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誘供

李西城掛了電話後,一個轉身,臉色凝重的說陳炳城已經找到了,但按照他的說法,如果不放了他,這個城市裏麵有一個地方,將會在今晚一點三十五分的時候夷為平地。

也就是說,陳炳城在這城市的某一處,安放了炸彈……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辦公室內的氣氛一度凝結。

隨後,李西城便將這個消息報告上級,局長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兒沒炸了鍋,在短短的數十分鍾內,局長三令五申,指名道姓的告訴李西城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就讓他在事發的第一時間,準備好辭職信交到他辦公桌上。

“頭兒,這件事情不好辦……你來看。”說話間,我和李西城及張晉直接就走到了靳身旁,隻見他此時已經拉出了整個江北市的平麵圖。

靳岩指了指這幅平麵圖,皺眉說道:“一般來說,歹徒要安防炸彈,其目的無非就隻有兩個,造成恐慌或炸死他想炸死的人,如果按照第一個假設走,能夠爆破的點實在太多了,你看,江北總共四個區,分別分布在東南西北五處鬧市,這還不包括老城區的幾條小吃街,而且,如果硬要算的話,學校應該也要算上,我算過,如果我們出動江北市的所有警力去排除各個可能成為爆破點的區域,最起碼也要三天的時間,而且還是不吃不喝連續排查的那種,效率不說,那麽多警。察同時出動,動靜不會小。”

的確,第一種確實勞民傷財,不光效率低,影響還不會小,就算我們打算這樣做,上級也不會允許我們在這麽大範圍內搜尋。

真的是報複嗎?陳炳城的恨已經橫跨個人跳躍社會了嗎?

不……不對,如果陳瑤的死和張賢聲有關,那麽張賢聲已經死了,他又有什麽理由去報複社會?

對於報複社會型人格,基本上無一例外,是受到了極度不公平的待遇,覺得這個世界都在針對著他,甚至於,曾經受過y論的傷害。

可陳炳城沒有,別說陳炳城,就連陳瑤都沒有,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等等……等等,一定是有哪裏錯了。

“現在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炸彈的安放點,五分鍾後陳炳城就會被羈押過來,準備審訊,張晉,你去聯絡交通大隊,查詢所有的路麵監控,隻要發現陳炳城曾經出現過的地點,都上報。”

“靳岩,你去調取各大商場及學校等人員雜亂的地段監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在人群密集地安裝炸彈,其實很容易被人發現,時間倒退三十分鍾,去檢查半個小時以內的監控畫麵,還有,陳炳城是在江南大道處被發現的,著重檢查四周的監控。”

“葉楊,你主修犯罪心理學,就留下來跟我一起審訊陳炳城……葉楊……”

我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說好。

五分鍾後,我和李西城終於見到了這個所謂的第二被害人陳炳城。

他穿著一身黑色襯衫,神情淡薄,見到我和李西城進門之後,更是不羈的朝著我們笑了笑,繼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似乎,他並不準備跟我們說任何的話。

“陳炳城,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們說吧?說說吧,你是怎麽殺死張賢聲,又怎麽殺死那個叫做杜宇的年輕人的?”李西城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就將兩起凶殺案歸結在了一起,直言不諱的朝陳炳城問道。

但他並沒有提及炸彈的事情,畢竟這種事,我們越著急,就越會喪失主動權。

隻是,當李西城問完這句話後,陳炳城並沒有給我們做出過多的反應,隻是輕蔑的抬頭看著我們,又是一笑,直朝著我們玩味的說道:“想知道嗎?來,我告訴你,你過來……”

此時,陳炳城臉上的神情變得極其陰險,我看著李西城起身,卻一把就抓住了李西城的手腕,後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朝其搖頭示意,隨即起身,緩慢的來到了陳炳城身旁,一個彎腰,就抓起了陳炳城左手手腕。

隻見陳炳城左手的五根手指竟都尖銳的嚇人,在來之前,他似乎還特地修過指甲。

我一把放開了陳炳城的左手,悶哼一聲,繼而說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人是什麽人麽?”

被我揭穿之後,陳炳城竟沒有絲毫尷尬,隻是聳了聳肩,挑眉說道:“關我什麽事?怎麽?還有哪條法律規定男人不能修指甲了?”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一味模仿別人,一點心意都沒有的凶殺犯,佛爾德雷斯,一個曾經被警,察抓了七次,逃了七次的連環碎屍案犯,而他其中一次逃脫,是在警,察局,就跟我們現在差不多,不過,當時他的指甲,可修的比你鋒利多了。”

其實,這隻是一個國外極其不出名的案件,因為國外匪夷所思的凶殺案太多了,但能夠連續被抓七次,又因各種緣由在審訊室內逃脫七次的,卻隻有他一人。

不過因顧及警方的顏麵,這件事情一直遲遲沒有公開。

直到十年之前,這一樁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案件,才被國外警方公之於眾。

很顯然,不管是佛爾德雷斯或者是血腥瑪麗案,都是以模仿殺人案為前提,所以,我麵前的這個家夥,就隻會模仿作案而已。

其實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陳炳城的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了。

他雖說性格內向,但相比於其他性格的人,這種性格是最具危險性的,比如90年代的馬加JUE,和陳炳城一樣,都是從農村來城市讀大學的,因家境不好,經常受到周圍人的嘲笑,其實當天室友也沒有說什麽,也就閑聊時一句無心的話被他聽見了,當天晚上,他就殘忍的殺死了四名室友,並藏屍於寢室中。

但和其不一樣的是,他當年屬於衝動型殺人,在殺人之後,他卻很快冷靜了下來,一邊計劃著逃跑路線,一邊悄然藏屍,不讓校方及家長發現。

最後,在時隔幾個月的時間內,某市的市民一直都處於極度惶恐之中。

是的,這種人的暴虐一旦被激發出來是很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你說出口的那一句話,會不會被當成殺害你的唯一理由。

“怎麽?被我說中了?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安安分分的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殺人?”我看著陳炳城那一雙細長的雙眼,低聲問道。

“砰”的一聲巨響,陳炳城整個身子突然就往前伸了一下,幸好我躲閃及時,要不然,我的腦袋估摸著又得掛彩。

看著陳炳城惱羞成怒的樣子,我嘴角微彎,若有似無的說道:“怎麽?還惱羞成怒了?兩條人命都殺了,讓我說幾句,還不行了?還是,你覺得你這樣,我們就不會提及陳瑤了?”

一聽到陳瑤這個名字,陳炳城的臉色都紅到了耳根子,如果說剛剛他是微怒的話,那麽他現在的眼神,應該已經近乎於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