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別想捉弄我’

醫生和護士的狀態很不對勁,他們眼神空洞,身體僵直,胳膊和腿機械地擺動著,就像提線木偶一樣。

他們排著隊,呆板的走進了隔壁的一間辦公室。

小巴警官詫異地說,“誒,怎麽手術結束了,也沒人把病人推出來啊!”

我扭頭看看霖子,隻見他也皺著眉頭。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連忙對小巴警官說:“巴警官,你先回去吧,這裏應該沒事了。”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手術室,“你們確定?”

霖子跟他關係比較好,直接把他往樓道的方向推,邊走邊說:“哎,讓你回去就回去,咋那麽多廢話啊!”

小巴警官走了,手術室門前就隻剩下我和霖子兩個人。

我戰戰兢兢地推開了手術室的門,霖子緊跟在我身後。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我忍不住幹嘔了一下,霖子也輕咳了兩聲和我繼續往前走。

巨大的無影燈發射出刺眼的光芒,打在手術台上,麻醉師靜靜地躺在上麵,蓋著幹淨的白色床單,但臉色很差。

手術室裏的儀器都已經關閉了,靜悄悄的,隻有我們兩人的腳步聲。

來到手術台前,我這才發現,麻醉師的臉色不止是差。

他皮膚幹癟凹陷,一點血色都沒有,就像死人一樣!

霖子把手放在麻醉師的鼻子下麵,感覺他的鼻息,猛地把手收回來,滿臉驚恐。

“強子,他……沒有呼吸,好像死了!”

我的心開始突突猛跳,一種不祥的預感襲遍全身,我雙手發抖,慢慢地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白床單。

看到他身體的那一刻,我感到渾身的毛孔都在收縮,胃裏有一團東西不停地翻滾。

一條長長的切口從他的胸腔一直延續到腹腔,肚子裏空無一物。

內髒全部被掏出,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地擺放在他的身體一側。

霖子幹嘔一聲,一扭頭吐了出來。

我劇烈地呼吸著,終於也控製不住,吐在了手術台的旁邊。

吐了一會兒,霖子緩過來一點,氣喘籲籲地說,“強……強子,你看看這,這是什麽?”

其實我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但還是直起了腰。

順著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手術台床尾的位置,放著一個不是內髒的東西。

那是一隻手!

手上的鑽戒,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就是主刀醫生墜樓那晚,在賓館外垂下來的那隻手,也是它告訴我去行政樓的頂層的。

我走過去,哆哆嗦嗦地把那隻手拿了起來,隻見被手蓋住的床單上,有一行用鮮血寫成的字。

‘守屍人,別想捉弄我’。

每一個字都顯得異常猙獰,刺眼。

這句話顯然是留給我的,別想捉弄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霖子又吐了出來。

一聞到那些嘔吐物的味道,我也再次反胃,喉嚨發甜,趕緊放下那隻被斬斷的手,扶著霖子離開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回到走廊裏,我靠在牆上大口地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操控所有醫生……”霖子擦擦嘴,喃喃地說。

我搖搖頭,正常人肯定做不到。

突然,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強子,你說會不會是上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

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一個死去的人,回來複仇了?”

霖子連忙點頭,“沒錯,所有給他做手術,把他開膛破肚的人,都得死,但是我們破壞了他的計劃,把麻醉師保護了起來。”

“所以才會說出‘守屍人不要捉弄我’這句話,然後他一氣之下操控了這次手術的醫生,將麻醉師開膛破肚,就像當初他遭遇的一樣!”

霖子聽完,連連點頭,“那……剛才參與手術的醫生和護士,會不會也相繼自殺?”

聽完他的話,我順著牆壁慢慢蹲下去,把頭埋在膝蓋裏,突然覺得這就像一個永遠不會終止的噩夢。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注視著我,本能地轉過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頭。

那人站在走廊裏,身體前傾,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睜著一對像葡萄幹一樣的小眼睛,空洞無神地看著我。

然後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衝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蹭的站了起來,轉身用力地拉扯霖子的胳膊,“霖子,霖子!快看!他來了!”

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而那個死屍已經消失了。

“誰啊?”

“王副院長的兒子,那個死而複生的魔鬼!”

霖子聽完猛吸一口氣,“他來幹什麽……”

我想院長兒子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有某種寓意。

正琢磨著,霖子突然說:“咱們都忽略了一個人!”

“誰?”

“當年被開膛的那個人。”

“你是懷疑,那個人是院長兒子?!”我突然覺得特別恐怖。

霖子點點頭,聲音越發地急促了:“你覺不覺得剛才張主任也有點不正常?她為什麽把家屬都叫走,難道她知道要發生什麽?”

我決定立刻去問問張姨,她一定知道當年被開膛的人是誰,或許也知道今晚是怎麽回事!

剛才張姨進的辦公室我有印象,就在這一層。

我走出走廊,穿過一樓大廳,來到那個辦公室的門前,連門都顧不上敲,猛地闖了進去。

張姨原本正在對著兩名家屬和藹地說話,一看見我,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誒,小夥子,你剛才也在手術室門口,是不是我老公做完手術了?”說話的應該是麻醉師的老婆。

我看看張姨,她輕微地衝我搖了搖頭。

“哦,還沒有,是我找張主任有點急事,耽誤你們幾分鍾。”

張姨安撫了一下兩名家屬,讓他們再等一下,然後跟著我出了門。

門剛關上,我還沒開口,張姨就用特別小的聲音問我:

“剛才那做闌尾切除手術的病人,是不是已經被……開膛,死了?”

張姨臉色煞白,看來她真的預料到了今晚將要發生的事。

“姨,你既然知道會出事,剛才趕來的時候,為什麽不進去阻止他們?”我憤慨地質問她。

張姨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因為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我又問她,“那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會被開膛?”

“是王副院長告訴我的,也是他讓我來安撫這些家屬的,估計他這會兒也該來了。”

“那王副院長又是怎麽知道的?”我繼續追問。

張姨搖搖頭,“我不清楚。”

我覺得她肯定沒跟我說實話。

“姨,我問你,兩年前,被開膛的那個病人,是不是王副院長的兒子?”

張姨一聽完,臉上立馬流露出驚駭的表情,連忙把我往邊上又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