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香煙

車子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移動,一定有人動了手腳。

我往後瞅了一眼,整條巷子裏空****的。

就連前麵都看不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下過雨的緣故,這風吹在身上很涼。

我從來沒有如此膽怯過,但現在我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呆著。

跑到車門前,我一把拉開,剛準備發動車子,卻看到副駕駛座上放著一張小紙條。

紙條,誰會給我的車裏留紙條?

顧不上多想,急忙把這張紙拿了過來,但是這張紙上什麽字都沒有。

隻畫了一個圓點,還是猩紅色的圓點,這紙條另一麵,綁著一根煙。

煙的尾端,過濾嘴那裏也有一個紅點。

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我剛剛檢查過,我的車門並沒有被人為破壞過的痕跡。

我下車的時候,也已經將車門鎖死了,玻璃更是關好了。

車上沒有腳印,昨天的雨那麽大,隻要有人進來,車底上肯定是有腳印的。

真撞邪了?

看來得趕緊去找師傅。

我甩手將那根煙,連同那張紙條,一同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關緊車門。

甚至不惜違背交通規則,將車內燈打開,又開了遠光,在路上疾馳。

真的把我嚇得不輕!

車子不知道開出了多久,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我這顆懸著的心,才總算得到稍稍的安撫,一陣巨大的疲憊感襲來。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覺,加上早晨過度的驚嚇,我感覺自己心裏已經有了陰影。

這樣趴在方向盤上,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了不少,我沒有停留,甚至沒有吃午飯,買了兩瓶茅台,開車去了師傅那裏。

師傅退休之後就住在,城鄉結合部的一間老宅子裏,沒事的時候熱上一壺小酒,坐在門口聽戲。

就算是中午,也會湊到不遠處那棵大槐樹下麵,跟幾個老頭坐在一塊,看他們下棋。

等我把車停下,確定那裏的棋盤還放著,但是卻看不到那幾個平日裏在這裏下棋的老頭。

就連房門都關著。

整條街道上被風一吹,看上去有些蕭索。

我感覺不是我不正常了,就是這個世界不正常!

反正從李保忠的家裏出來之後,我就覺得這四處都是怪怪的。

關好了車門,這次我還反複確定了一下,車門不會打開。

又偷偷的把之前自己帶的一個行車記錄儀,放到了車子下麵,朝著上麵罩著。

想看看這周圍,到底是誰在做手腳。

一直到了師傅家門前,那一條很窄的巷子裏。

我伸手在木門上敲了敲:“師傅在家嗎?徒弟來看看你!”

我將兩瓶茅台放在地上,隨意的晃了晃瓶子。

我師傅這個人嗜酒如命,這酒瓶子一晃,他都能聽出是什麽酒。

而且隻要酒瓶子一晃,比喊他師傅來的都快!

我這一聲喊完,要擱平日,師傅早就一把將門拽開,探出腦袋,頂著他那大紅鼻子看酒瓶子。

但今天我使勁的敲了幾下門,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試著在門上狠狠的推了一下!

沒想到這門還真沒有鎖,隻是院內用兩塊石頭頂住了門。

所以剛剛拍下去的時候,沒有直接開掉。

院子裏很幹淨!

“師傅!師傅!您老人家在嗎?看看徒弟給您帶什麽來了,純茅台,絕不摻假!”

我又喊了兩聲,還朝著屋子裏瞟了一眼,但是這一眼看去,這人就沒見到人影,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連裏屋的門也同樣沒有鎖。

但是屋內的家務事都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

連一床被子都沒有留下,師傅走了?

這麽巧合的嗎?

我不自覺的吞咽了口唾沫,就把我一個人撂在這裏,我真擔心自己應付不過來……

“哎呦,這個不是龍瞎子那個寶貝徒弟嗎?怎麽,又來給你師傅送酒了?”

門外,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頭,笑眯眯的瞅著我。

這老頭,聽說歲數已經很大了,八十五了,除了背有點駝,頭發有點白之外,人還算健康。

經常調侃我和師傅,也是那些下棋的人之一。

我一回過頭來,看到這老爺子便問:“劉伯伯,我師傅人呢?他這屋子裏怎麽連被褥都沒有了?”

“哎?你不是你師傅最疼愛的徒弟?咋的你不知道?你師傅前幾天說他老丈人死了,所以臨時搬走了!”

老丈人?

我師傅一直都是單身漢,除了喝酒和懂得一些玄門之術之外,一無是處。

人長得又很猥瑣,誰會喜歡我師傅?

我也從未提起過師傅說,我有師娘!

怎麽突然現在就冒出來一個老丈人?

“不是!劉伯伯,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吧?我師傅哪有什麽老丈人?”

“沒有老丈人?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你師傅最疼愛的徒弟,這你都不知道?那老頭兒來這裏可不止一兩次!”

“行啦!你小子沒別的事,也趕緊回去吧,這邊的房東過幾天,就要將那房子收走了!”

“以後你小子要是想來看看劉伯伯們,我們這些老頭歡迎你,但是你師傅以後就不在這裏住了,你要想找他,就給他打個電話!”

我又是一陣錯愕,師傅跟我說過,他這歲數就算有了,他也不會用。

我以前為了方便聯係他甚至給他辦了一個老人機。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把那老人機泡酒缸裏去了。

後來師傅跟我說,他用不慣這東西!

這哪來的手機?我今天真是精神分裂了不成?

我感覺自己的腦殼一陣的大,使勁的拍了拍腦門。

這老頭卻嘿嘿一笑:“行了,劉伯伯,就不陪你玩了,哎,話說今天怎麽回事?這下棋的人怎麽一個都見不著?這人兒都給丟了?”

他緩慢的朝著前麵走了過去,一直等到他從我的視線裏消失,我都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味兒來。

恍如自己做了一場夢似的!

這一切似乎都有牽連,這是我潛意識裏的感覺。

我認定了這一切,冥冥之中有聯係。

但我偏偏就是不知道,這聯係的點在哪裏,這一切,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頭疼腦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