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色花海

此時,裴叔的手機屏幕正被一副花海覆蓋,而在這一片花海之內更是滲透著一抹無盡的紅色。

一副透著鮮血的骷髏正隱隱約約出現在這一片花海的中央。

但其實,這一副骷髏如果不仔細找的話,很難被第一眼發現,可裴叔剛剛的反應……

“裴……裴叔,這是怎麽回事?這油畫……”我拿著裴叔的手機,臉色凝重的朝其看去。

其實,在我衝裴叔看去的時候,我的心態已經完全崩了,這是一副油畫,所以我第一時間就將這幅畫和張賢聲的靠去,再加上裴叔公司和張賢聲之前還有合作關係,我就更加懷疑,裴叔是不是和張賢聲的死有關。

想到這裏,我再次看向裴叔,可他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

緊張,惶恐,惴惴不安

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直至之後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緩過來。

見裴叔如此,我隻能將發送這一則彩信的號碼複製給了靳岩,並讓他幫我查詢發送這一則彩信的人到底是誰。

我坐在沙發一側,看著裴叔還是麵帶愁容,隨即將這手機放在一旁,輕聲說道:“叔,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油畫又是誰發過來的?”

我的這個角度,完全可以看到裴叔額頭上的汗珠正在一顆一顆的落下,但我依舊沒有著急,這個時候,我要是顯得急切的話,後果幾乎是我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自我記事起,除了在我父母的追思會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裴叔臉色這麽難看,所以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一定不會是這麽簡單。

“楊……楊楊,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姑姑。”半響之後,裴叔有些緩過來了,但他的第一句話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囑咐我,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緊接著,裴叔將直上這層樓的電梯關閉,隨即轉身便快步走到了我的麵前,麵色凝重的說道:“楊楊,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裴叔出了事,以後你要照顧好你……”

“滴滴滴”

就在這時,靳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裴叔,隨即便走到了窗邊,將電話接了起來。

“這個手機號的使用者叫陳炳城,23歲,江北美術學院應屆畢業生,湊巧的是,他還是張賢聲的助理,要不要我讓李西城走一趟?”一接起電話,靳岩直朝話筒說道。

“地址找得到嗎?”我看了一眼裴叔,見他正坐在沙發上抱頭懊惱,輕聲問道。

話筒內不斷地傳來鍵盤敲打的聲音,幾秒鍾後,靳岩的聲音再次從話筒內傳來:“有了,發送的信號源是從四季公寓裏傳出來的,而陳炳城的住址就在四季公寓三號樓3202室。”

“好,你問問李西城那邊方便不,詢問需要兩個人,我現在馬上就去。”

掛了電話,我徑直就朝裴叔走去,見他還是沒有想要說的意思,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裴叔,我晚上再去找您,到時候,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如果你不說,沒有人能幫的了你。”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離開了裴叔的辦公室,火急火燎的就朝四季公寓趕去。

裴叔的性子我知道,他不想說的事情誰都不能讓他開口,而自裴叔看了那一封短信之後,神情就一直都沒有輕鬆過,也就是說,他知道這幅畫是什麽意思,而發送這則短信的還是張賢聲的助理陳炳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叔和陳炳城之間,難道還有什麽除了公事以外的瓜葛?

要想知道這些事的答案,從裴叔這裏套不出話來,說不定,找到陳炳城……

想到這裏,我立馬開著李西城的車趕到了陳炳城的住所。

奇怪的是,我趕到陳炳城家門口的時候,房門是被虛掩著的,礙於禮貌,我還敲了敲門,但裏麵卻一直都沒有給我回應,無奈之下,我隻得一邊叫著陳炳城的名字,一邊打開門朝裏麵走去。

可沒等我將門完全打開,直接引入眼前的卻是一些看似從路邊摘取而來的野花,野花鋪滿了這公寓地板的每一個角落,說實話,那時我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

我彎腰將玄關處的一朵花撿起看了一眼,竟在這花瓣處看到了一抹血漬。

血漬……

油畫……

花海……

難道……

我猛地抬頭,也顧不得這腳下的“花海”直接就從玄關處衝到了這公寓的客廳。

可當我轉過玄關後處的拐彎來到客廳時,首先見到的,卻是那張懸掛在牆壁之上的遺像,而後一個低頭,在那遺像之下,竟還有一具骷髏。

我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又是……

死亡預言嗎?

我第一時間給李西城去了一個電話請求支援,隨即便在這房內查看了一番,確定這房內沒有任何人躲藏,這才又重新回到了案發客廳。

不要問我為什麽不先去查看屍體,而是去查看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因為我在見到這幅骷髏的同時,卻也見到了骷髏身上的血漬,血漬未幹,還有些皮肉附於骨上,這具屍體很新鮮,而且看這些血漬的顏色,死者死亡應該還沒有兩個小時。

殺死死者,在這地上鋪滿花海,再清理現場痕跡,躲開監控,離開現場,兩個小時根本就不足以辦到,當然,更讓我有凶手可能還藏匿在這房內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在這骸骨兩旁曾被人規則的鋪著**,但其中有一麵的白菊卻並沒有鋪完。

而在死者一旁的那些野花中,更有一些淩亂的痕跡,像是被人踩踏,想來應該是凶手突然離開,還來不及鋪設的原因。

隻是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任何人,所以我的這個猜想,可能是錯的,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凶手一定是在某種慌亂的情況下離開的。

我就站在這幅骸骨麵前,呆呆的看著它,這幅骸骨排列整齊,骨頭和骨頭的銜接也恰到好處,而其骨關節殘留的粘膜……似乎在告訴著我,它們並沒有被人動過。

是在地上進行剝皮的麽?

可為什麽骨肉還依附在骨架之上?如果是剝皮,那死者的內髒呢?肉呢?毛發總該有吧?我卻並沒有在這房內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的目光緩緩地朝牆上那張遺像挪了過去,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男人長相斯文,笑的很開心,很顯然,這張遺像並不是他特地去拍攝的,而是有人將他以往的照片打印成了黑白的掛上去的。

這個人是陳炳城麽?那躺在地上的這個……

陳炳城,張賢聲,裴永夜這其中甚至還牽扯了我姑姑,他們之間又會有什麽聯係?

我緩緩地蹲在死者的麵前,也不知怎麽的,我覺得他死前很痛苦,我甚至在他那顴骨架上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

樓下的警笛聲開始忽遠忽近的拉響著,我推到了門口,這時,李西城帶著二隊的人緊急封鎖現場,而江楠則和李西城前後腳的趕來。

一時間,這原本寂靜入死的氛圍瞬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當李西城及眾人走入客廳之後,無一不被客廳內的一幕嚇的合不攏嘴。

在來之前,我已經跟李西城在電話裏說明我來這裏的緣由,而湊巧的是,我在來這裏之後李西城這才開完會,當他準備趕往這裏時,正巧又接到了我的電話,所以,他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李隊,拍攝已完畢,現在可以清理現場了。”這時,一旁的刑警拿著照相機,直走到了李西城的身旁,低聲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給了張晉一個眼神,而後張晉便帶著三四名刑警開始彎腰撿花。

我死死地盯著那些花,當第一名刑警一把捧起被鋪在地上的野花時,竟發現這些野花之下,居然是濕漉漉的血漬。

當然,我並不驚訝,因為我在撿起那朵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一起案件,應該也和血腥瑪麗有關。

還有裴叔收到的那一副畫,應該是凶手利用陳炳城的手機發送的,凶手想告訴裴叔什麽?裴叔又有什麽隱瞞著我?

“你這什麽情況?”李西城將我帶到了公寓外的走廊之上,看了一眼那敞開的大門,疑惑的問道。

“我本來的確是想去找我姑姑詢問張賢聲的事情的,但我並沒有碰到我姑姑,反而碰到了一直陪在我姑姑身邊的裴永夜,他跟我說,張賢聲死後,他們公司有意推其助理陳炳城上位,並有意無意的告訴我,張賢聲之前的那些畫作是陳炳城所畫,也就是說,陳炳城應該是張賢聲的槍手,之後,他就收到了那一則彩信,但很奇怪,他收到這則彩信之後顯得很慌亂,很緊張,我實在問不出什麽東西,所以就把矛頭指向了陳炳城。”

說到這裏,我緩緩地呼出一口冷氣,繼續說道:“陳炳城是張賢聲的助理,而陳炳城如果在張賢聲死之前就已經和我姑姑公司達成了某種協議,那他應該是最有殺人動機的一個,所以我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裏,原本是想詢問一些情況,但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