那家夥是什麽來頭?像猴更像鼠,像鼠卻做人的事,半夜擄個女人家,這種東西好些年不聽有了,這年月,那還有怪物進門擄人的?”

閻六見我問他,捏著自己個的獨尾巴胡子,仔細思量,我見他賣關子也不著急,坐下來好茶喝一口,等他慢慢想,閻六見我不急,他倒是有點急了,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跟我說:“完了,那東西可不好對付,古時候有個大仙叫劉基,他跟那個玩意可是鬥了三天五夜才把他給降服的,咱們遇到,估摸著隻能逃咯。”

劉基就是劉伯溫,他乃是一代天師,幫助朱元璋當了皇帝,以他的道行都對付不了那玩意,我想那東西肯定大有來頭,但是我不問,閻六喜歡賣關子,就讓他賣好了,閻六見我不動聲色,就自己個坐下,對我說:“可能遇到欲色鬼了。”

我一聽“欲色鬼”這三個就想壞了,那姑娘估摸著回不來了,閻六見我臉色變了,就對我說:“咱們這裏可不多見,江南地區多的是,還給它立廟朝拜,這東西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抓它難。”

我點了點頭,閻六說的對,欲色鬼此鬼本名五通,原是精怪,源出於惡鬼魈魎,原型是喜**人妻女的山精地怪之類,故在元、明、清時期主要以**鬼麵目出現於世的。後因人們難於治他,反而對他崇奉祭祀,尊其為神,並為他修了商廟宇。

胡半仙爺爺筆記裏也有記載,說:五通最喜**,因而可隨人心喜慕而變形或現出本來麵目,或現美男、或現蛟龍、或現猿猴,或如是蝦蟆等,體相不一,皆妖捷勁健,陽壯偉岸,實為天下第一凶險**鬼。

這種東西聽的多見的少,所以它是什麽個樣子也每個準確的記載,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家夥敢入村擄劫婦女的。

這會我看到嚴寬帶著人回來了,我就問:“查到了沒有?是那家姑娘丟了?”

嚴寬擦了頭上的汗,倒是沒看我,而是將他爹拉到一旁,我豎著耳朵聽,聽的不是很真切嚴寬說是他八叔家的閨女,嚴莉,昨個晚上他們一家都上炕睡覺了,誰知道嚴莉非要出去小解,但是一出去在沒回來。

我聽了趕緊過去說:“嚴莉?是不是二十出頭,跟嚴安家有親戚?”

嚴文利說對,他還稀奇的看著我,一副你咋啥都知道的樣子,我沒有跟他解釋,這姑娘昨天我見過,就是那個聽到五鬼哭靈棚出門被鳥屎淋頭的那個姑娘,我早就告訴她有危險,讓她在家呆著了,但是沒想到還是遭了難。

對於有人被擄走的事,嚴寬還是很傷心的,第一這個嚴莉是他家親戚,二是他也不想因為某種山精地怪的傳說弄的人心惶惶的,所以他想立馬帶人去找嚴莉。

我跟閻六也沒攔著,因為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找的到人,哪些山精地怪都在山裏,若不是你有機緣跟大本事,你是不可能遇的到的。

我覺得這件事的源頭還在嚴安家那裏,最後還是得找神婆,但是個神婆神神叨叨的,裝瘋賣傻,不肯說實話,所以想把人給救回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村子裏丟人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挨家挨戶都把門緊鎖,深怕自己家的閨女丟了,這種情形隻有在剛建國那段時間鬧胡子鬧的厲害的時候發生過,最近幾年還真的不多見。

我跟閻六貓在嚴文利家裏商量對策,閻六主要是想撈一筆錢,而我卻是心疼那姑娘家,二十歲的年紀就要橫死,那個不心疼?

所以我跟閻六商量著去找神婆花嬸,來到了嚴安的家裏,他老頭子在收拾自己女兒的遺物,奎子在燒火盆,把自己家姐的遺物都放在靈位前燒了,而之前昏迷的神婆居然也醒了,難得的見她露麵,我見他跪在自己女兒的靈位前,手裏拿著筷子一根根的折斷,而且嘴裏不停的咒罵著,我當下便知道她在施法。

神婆罵的很凶,全家死光之類的話都是便宜的,詛咒人家永不超生,他罵一句,折一根筷子遞進火盆裏,罵一句遞進火盆裏。

這跟閻六對看了一眼,都往後站,免得沾了邪氣,這是薩滿門中的術法,是薩滿神婆經常用的,叫做“靈前詛咒”。

這個法子極為惡毒,此法最適用於冤死亡人的葬禮之中。

若有親人眷屬被他人冤枉委屈致死,取靈前倒頭飯上的棉頭絨筷子一根,口中誦念詛咒之語,譬如吾等詛咒害我親眷之一切惡人,全家枉死,後嗣無人,即刻得報等等。

然後用力一把掰斷筷子,扔於靈前火盆之中焚化,便完成整套靈前詛咒。

我跟閻六等了稍會,那嚴安來招呼我們,拉我們到了門外,端茶遞水,他抹著眼淚對我說:“我聽說嚴莉丟了?當真是有人要害我啊,大仙,你有本事,你救救我們一家吧。”

我來正是為了這個事情,我沒有給嚴安話,而是對著神婆問:“前人作惡,後人遭殃,就算是白仙隻怕也不願看到這個結果,以免壞了它的修行,你既然靈前詛咒,便斷然知道是誰要害你,你家侄女昨夜被抓了去,你若是告知我,到底得罪了誰,或許那姑娘還有救,這回我相信可不是白仙請她去喝茶了,因為昨夜看的清楚,分明是個鬼。”

神婆聽了我的話,身子一抖,但是卻沒說話,而是身子抖的更加厲害了,我一看就知道她又要裝神弄鬼了。

突然神婆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鮮血噴射了出來,嚇的我跟閻六都站了起來,這神婆是要裝什麽神?弄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