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線索又斷了

這中年漢子身上的特征不算明顯,但仔細分析,還是能看出些端倪,比如長期收廢品在手上留下的痕跡,長期蹬三輪對脊椎、雙腿潛移默化的損傷等。

蹬三輪收廢品的中年漢子,化身跑腿小哥,大半夜送來冉秋生的斷指……

齊宏宇腦筋快速轉動起來。

他又抬頭瞥了幾眼監控,並不局限於審訊室,還往邊上的大屏幕掃幾眼,看看在留置室內的徐媛萍二人的情況。

老色批之死這樁案子本身已經偵破,證據齊全,沒什麽好深究的。

雖然說男嫌犯的行為表現的有些極端,但很顯然,這對夫妻的經濟條件很一般,老婆又長得漂亮,這很容易讓男人患得患失,不知不覺中形成較為極端的占有欲。

類似的殺妻案、殺奸夫案,這幫刑警接觸的太多了,早已見怪不怪。所以在他們看來,男嫌犯的行為極端本身就不算什麽疑點,更具體的心理細節、心路曆程什麽的,在尚有更大疑點的情況下他們也沒心思深究了,交給其他刑警慢慢挖掘就是。

本案更大的謎團在剁手指上,這也是犯罪行為,且作案人行為詭異病態,具有很大的潛在危險性,刑警隊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必須繼續偵查下去,直到將嫌疑人抓獲為止。

所以齊宏宇的目光很快收了回來,又落到審訊室中,打量自稱跑腿員的漢子。

又晾了此人一陣,蔡臻也沒了耐心,不再幹等,便喊上楊堃前往審訊室,而齊宏宇跟仇教則去監督室旁觀。

瞧見開門,中年漢子立馬質問道:“mmp!你們這幫警察搞錘子!大半夜把老子叫來,你們倒好,現在才來,什麽道理?”

楊堃都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蔡臻依舊不慌不忙,坐下後先翻了翻帶進來的一小疊報告,才開口問道:“曲阿拉火?彝族人?”

“是老子!”漢子滿臉不爽:“找老子幹球?”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自己攤上了什麽事!”楊堃冷笑。

連續唱了幾次白臉,他也算有些心得,不需要蔡臻眼神提醒,就自然把握到了開口時機。

“別給老子賣關子!”曲阿拉火似乎也是老油條了,壓根不吃這一套,罵咧咧說:“有話就直接說,沒事就放老子走,老子回去還要睡覺!”

“哼!”楊堃一拍桌子:“淩晨時候,你跑區醫院邊的賓館幹什麽了?”

曲阿拉火臉色微變,跟著眼珠子一轉,火氣變得比楊堃還大,也吼著說:“老子去送貨!怎麽,送個貨還要跟你這娃兒匯報?你們警察管真TM寬!”

“你送不送貨老子不管!”楊堃脖子暴起青筋:“你自己想想,送的什麽貨!”

曲阿拉火臉色變化更明顯了些,忽的有點心虛:“我怎麽知道送的錘子!牙刷兒!該不會是麵兒吧?MMP,老子就知道那家夥有問題,這下可把老子害慘了!”

“嘀嘀咕咕什麽呢!”楊堃又拍了下桌子:“大聲點!誰TM有問題!東西從哪來的?”

“警察同誌,警官,你聽我說!”曲阿拉火的不耐與煩躁徹底消失,囂張氣焰**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和心虛,這下完全換了態度,賠起笑臉說:

“我真不知道箱裏頭是錘子玩意兒,就有個人讓我送那家賓館的8314房間去,交給個叫齊宏宇的小夥子。他給了我七十塊錢,還說到時候讓小夥子也給我三十,湊個一百整。”

說完,他又急慌慌的補充:“警官,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啊,我就一蹬三輪撿破爛的,有人給錢讓我幹活,我閑來沒事,價錢也給的高,幹嘛不接?你們要抓去抓他,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蔡臻沒搭理他的解釋,隻問:“知道他是誰麽?”

“這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蔡臻皺眉:“那你描述下他長什麽樣。”

“也不知道啊。”

“嘿你個老東西!”楊堃瞪眼:“到現在還不老實,我看你……”

“警官,警官!你聽我解釋!”曲阿拉火趕緊說:“我真不知道,我都沒看到他。”

“墳壩頭撒花椒,你麻鬼哦!”楊堃不耐的罵道:“沒看到?誰TM給你錢給你包裹讓你送的?大晚上撞鬼啊?”

“可不就是撞鬼了!”曲阿拉火嘟噥,看到楊堃噴火的雙眼,又縮著脖子解釋:“當時我在垃圾池裏翻瓶子紙皮,回來就看到三輪車上多了個包裹,上邊用石頭壓了張紙條和七十塊錢。

我承認我那會兒動了點歪心思,要不東西就不送了,東西也是我的,但掂量掂量,箱子輕飄飄的,裏頭東西怕也不值錢,送過去還能再賺三十,就照做咯。”

蔡臻追問:“紙條呢?”

“不知道,甩家裏那堆紙殼裏了。”曲阿拉火說:“你們去找找?”

楊堃不死心:“大半夜的,街上晃過去一個人你都沒見著?”

“真沒見著,我沒事幹也不會東張西望啊!”

……

會議室。

蔡臻和齊宏宇的臉色都不好看,兜兜轉轉老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個人,不想又是無用功,曲阿拉火連“第四人”的衣角都沒看見。

“師傅,調監控吧?”楊堃提議:“淩晨後外頭基本就沒人了,說不定監控能有所發現呢?”

“對頭,這是個方向。”齊宏宇也說:“尤其他還知道我住哪個賓館,肯定一直盯著我。

我當時是打車去醫院的,他應該也是開車跟我,照著這個方向去查,結合前天六點到十點,案發現場與拋屍現場附近的監控錄像,就能找到他!”

蔡臻應了一聲,說:“你把你離開分局後的行程寫張條子給我,我讓圖偵的兄弟夥去查。”

“好。”齊宏宇應一聲,向楊堃借來筆記本,撕下一頁,邊思索回憶邊寫下行程,並掏出手機看看付車費和打電話的時間。

然後他正好瞥見此時已七點多,就在把紙條遞給蔡臻後,又走到一旁,撥出醫院那人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齊宏宇滿臉不爽:“大早上的電話關機?這龜孫搞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