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劫是一個女司機

下午撞人的場麵太駭人了,說實話我有些怕她,一直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她,搞不懂爺爺把這麽一個恐怖的女司機帶回來做什麽,好奇心催促著我去問。

剛走到了用墓室改造的廚房附近。

奶奶低聲數落爺爺的聲音就不斷傳出:“跟你過了一輩子了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她一看就是那種短命鬼,你現在還把她帶到家裏,你是打算要大千的命還是把要我的命,大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跟你說話呢,你說話啊,難怪都叫你啞巴,你又不是真的啞巴……”

“老婆子,我看過監控了,大千下午就在事發現場,被撞的人死了,這是他們兩個命數,是躲不開的劫。”

聽到爺爺忽然開口,奶奶也愣住了,回過神才握著拳伸出兩根大拇指來回對了對,爺爺沒有說話,但是我從閃爍的長明燈偷偷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

奶奶就繼續輕聲說:“你問過她的生辰八字沒有?確定跟大千命格和嗎?這事情你可不能含糊,你也不是含糊的人兒……”

我聽到奶奶又要長篇大論,便轉身躡手躡腳地往飯廳走,我想再好好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想跟她聊聊天,看模樣她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在我回到飯廳的時候,女司機哆哆嗦嗦地打量著墓室的構造,飯廳在冥殿主墓室,一張八仙桌四張椅子,遠處正中間就是曾經墓主人棺槨,我看得出她很怕那口空棺,那不過是我睡覺的床,以至於我靠近她都沒有發覺。

當我坐在她對麵的時候,看得出她直接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全都一哆嗦,雙手都捂住了嘴巴,好像都要尖叫出聲了。

我並沒有想嚇她,也被她嚇了一跳,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該害怕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下午我都看見你撞人了,隻要你以後不撞人,我就跟你做朋友。”

女司機瞳孔收縮了一下,漸漸地把手放下,她打量著我,我也打量著她。

除了和所有人都一樣頭頂和雙肩有三把火之外,她還是個五官精致的女孩兒,隻是皮膚比我黑一些,她那如小瀑布般的長發就很漂亮,白色的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標準的瓜子臉,杏仁眼水靈靈的,給我的感覺就是非常的幹淨。

“你就是張爺爺說的那個張大千?”

聽到女司機主動問我,我便是立即點頭,問了之後才知道她叫“任靈萱”,當她得知自己把人給撞死了,嚇得直接就昏迷了,送到醫院都無濟於事,無奈之下通過別人介紹,她的父母找到了我爺爺。

爺爺雖然跟我們住在古墓,但是在這方圓幾百裏名聲顯赫,沒有他處理不了的離奇的疑難雜症,一來二去這麽多年,認可他能力的人是越來越多。

她也是聽自己父母說的,當時爺爺問過她的生辰八字才肯出手,輕輕在任靈萱的脖子來回點了幾個穴位,任靈萱便奇跡般的蘇醒過來。

醒是醒了,但還是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

爺爺告訴她的父母,任靈萱把人撞死了,身上跟了極強的怨念,想要徹底根除的話,必須要跟他走,保證過段時間會完璧歸趙,。

因為爺爺的口碑早就已經遠揚,任靈萱的父母商量後便勉強同意下來,隻是她沒想到會把帶到山上的古墓裏來。

任靈萱說完這些就問我:“張大千,你們怎麽住在古墓裏啊?你不會害怕嗎?我快嚇死了。”

“我從小就住在這裏,快二十年了,也沒感覺這裏喲什麽好害怕的啊!”我說完下意識環顧了四周,自己怎麽可能怕自己的家呢?

“難怪你皮膚蒼白沒有血色,活人是不能住在古墓裏的。”

我對外麵的了解僅限於那些盜墓故事中,裏邊一般人怕的我都不怕,反而他們不怕的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卻讓我感覺非常忌憚的,總覺得裏邊常說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這句話是對的。

爺爺和奶奶端著飯菜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麽爺爺非要讓我喝了酒,還是不喝不行的那種。

第一次品嚐到了酒的味道,我喝了僅僅二兩就覺得腦袋暈暈,腹中仿佛有一團火,反倒是任靈萱喝完不但沒有事兒,膽子還大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任靈萱就問起了爺爺打算怎麽把她身上不幹淨的東西趕走,爺爺很誠實地告訴她,這件事情和我也有關,他是在救任靈萱也是在救自己的孫子。

辦法就是明天她和我一起舉辦一場特殊的儀式,從儀式當天晚上算起,要她和我睡在棺槨裏邊,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他保證任靈萱安然無恙。

但是,任靈萱一聽到整個人就坐不住了,她臉紅地說了一聲:“不要臉,我要回家。”

奶奶沉聲道:“有不幹淨的東西跟著你,它不敢進這裏鬧騰,一旦你離開七天頭上你就會暴斃,而在這七天裏你也過的不會安生,每人強求你留下,想走讓我家老頭子會把你送回去的,我孫子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

麵對奶奶的嚴厲強詞,在外人聽來就是無厘頭的威脅,不就是想讓她孫子占便宜,當下任靈萱繼續執拗著要走。

爺爺沒說什麽,站起來就帶著任靈萱往外走,整個過程任靈萱都沒有再搭理過我,搞得我非常的失落,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不就是在棺槨裏邊睡幾天,那是個放過很多陪葬品的大棺槨,別說加個她了,再加一個都不會擠。

我很失落,但又無可奈何,奶奶看出我不高興,又羅裏吧嗦說什麽任靈萱一定會回來的話安慰我,但是自己完全聽不進去,便推脫自己喝多了要睡覺,讓她趕快給我取被子。

奶奶給我鋪好了被褥,我躺在棺槨裏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就坐起來靠在棺大頭內壁,借助著長明燈的燈光,習慣了覺得這光正好,不像外麵的太陽太亮了,翻開《鬼吹燈》去看“雲南蟲穀”的情節,這是我整本書最喜歡的一卷了,但沒像以往看多久,在酒精作用下就呼呼睡著了。

夢裏,我夢到了任靈萱身上的三把火忽然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