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賣身契
我趕緊問張姨，王月家人另有目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說自己也還不確定，隻是有這麽一種感覺，因為這家人這麽鬧太荒唐了。
我鼓起勇氣，決定先跟張姨去看看再說。
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我低著頭，來到了王副院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除了王副院長，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那個穿西裝的保鏢，女的戴著一頂小禮帽，跟我年紀相仿，一臉的傲氣，樣貌倒是很好看。
不過，一想到她是這次醫鬧的始作俑者，再好看我都覺得厭惡。
“你就是張強？”女孩觀察著我。
我瞟了她一眼，沒理她。
王副院長讓我解釋了一遍那晚發生的事情。
女孩聽完，一臉不屑。
“你不用解釋，沒有人證明你做過什麽。現在醫院已經表態了，他們是不會賠錢的，所以你必須娶我姐。”
原來她是王月的妹妹，保鏢打我的那天，他說了一句話，說我應該慶幸是他來接遺體的。這麽看來，他所指的就是這個刁鑽的妹妹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怕的了，我斬釘截鐵地告訴她，讓我娶個死人，絕對不可能。
女孩撇撇嘴，淺淺的一笑，“好啊，既然這樣，那你的姐姐……”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頓時怒火衝天，聽到她提我姐，就像一下子踩到了我的雷區。
“很簡單。”她的眼睛突然變得特別明亮，“你不娶我姐也行，但是你和醫院要分別答應我一個要求，這樣醫院不用賠錢，我也會拉起橫幅，向你道歉，還你清白。怎麽樣？很合理吧？”
她果然另有目的。
“什麽要求？”我問。
“我要你七天時間，這七天你都是我的人，聽從我的指揮。至於醫院呢，必須同意我去太平間實習。”
我有點懵，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是要利用我做什麽事情嗎？可我有什麽好利用的！
王副院長一聽，馬上麵露難色，“哎呀，王姑娘，太平間裏的工作也是體力活，恐怕你這身子骨受不了，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肯定會害怕的！再說你要張強七天的時間，這七天誰來維持太平間的秩序啊？”
女孩淡定地說，“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影響你們的工作，至於我對他會提出什麽要求，你們就不要管了。”
王副院長看看張姨，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什麽都沒說，但兩個人臉色都不好。
“你先說，你到底要讓我幹什麽？”我警惕地看著女孩。
“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讓你做的都是力所能及的。”她撇我一眼。
這女孩子年齡不大，但絕對是個心機很重的人。
考慮到我的名聲，我姐的安危，我決定答應她的要求。
“不行！”張姨半天沒說話，突然搶在我麵前替我拒絕了她。
女孩皺起了眉頭。
王副院長也問她，為什麽非要去太平間實習。
女孩子一聳肩，“刺激啊。”
張姨把我拽到一邊，小聲說，“張強，你聽姨說，你絕對不能答應她，你答應了她，我怕你會有生命危險。”
“有那麽嚴重嗎，姨……”
“有！當然有！”張姨特別激動。
我就問張姨如果不答應她，有什麽好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嗎。
張姨想了一會兒說，“你娶她的姐姐。”
我看著張姨，特別不理解，我說這樣就意味著我要承認我對那屍體做過不軌的事情，我以後怎麽做人，我爹媽怎麽做人？我將來還要不要成家立業。
這些是我的心裏話。
張姨根本不聽我說的，“你覺得姨對你好不好？你信任姨嗎？”
我說當然好，我也信任張姨，可是……
“既然你信任我，那就聽我的，娶了她的姐姐，姨幫你想辦法還你清白。”
我搖搖頭，“姨，這件事，還是我自己做主吧。”
張姨突然特別生氣，“我絕對不允許你答應她的要求！”她聲音很大，以至於屋裏其他人都聽見了。
這時有人來敲辦公室的門，來的人正是老高叔。
“哎呦呦，這是幹啥呢，今天醫院裏都炸了鍋了，我又聽見你們在這裏麵吵。”沒想到老高叔在院長辦公室還這麽隨意，這讓我對他另眼相看。
王副院長敷衍了他兩句，打發他出去。老高叔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
我猛然想起中午他對我說的話，提防身邊人，難道老高叔指的是張姨？可他對張姨的態度一直特別好啊，張姨也挺關心他。
這件事很明顯已經可以解決了，可是張姨偏不讓我答應，心裏突然覺得有點別扭。
“好，我答應你。現在就簽合同吧！”
張姨想再次阻攔我，我冷冰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她又看看王副院長，院長歎了口氣，點點頭，也算是答應了女孩的請求。
那保鏢趕緊遞給我一張早已準備的好的文件，我簽了字，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王穎。
張姨特別失望，搖搖頭，歎了口氣，瞪了王副院長和王穎一眼，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王穎就再次拉起了橫幅，公開向我道歉，事情總算暫時告一段落。
我帶著王穎來到太平間，看著王月的屍體，問她，“你還不打算把你姐姐接走嗎？就這麽一直放著？”
王穎盯著王月看了半天，“把我姐放進冰櫃裏吧，我還不打算給她處理後事。”
我不理解了，就說：“這太平間冰櫃那麽緊湊，你早點把你姐安葬了不好嗎？”
她很堅持，我拿她沒辦法，隻好答應。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早就該下班了，王穎卻不回家，非要跟我一起值班，沒辦法，我也不能讓她睡樓道，隻好把值班室的床讓給她，自己打地鋪。
“你不把枕頭給我用嗎？”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
我說姑奶奶我把床都讓給你了，你還想怎麽著啊！
我死活不給她枕頭，她沒辦法，隻好枕著衣服睡了。
到了半夜，我突然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伸手一摸，臉上脖子上都黏糊糊的。
我猛地睜開眼，打開床頭燈一看，王穎驚慌失措，雙手沾滿了鮮血，站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