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墜樓醫生回來了

“為什麽去不得?”我不明白,停下腳步問霖子。

“你剛才跟小雪說,你和王穎進去救我們的時候,門是從裏麵鎖著的,你還記得嗎?”

我說當然記得,為了開那扇門,我可費了勁了。

霖子聽完皺著眉頭看我,“還沒想明白?”

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兒了,“那荒宅的大門,肯定不是你和小雪鎖上的吧?”

“當然不是,我們怎麽可能把自己鎖宅子裏!”

“既然門是從裏麵鎖上的,這就說明那個綁架你們的人,一直都在那宅子裏!”說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霖子再次點頭。

“可是我們進去救你和小雪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人,你醒來後看見過可疑的人嗎?”

我們邊說邊往小區外麵走。

霖子搖搖頭說,“我自始至終沒有看見打暈我的人是誰。我們進屋的時候,除了一具腐屍,就是老鼠,當時我一轉身,就挨了一棒子,暈了過去。那麽短的時間,如果是從裏屋跑出來的人,我肯定能發現。”

一想到那荒宅裏還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鬼打暈了你們?然後又去把門栓安上了?”

霖子撇撇嘴,“我從來不信有鬼魂存在,倒是更相信是屋裏那具腐屍打暈了我們。”

我不禁倒吸冷氣,那腐屍立刻浮現在眼前,還有那些肥碩的老鼠啃食屍體發出的磨牙聲也在耳邊回響,我頓時一陣反胃。

但還是覺得有點荒唐,於是我開始仔細回想那棟荒宅的布局。

進入院子後,右手邊有個小棚子,裏麵也什麽都沒有。

而唯一的屋子,就是放屍體的那間。屍體放在廳堂裏,霖子和小雪被綁在裏屋,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房間了。

這時我想起院子的東南角好像是個廁所,如果我們去的時候確實還有別人,也隻能是躲在廁所裏了。

如果當時霖子和小雪被騙到屋子裏,而屋裏黑漆漆的,那人躲在停屍床底下,也有可能偷襲成功。

所以我得出兩個結論,打暈霖子和小雪的人,要麽當時躲在床底下,我們去的時候,他就躲在了廁所裏,要麽就是那具腐屍幹的!

這時遠處來了一輛空出租車,霖子趕緊招招手,我們打上車準備先回醫院。

“所以,在沒搞清楚巷子裏的情況之前,我們不能再去巷子裏了。”霖子上車後,斬釘截鐵地對我說。

我默默點了點頭,話是這麽說,可該怎麽跟小雪解釋呢?

一提到叔叔的屍體,她就好像著了魔一樣,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完全喪失理智。

霖子想了一會兒,給我出了個主意:“如果小雪問起來,你就說屍體不在那裏,先讓她死了心再說。”

也隻能先這樣騙她了。

霖子又擔憂地看看我,“你現在什麽也別想,趕緊回醫院睡一覺,你自己看看你這張臉真跟死人臉一樣了。”

我確實很累,這段時間幾乎沒有睡過安穩覺,身體已經快透支了。

一回到醫院,我先去找護工大爺拿了太平間和停屍冰櫃的鑰匙,然後回值班室拿枕頭和被子。

值班室裏的血腥氣依然很重。

兩名中年大媽正苦著臉幫我擦洗地上的血漬,她們應該是王副院長請來的保潔。

我怕她們看見血枕頭會害怕,就趁她們不注意,從箱子裏拿出來,用被子卷著帶了出去。

然後我和霖子一起來到太平間裏,打算先在裏麵湊合睡一覺。

進去後,發現昨晚死的三個人已經被接走。

我把外套鋪在血枕頭上,倒頭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喧鬧的聲音,還有輪床車輪滾動時發出的響聲,像是有屍體運送過來了。

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我趕緊從**下來,同時叫醒了霖子,然後打開了太平間的大門,沒想到門外停著三張輪床。

霖子揉揉惺忪的睡眼,驚訝地說:“三具屍體?怎麽一下子死了這麽多?!”

運送屍體的護工臉色都不好看,看上去戰戰兢兢的,誰也不敢多說話。

這時我注意到張姨站在這三張床的後麵,她一看見我,就趕緊招招手,讓我過去。

我讓霖子先幫著護工往太平間裏運屍體,我走到張姨麵前,問她出什麽事了。

她把我拽到一邊,低聲說:“姨來找你,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姨,你說。”

“我問你,前幾天,你說自己親眼看見一名醫生跳樓了,確定是死了嗎?他的屍體呢?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死了?!”

張姨急匆匆問了這麽多問題,特別著急的樣子。

我趕緊說他當然死了,當時我和小雪都看見了,醫生從行政樓樓頂跳下去,腦袋都摔裂了,後來又被我放在冰櫃裏凍了一白天,活人也得凍死了。

張姨臉色更難看了,她的這種表情讓我心裏很沒底。

“姨,到底出什麽事了?”

“其實你那天給我說了那醫生跳樓的事以後,因為沒聽到過他的死訊,我就專門去他的科室問了下。那醫生姓田,跟他同科室的人說他請了事假,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張姨說到這兒,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我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田醫生死後,我還去行政樓下看了看,血跡已經清理幹淨,那時我料定有人幫我處理了這件事。

如今看來,不但有人清理了現場的血跡,還有人替他請了病假。

此時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後呢?”

張姨抓住我的手腕,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今天,田醫生回來上班了!!!”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今天早上無意間聽人說起來的……”

這時樓道裏有人經過,張姨趕緊閉上嘴。

等那人走遠了,她繼續說:“一個跟我關係比較好的醫生告訴我,他說田醫生回來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出事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表情也怪怪的,在屋裏也戴著帽子,說是頭疼不能受風。”

“姨,可是他真的死了,是我親自把他葬了的……”

張姨皺著眉,認認真真地問我,“那你到底把他葬在哪兒了?”

“古葬場……就是城郊的那片荒地,你知道的……”我手心裏已經開始冒汗了。

張姨一拍大腿,“難怪都說他身上多了股泥土的味道!糊塗啊你張強!”

我心裏也已經害怕得不行了,深呼吸兩口,試著問張姨:

“姨,是不是因為我,他複活了……”

張姨長歎了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或許是因為你,或許不是。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那……”我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這三具屍體都是誰的嗎?”張姨說完,把目光落在了正在往太平間裏運送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