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怨恨?
斷指有長有短,參差不齊,斷端亦不太平整,似乎還被泡過,指頭腫脹發白,和鳳爪似的。
深吸口氣,勉強定定神,齊宏宇走回到床邊坐下,將紙盒放在一旁,拿起手機,準備給蔡臻打個電話。
正這時,手機卻先一步響起,是凃欣欣打來的。
接通,就聽凃欣欣急慌慌的說:“師兄,結果出來了。”
齊宏宇心跳加快幾分,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心情十分複雜。
那頭說:“一致,你和冉秋生的細胞線粒體內的mtDNA同樣一致!”
“嗯?”齊宏宇雙眼微微瞪大,所有情緒都轉變為了詫異:“這怎麽可能呢?我跟他真是雙胞胎?”
“按我爸的意思,是的。”凃欣欣說:“你知道的,單單依靠男性細胞,目前的科技無法做到完全去分化,而形成全能幹細胞,都得借助去核卵母細胞作為受體,植入細胞核形成重組胚。”
“我懂。”齊宏宇表情怪異的回了一句:“也就是說,他真是我同卵哥,但邏輯上講這是不可能的。”
他這會兒也不懂自己究竟是什麽心情了,即鬆了口氣,又泛起更深的迷惑……
自己身為克隆體這個猜測,雖讓他不大好受,而且國內應當沒有非法克隆的土壤,即使有也不可能放養他和冉秋生,但卻也沒別的合理解釋了。
所以他潛意識裏早就把這當成了真相。
現在這個猜測又被推翻,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
“師兄,”手機持續傳出凃欣欣的聲音:“你沒事吧?”
“沒,我能有什麽事?”齊宏宇強笑道:“不管怎麽說,我不是誰的克隆體,就是個大好消息了,隻不過解不開這裏頭的迷,腦殼有點疼。”
“你沒事就好。”凃欣欣沒想太多:“謎題可以慢慢解,關鍵得顧好你自己的身體才行。”
“嗯,你也是。忙活了一夜都沒休息吧?早點睡。”齊宏宇直男語錄章口就萊。
凃欣欣卻也不需要除自己未婚夫外的男人的關心,回句晚安就掛了電話。
捏著手機,齊宏宇又茫然起來,過了幾分鍾才回過神,看了眼床頭斷指,翻出通訊錄準備給蔡臻去個電話。
之所以不和凃欣欣說,是想讓她歇歇,否則她至少還得再忙十多個小時,蔡臻則不然,她不需要時刻跟著,能抽空眯會兒。
然後他發現自己忘了留蔡臻的電話,不得已,隻能找到仇教的號碼。
“RNM的齊宏宇,大半夜不好好睡搞錘子?”仇教有很嚴重的起床氣,暴躁的罵了句。
齊宏宇翻個白眼:“我找你老婆。”
仇教:???
“日你先人!想死啊!!”
“咳咳,”齊宏宇幹咳兩聲,趕緊改口:“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我直說吧,斷指找到了。”
“老子……”仇教剛想接著罵,跟著反應過來,震精了:“牙刷兒!冉秋生的斷指找到了?”
“嗯。”齊宏宇說:“我現在去支隊。”
“好!”
……
半個鍾後,山城公安長南分局,刑偵支隊重案大隊會議室。
一眾刑警瞪大雙眼盯著桌上的透明真空包裝袋,各個表情不一。
“弟娃,”蔡臻噸噸噸幹了大半瓶濃茶,問:“這斷指你哪來的?”
“跑腿送來的。”齊宏宇說:“你來之前,已經拜托圖偵和技術去追了,賓館有監控,應該不難鎖定他。”
“哦。”蔡臻點點頭,又盯著斷指看了半天,接著問:“你也是法醫,從斷指上有沒有什麽發現?”
“沒什麽好說的。”齊宏宇搖頭:“之前看到屍體的時候就分析過,斷離麵不齊,指骨斷折眼中,存在遊離骨屑,明顯是被用較輕且不算太銳利的砍器給斬斷的,凶手應該不通解剖學,當然也不排除他刻意亂砍的可能。”
“對了,”仇教導忽然想起什麽,追問:“有個矛盾點——此人原先想砍的是手掌,但砍幾刀沒砍斷放棄了,說明他力氣應該不是很大。但他又能扛起近兩百斤的麻袋,說明力氣不小,這……”
“老仇……”蔡臻扶額:“你怎麽瓜兮兮的?要不你還是別說話了。”
仇教導翻個白眼,破案確非他所長。
齊宏宇解釋:“這其實不矛盾。我剛說了,砍器較輕,而且不太銳利,說不定也是水果刀一類的刀具。
用這種工具,即使力氣很大的壯漢也難以幾刀把腕骨都砍斷,甚至尋常切肉的片刀也不好砍,大概率會把刀刃崩出豁口,人的骨骼要比想象中更硬。”
仇教先前丟了麵子,這會兒也隻是悶悶的應一聲,不開口了。
齊宏宇接著說:“不過確實有一點需要補充——指頭腫脹的有些誇張,甚至骨肉都有部分分離的跡象,且發白嚴重,推測應該是被氧化劑浸泡過一段時間,比如雙氧水。
還有,仔細觀察指甲縫,確實可見剝脫的皮屑組織存在,我推測是和徐媛萍搏鬥時抓撓下來的。”
蔡臻思忖幾秒,問:“動機呢?不論是斬指頭還是泡指頭,以及把指頭寄給你,這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腦殼痛。”齊宏宇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心煩的說:“皮屑組織絕不可能是‘第四人’的,看起來他也沒有隱藏我老漢身份的意思,鬼知道他幹嘛要剁手?還TM剁完泡起來,真空包裝好送給我。”
楊堃問:“有沒可能是單純的泄憤?”
“應該不是。”蔡臻搖頭:“弟娃早先就講過了,泄憤為什麽不碎屍?或者幹脆捅屍體幾刀?”
“不是,師傅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楊堃搖頭:“要凶手單純仇視冉秋生的手呢?”
“哎?”蔡臻眼前一亮,跟著立刻看向齊宏宇。
齊宏宇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仇視某個物品,或者某個人的某個部位,進而對屍體做出破壞性舉動,以往的案例中也出現過。
有嫉妒受害者長得好看,把臉給劃破的;也有怨恨死者不潔或染病給自己而將死者下麵搗爛的;還有割去**、挖出眼睛、拔了舌頭等的。
不過作案人這些病態行為,都有支撐其“怨恨”的原因。
冉秋生的手有什麽好怨恨的?
“嘿!”忽然,楊堃激動的一拍手:“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