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心身邊人’
收件箱裏空空如也,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是夢遊了嗎?
那個夢,真是恐懼到了極點。
王穎幫我把老劉頭的冰櫃鎖上,坐在椅子上對我說,“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來值後半夜。”
我驚魂未定,慢慢站起來,隻覺得腳跟一軟,頭重腳輕,再次摔倒在地上。
“怎麽了?”王穎連忙跑過來問我。
我搖搖頭,突然發現,自己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被王穎抬了出去,當我睜開眼,發現天已經大亮。
到處都是白色的,這裏是病房。
我試著挪動身體,但渾身酸軟無力,非常難受。
“別動,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一雙溫暖的手把我重新按在**,我看著張姨,不想跟她說話,把頭別了過去。
“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張姨忍了半天,好像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轉過頭,瞪著她,“就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我才到今天這地步!我那麽信任你,為什麽要害我!”
張姨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憤怒和失望,很複雜,但很快她又變得堅強起來,“我從來都沒害過你,也沒想害你,今天這個結果,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笑了,我說張姨你還要把人當成傻子耍到什麽時候?要不是你天天讓我枕著枕頭睡覺,後來又阻撓我治病,我怎麽會像個殘廢一樣躺在這兒!
我氣呼呼地衝著張姨吼了一通,心裏的這口怨氣發泄了出來,但即便這樣,也還是不能原諒她。
張姨聽完,渾身微微發抖,臉都氣白了,攥緊拳頭,極力控製著情緒。
沉默了片刻後,張姨坐在了椅子上,淡定地說,“你無憑無據的,就給我定了罪,我倒想聽聽,你到底為什麽這麽肯定是我害了你!”
“你明知道那枕頭有問題,誰碰誰倒黴,你還偏偏讓我枕著睡,害的我被鬼壓床。昨天我回值班室拿枕頭,你掉包了枕頭,害的我氣走了門口那高人!”
吼到最後,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就像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門外的護士推門跑進來,小心翼翼地說,“哎呀張主任,病人醒了,你怎麽不叫我啊,醒了我就可以給他用下一個藥了。”
她翻翻我的眼皮,又摸摸了我的額頭,拿出針管,正準備往我的輸液袋裏打一種藥。
張姨臉色難看,沒看護士,“把藥留下吧,我給他輸上。”
護士看這裏氣氛不對勁,識趣地放下藥,趕緊離開了。
張姨拿起那一針管藥,掃了一眼,找了個黑色塑料袋,裝起來一股腦地扔進了垃圾桶,扔完還把我的輸液管拔了。
自始至終,我沒叫人,知道叫也沒用。
“張主任,這才是你的本來麵目吧!反正我也認清了,知道肯定會死在你手上,死前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麽害我!”
張姨歎了口氣,特別無奈,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想,但挑撥我們之間關係的,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至於這些藥,根本就治不好你的病。”
我說沒人挑撥我們的關係,這些都是我自己的判斷,我又不傻。
張姨蹭的站起來,終於爆發了,“你還不傻,你會出現夢魘,就是因為沒有用那枕頭的造成的,我敢保證,你出現這種症狀的時候,肯定沒有用枕頭!”
連著兩個晚上做噩夢,確實都沒有用那個枕頭,我有點迷糊了。
突然想到了王穎,她來的第一天枕頭就出狀況了,而且她還說不要讓我用這邪氣東西。
現在一回想,王穎非常可疑,其實她是最有時間給枕頭掉包的人,而且後來見她,她的手確實又出血了。
張姨看我不吭聲,繼續說道,“還沒有想明白?”
“除非你告訴我枕頭裏到底有什麽!”我盯著張姨,語氣裏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思慮片刻之後,張姨終於開口,她告訴我枕頭裏確實有個東西,可以驅邪,因為我常年在太平間工作,那東西剛好能驅除我的晦氣,所以每一個守屍人都會使用那個枕頭,如果不用,就會出現幻覺,夢遊,夢魘等病症。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別問我那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我隻知道隻要拆開枕頭,那東西就失效了。你也不用打針輸液,回去枕著枕頭睡上一覺,就全都好了。”
“可是,可是,門口那個瘋子還有老高叔都說枕頭有問題……”我已經有些相信張姨了,但心裏還有些困惑。
張姨嗬嗬一笑,“瘋子的話你也信?至於老高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和瘋子說的一樣嗎?”
我搖搖頭,老高叔隻說枕頭是死人用的,不吉利。
已經完全失去判斷力了,我到底該信誰?
“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回值班室,我會跟護士去說的。”張姨說著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
“你可以不信我,但姨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身邊的人。”
說完她就走了,高跟鞋嘎達嘎達的響。
我心裏一驚,張姨怎麽和老高叔一樣,也說了這個!
張姨走後不久,王穎就來了,她對我噓寒問暖,特別關心,還問我怎麽沒有輸液。
看了她一會兒,王穎摸摸自己的臉,有點尷尬,“我臉上有東西嗎?你這麽看著我……”
“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王穎收起剛才的笑容,不屑地說,“哼,我關心你?我隻是單純不想讓你死,你不要想太多!”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體驗生活,尋找刺激啊。”
她沒說實話,我知道。
緩了一會兒,感覺已經可以下床了,我披上外套,準備往外走。
王穎過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她氣性也大,見我這樣幹脆不管我,瞪了我一眼,摔門出去了。
我搖搖晃晃地回到值班室,推開屋門一看,一個男人,正坐在我**,輕輕撫摸著枕頭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