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有人都預料到沈老幺會出事,但是誰也沒想到,報應竟然會來的這麽快。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被窩裏,就聽見沈家傳來噩耗,說那個潑婦死了。

原來昨天回去以後,沈老大越想這事兒心裏越不是滋味,沈老幺跑去祠堂偷東西,是對老祖宗的大不敬,簡直給沈家丟盡了顏麵。而且祠堂香爐裏埋著金耳環的事情,也是胖子無意間透露出去的,沈老大覺得金耳環的丟失純粹就是他們沈家的責任,他可不想再惹出什麽禍端。

所以沈老大心煩的一夜未睡,天亮以後,沈老大獨自去了沈老幺家裏,他本想著再勸勸自己這個傻缺弟弟,讓他把金耳環還回去,畢竟這是要出人命的事兒,開不得半點玩笑。

誰知道當沈老大推開沈老幺家門的時候,立馬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沈老幺院子裏養的十多隻雞,全部暴斃,橫死滿地,每隻雞都被咬斷了脖子,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院子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沈老大慌忙衝進裏屋,一進門,就看見屋子中央吊著一具屍體。

那個潑婦拿著一根繩子綁在房梁上,在屋子中央上吊自殺,死狀跟鄭軍一樣詭異恐怖,雙目外凸,嘴唇烏青,舌頭長長的吊在外麵。而且她的手心裏麵,還緊緊攥著那對金耳環。

沈老大當時就嚇得不輕,趕緊滿屋尋找沈老幺,最後在柴房的角落裏找到了沈老幺。沈老幺沒有死,但是精神已經不正常了,表情呆滯,雙目失神,渾身**,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劈柴刀,見到沈老大就砍。沈老大攔不住,現在沈老幺已經發了瘋,提刀衝出了院子,好多村民都去“圍捕”沈老幺,以免他傷及無辜。

外麵傳來喧鬧聲,我一骨碌爬起來,跑出去看熱鬧。

隻見有個打著光屁股的男人正在前麵飛奔,他的手裏提著一把鋒利的劈柴刀,正是沈老幺。

後麵跟著十多個村民,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提著棍子,就像狩獵一樣,大呼小叫的追趕著沈老幺。

沈老幺雙目赤紅,狀若癲狂,瘋狂地揮舞著劈柴刀,臉上哪裏還有半點人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攔住他!攔住他!別讓他傷到孩子!”

沈老大衝在最前麵,手中拿著一支長竹竿,朝著沈老幺的腳踝狠狠掃了兩下。

沈老幺被絆了個跟頭,腳下踉蹌著撲倒在地上,劈柴刀也脫手飛了出去。

兩個村民撲上去,想把沈老幺按住,沒想到那沈老幺力道驚人,竟然掙脫那兩個村民的手,繼續向前狂奔。

我也跟在人群後麵,一路追了上去。

沈老幺跑到村口,正在此時,一輛拖拉機突突突從村口駛進來。

沈老幺一扭頭,朝著那輛拖拉機衝了上去。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沈老幺一頭撞在拖拉機上麵,發出砰的一聲響。

拖拉機停了下來,沈老幺滿臉是血,貼著拖拉機滑倒在地上。

眾人跑過去,但見沈老幺腦漿迸裂,鮮血汩汩從頭頂冒出來,整個人不停地抽搐著,眼見是活不成了。

拖拉機駕駛員嚇得呆若木雞,一個勁地說:“不關我的事,他自己撞上來的,你們都看見啦,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跟我沒有關係啊!”

沈老幺停止了動彈,雙目瞪得滾圓,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眾人看著這幅場景,心裏都在嗖嗖的冒著冷氣。

沈老幺兩口子固然是死於貪婪,但是那對金耳環的主人殷紅衣,才是真正的凶手。

天上掛著火紅的太陽,我卻感覺脊背發冷,看樣子這件事情沒有那麽容易結束。

對於沈老幺兩口子的死,村民們也沒有太多的同情,畢竟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沈老大也沒有臉麵設靈堂,隻是托人打了兩口棺材,連下葬儀式都沒有,匆匆把棺材埋了。

餘老爺子找到庫瘸子,庫瘸子正在我家喝酒。

餘老爺子說:“庫大仙,這事兒看來不算完呀,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把這件事情了結了,你要多少錢,盡管開價,我隻希望不要再死人了!你說咱這旮旯雖然偏僻,但這麽多年風調雨順,也算是一方淨土,怎麽就出了這樣的破事兒呢?”

庫瘸子搖晃著酒杯,麵色凝重地說:“餘老爺子,你去準備點東西,今晚開壇請魂!”

入夜,村民們跟隨庫瘸子來到祠堂。

今晚天色不錯,一彎月牙靜靜地照著山崗。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這個平靜的小山村,注定有個不平靜的夜晚。

按照庫瘸子的吩咐,布置好了祠堂……

村民們舉著火把,將祠堂四周映照得亮堂堂的,如同白晝。

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感覺就像過年一樣熱鬧。

庫瘸子走過去,人群主動給他讓出一條道。

“庫大仙,還有什麽吩咐?”餘老爺子問。

庫瘸子右手掐算了片刻,朗聲說道:“生肖屬虎、屬龍、還有屬雞的留下,其他人全都回去吧!”

村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庫瘸子這是什麽意思。

餘老爺子揮揮手說:“大家聽從庫大仙的安排,回去吧回去吧!”

很多村民都走了,祠堂門口還剩下一些人,一下子顯得冷清不少,我正好屬雞,所以也留了下來。

庫瘸子“屬龍的站出來!”

幾個屬龍的站了出來,庫瘸子又依規讓眾人進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