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神婆
是夜,在我那十來平米的家裏。
母親對我講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這個故事,就我父親也不知道。
母親的父親是廟祝。
我現在不懂廟祝是什麽,但能從母親講述所顯現出的表情來斷定,一定是個不簡單的存在。
母親的父親我應該稱呼為外公。
這個所謂的外公我從沒有見過,因為自打懂事,我就隻知道母親父親,還有就是二姑媽以及其他遠房親戚。
並不知道母親的娘家是個什麽家族存在。
所以外公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很陌生。
母親講,外公是一個了不起的廟祝,懂很多常人不懂的東西。
比如算卦,幫人驅邪等瑣事。
外公是廟祝?
廟祝是幹什麽吃的?我不懂,馬上手機百度,哇,廟祝是管理香火的。
也就是……光頭和尚!!!
那麽問題來了,我外公是光頭和尚,那我母親是怎麽來的?
這個疑問我隻能藏在心裏,不敢問。
按照我簡單的邏輯思維,光頭和尚是不能有孩子的,除非他還俗結婚。
果不其然,母親告訴我說,外公因為愛慕上一個女子,辭去廟祝,還俗結婚了。
結婚是好事。
男人嘛,無論怎麽樣,不能心靜下來,還做什麽光頭和尚。
母親卻說外公因為這件事,十分自責,再加上生下母親是一個女孩,外公就鬱鬱寡歡,最後還是悄悄離開了外婆,不知去向。
然後外婆,在外公離開不久,得了重病去世。
聽到母親的講述,我心裏好難受。
母親的身世如此,我卻從沒有真正關心過她。
而命運多舛的母親,一直無怨無悔照顧自己的子女。一直以來,我以為母親就是一個一文不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
在我被父親灌輸的觀念中,男人就是在外打拚賺錢的,女人就是在家生孩子做家務。
所以在我的思維中,女人是弱勢群體需要保護,但也是能幫男人分擔瑣碎事務的唯一人選。
對母親也就沒有對父親那麽尊敬,即便是尊敬也是表麵的。
我在暗自自責,愧疚,在聆聽母親憋在心裏幾十年的老故事。
外公因為悄悄離開,導致自己的女人,悲慘離世。
心存愧疚的外公,最終還是偷偷回家照顧自己嗷嗷待哺的女兒。
即便不能回家來照顧,也是出錢找人照顧。
母親稍稍懂事之後,外公傳授了母親一些能養活自己的本事。
而這些本事是不為人知,不容易被人所接受。
在華夏這個人口大國,鬼神傳說從古至今一直存在。
某一些科學道理解釋不清楚的事物,也是有存在的。但經過歲月洗禮,時代進步,外公傳授母親的本事,漸漸不再被人們認可,最後一次,母親被揪住戴上一頂尖尖帽,被吐口水,被丟雞蛋,扔垃圾各種辱罵。
被逼無奈的母親隻好遠走他鄉,離開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鄉,背井離鄉到了我父親的家鄉。
這就是我母親家族是一個迷存在的原因。
父親看母親可憐,帶她回去吃了一頓飽飯,然後她就死心塌地跟著父親過日子,隨後生下我。
在父親的家鄉,沒有誰知道母親是從哪來的,也沒有誰知道母親曾經做過什麽。
母親就是民間所謂的神婆。
臥槽!這一驚我是非同小可。當真難以置信的看這個,在我記憶中老實巴交的母親。
真的很難把眼前我這個老實巴交的母親,跟那些裝神弄鬼,糊弄人的神婆聯係在一起。因為我腦子裏存在一種偏執的概念,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鬼,哪怕我曾經遭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但我也不會真的就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這種沒有生命力的生物。
“媽,我很同情你,但你說我這屋裏不幹淨,我覺得有點太過。”我笑了笑無所謂的站起,去給母親倒一杯水來。
雙手遞上,母親卻沒有接,而是把那個瓶子再次重重的擱在桌子上說:“陸朗,我是你媽,難道我的話你有不信?”
是啊,我母親要不是有那麽點本事,又怎麽能看出這瓶子裏的東西,是不祥之物。
“我說我不知道這件事,你信嗎?”
母親點點頭說:“你是我兒子,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好吧,信我就對了,這玩意我是真不知道怎麽就出現的,還有就是在我身上發生了幾件奇怪的事。”事實上,我也不想告訴母親之前發生的事,主要是怕她被嚇到,但現在我知道母親是神婆,神婆不就是可以對付這些邪門東西的嗎?
如果,我真的遇邪,母親能對付,我能恢複到以前——
算了還是別恢複到以前,我以前是什麽樣?窮光蛋,被下崗,還被算計,被女人拋棄。
得,最終我還真是沒有把泥娃娃拿出來。對母親提到的屋子裏不幹淨這件事,表示無語。敷衍幾句,說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就獨自進了自己的臥室。
躺在**,是怎麽也睡不著。
想就好笑,自己的母親居然是神婆。
小時候,倒是跟母親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很是神秘的地方。在一間光線很暗的屋子裏,一股股刺鼻的香燭味道,還有被紅布包裹住的菩薩像,母親在她們麵前受尊敬。
我小時候不懂事,記得母親帶我去那次,是因為村裏小夥伴淹死後,我不間斷的做噩夢,然後母親帶我去了那個地方。
去了之後,被哄說出來做夢看見的景象,接著一個長得很醜,臉髒兮兮的女人,用一碗水,水裏有什麽東西吧,直接噴在我臉上。
我一個激靈,哇一聲大哭,母親抱著我出去買了一根棒棒糖才把我哄住不哭。
現在想起,在那黑屋子裏穿著奇怪衣服,臉髒兮兮的女人,應該就是神婆。
母親之所以備受尊敬,那是因為,她也是神婆。
我苦笑一下,因為實在是太困,就真的睡著了。
睡著了之後,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自己竟然從**爬起來,打赤腳,不顧天冷,一步步的走出門。然後門開,一抹冰涼血腥的東西,直接潑灑在我臉上身上,然後我渾身一震,眼前一黑,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