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消失了的被害人(九)
關於擋風玻璃上的奇怪血漬,說實話,我現在還真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唯一確定的應該就是這血漬肯定是人為的。
不然,如果按照那根鋼筋刺入的速度極力量來看,這些血液應該從被害者的胸口噴射而出,而且,這些濺射性的血漬,在血壓極度強大的情況下,一定會從濺射點倘下,而不是就這麽一塊,侵染了整塊擋風玻璃。
這時,閻栩搖了搖頭,說擋風玻璃上的血漬,她其實一早就下了定論,和交警大隊出的鑒定報告不一樣的是,她並不認為方正死了,因為如果方正死了,那麽帶走他,就沒有任何必要了。
我隱隱約約抬頭看著閻栩,說實話,她這句話說出來……
我抿了抿嘴,輕聲問道:“綁架勒索?”
此話一出,我和閻栩瞬間麵麵相覷,說實話,就連我們自己都在質疑我們的猜測。
出了車禍,一輛空殼車停在了案發現場,我們警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確認車主身份,一旦確定了車主是方正,我們馬上就會聯係他的家人,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如果真是綁架案的話,我們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可距離案發到現在也已經有幾個小時了,我們卻並沒有接到方正父親的電話,這是為什麽?
想到這裏,我又看了閻栩一眼,順勢將一旁擺放在桌麵之上的江北市地圖拿了出來,並拿出記號筆,在方正出事的西三口打了一個標記。
西三口,這一條長九百五十米,周圍寬窄可同時容納三輛吉普車,西三口這條路晚上平日裏一般都沒有人,因為這兩旁道路燈並未開放,且周邊也沒有什麽住宅區,所以西三口的夜晚,也經常有人會偷偷練車。
然而,要從西三口離開的道路很多,左側是建峰公路,直通319省道和湖西公路,右側則是西三環交叉口,西三環直通市區及江北市城鄉區和港口。
閻栩看了一眼,順勢搖頭道:“建峰公路是直上告訴或省道的,最近又是年關,兩個月後又值峰會,所以不管是省道或者高速都會有人盤查車輛,如果這件事真是綁架,我想綁匪應該不會這麽蠢。”
我點了點頭,順手就在建峰公路之上畫了一個×。
“如果是從西三環出發,這目標,有點廣泛啊。”我伏在桌麵之上,無奈的說道。
的確,但其實不管他從哪裏離開,都是有些麻煩的,因為省道四周還有各個村落,如果他們不經過省道,在中間曲折,那麽多村落也著實難找。
不過,進入村落的幾率也幾乎等於是沒有,畢竟村落裏麵有人,隻要有人,風聲就不會走的那麽緊。
但其實不管是不是綁架,一定是有人帶走了方正,所以,他們一定不會去有人的地方,那麽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第一,他們不會去市區,市區人太多,不管是哪一個小區,都會有人,如果方正受了傷,他身上一定會有血,讓人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我想那個人應該不會這麽蠢。
第二,如果方向從城鄉和港口找,那空曠的地方有很多,但最適合藏人的地方也就隻有兩個。
我看了閻栩一眼,順勢在地圖上將港口碼頭及一個位於長山鎮西北角的幾座墳山圈了出來。
“港口碼頭離市區較遠,且管轄人員少,入夜基本上隻有兩個,不遠處就是江北最為著名的海上碼頭,而這海上碼頭,除了進貨之外,其餘時間幾乎沒有人管轄,這也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又在這些墳山上點了點,繼續說道:“但,如果他們躲進山裏……我們恐怕就很難找了。”
這些墳山上大多都有防空洞,但除了一些地道的老鄉之外,誰都不知道這些防空洞在哪裏,而且要一座一座山這樣找,完全就是費力不討好。
說到這裏,閻栩也點了點頭,說道:“在這裏的可能性不太高,就算擋風玻璃上的血是有人偽造,但我們依舊在那根鋼筋之上發現了一些人體皮削,這也就說明,方正的確是受傷了,既然受傷,他就必定要治療,你看,港口碼頭的東北側,有一個小城鎮,城鎮上有一家小診所,還有一些藥店,如果真要帶著一名傷者去哪裏的話,我首選的地方就是這裏。”
我看了閻栩一眼,笑著說道:“那我們,現在幹啥呢?”
我聳了聳肩,笑著問道。
“就算是在海上碼頭,碼頭上的倉庫這麽多……”
“難道就因為目標困難,我們就應該放棄嗎?不管方正為人如何,如果他這個時候被困在了某個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那麽我們,就是他最堅強的後盾,更何況,從現場的血量顏色來看,他傷的不輕……”
閻栩聽罷,想了想,最後還是集結了一個小隊的警力,並要求二隊增員,全員進發港口倉庫一帶搜人。
我知道閻栩在擔心什麽,也知道她在糾結什麽。
他們帶走方正,在目的達到之前,是一定不會讓方正出事的,但按照方正的傷勢來看,他的傷情刻不容緩,這也是為什麽,我一再堅持要找到方正的原因。
雖說我不太看得上這個富二代的為人,但我前麵也說了,哪怕他是一個罪犯,隻要他活著,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但這些也都是我和閻栩的猜測,所以我和閻栩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立馬動身就來到了港口碼頭。
港口碼頭很大,大到一眼都望不到邊,閻栩先是通知管理員,而後又讓管理員拿出了一本貨物登記表查了起來,而我則為了節省時間,隻身來到了這些貨倉中查看了起來。
我不知道方正是不是在這個碼頭之上,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綁架隻是我的猜測,到現在為止,方正失蹤了十幾個小時,他的父母還是沒有接到任何綁架電話,我的心中也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