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委屈
這件事情太蹊蹺了!
棺材埋在地下,而且埋在謝家後院裏,不可能有人挖出過棺材,但是棺材裏的屍體卻不見了!
我感覺脊背一陣陣發冷,這事兒好像沒有這麽簡單!
謝老二的老婆又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她抱著那口空棺材,哭得死去活來。
人群異常安靜,隻有謝老二他老婆的哭聲在黑夜裏回**。
謝老二的兒子名叫謝強,突然衝到我麵前,推了我一把:“小子,聽說這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餿主意?!
難道是我錯了嗎?
不可能呀,我明明是按照《三清書》裏的內容照做的,怎麽可能出現問題?
兩種可能,《三清書》是假的,裏麵的內容都是騙人的,但這種可能性明顯不成立,庫瘸子沒道理送我一本假書。
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在這七天時間裏麵,有人做了手腳!
可是,這裏是謝家自己的後院,除了他們自己人,外人也不可能進來,更不可能在謝家後院裏做手腳,所以這個可能性也不成立。
莫非是謝強自己做的?
也不可能呀,誰會把自己老爹的屍體從棺材裏挖出來?
我使勁抓了抓頭發,不對勁,肯定哪裏出了問題,正常來說,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謝強還想對我動手,餘村長趕過來,擋在他麵前,喝斥道:“強子,退回去,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弄清楚!”
謝強抿了抿嘴唇,指著我惡狠狠的說:“小兔崽子,你最好把我爸的屍體找回來,否則……你就不要在紅旗村混了!”
謝強當時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在縣城裏念職高,聽說經常在學校裏麵打架鬥毆,是學校裏有名的“大哥”,所以他年紀不大,說話投足之間卻充滿“社會大哥”的氣息,但是在村長這些德高望重的老輩子麵前,他也不敢太過造次。
餘老爺子走過來,臉色也很沉鬱:“楊程,這是怎麽回事?謝老二的屍體呢?”
我摸著腦袋,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我說:“餘老爺子,我也不知道啊,這事兒……這事兒太蹊蹺了……”
餘老爺子歎了口氣,拍著我的肩膀說:“你記著,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是庫大仙的徒弟,你可千萬不能把這件事情搞砸了。現在謝老二的屍體都不見了,我知道這和你沒有關係,但是你覺得其他人會這樣認為嗎?”
說到這裏,餘老爺子頓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兩天!楊程,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務必要找到謝老二的屍體,否則我怎麽跟大家夥交代?”
我點點頭,知道餘老爺子這是在給我台階下,說穿了,就是幫我解圍。
村民們漸漸散去,那口空棺孤零零的丟棄在地上。
我幾乎逃也似的回到自己家裏,心情難以言說,就像壓了塊大石頭在胸口上,喘不過氣來。
我用杯子直接倒了三大杯涼白開,一口氣連喝三杯,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老媽從我手裏奪過杯子,對我一陣訓斥:“你前幾天不是才鬧肚子疼嗎?大冬天的喝涼水,肚子不疼才怪咧!”
我很委屈,一直悶著不說話,回到臥室,反鎖上房門,我終於忍不住,撲倒在**放聲大哭。
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哪裏承受得住來自四麵八方的謾罵和質疑。
雖然今天還沒有人當場罵我,但那一雙雙質疑的眼神,卻讓我十分難過,我知道,所有人都在懷疑我。
因為“倒插屍”的建議是我提出來的,現在謝老二的屍體不翼而飛,自然而然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說實話,現在我挺後悔的,很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我也是多嘴,認為自己看了下《三清書》,就覺得自己長本事了,非要多嘴多舌,指指點點。這下好了,好心辦了壞事,明明是好心幫人,現在卻沒有人會感謝我。
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柳青青在安慰我。
柳青青說:“你是男子漢,什麽坎過不去,哭是懦弱的表現!別哭啊,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也許我能幫你!”
我抬起頭,揉著紅腫的眼睛,把今晚的事情跟柳青青講了一遍。
柳青青默默聽完,不由自主的皺起柳眉:“屍體不翼而飛?屍體裝在棺材裏,棺材又埋在地下,屍體怎麽會不見了?”
我哭喪著臉說:“在場上百人都看見了,那口棺材確確實實是一口空棺,謝老二的屍體不知去向!現在餘老爺子給我兩天時間,讓我把謝老二的屍體找回來,我……我上哪裏去找謝老二的屍體?”
柳青青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沉吟片刻道:“你先別急,為妻幫你想想辦法,我相信找回謝老二的屍體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柳青青揚了揚下巴:“走啊,還愣著做什麽?”
我傻傻地問:“去哪裏?”
柳青青說:“去找屍體啊!”
冬天的夜晚很冷,農村裏黑燈瞎火的,一片死寂。
柳青青竟然帶著我來到謝家院子外麵,謝家院子裏也是黑咕隆咚的,偶爾傳來謝老二他老婆的哭聲,在這深夜裏聽上去,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很奇怪,不明白柳青青把我帶到謝家院子外麵做什麽。
柳青青說:“我找人問問,看看是誰把謝老二的屍體弄走了,一個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跑掉的,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隻見柳青青把小手指放進嘴裏,輕輕咬破手指,擠出一顆血珠子,滴落在地上。
我不解的看著柳青青,想問她在做什麽,柳青青說:“噓,不要說話,看著就好!”
不一會兒,腳下的地麵突然冒起一個小土包,土包慢慢移動著,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土包裏麵鑽出來。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土包,土包突然破了,嚇得我後退一步。
隻見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從土包裏冒出來,緊接著,一個頂著禿頭,穿著灰色長褂,長的就像“老夫子”一樣的小老頭,從地下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