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送別

“雖然不知道張啟到底找的是誰,能把煞氣轉移,但是也就隻能做到這樣了。”

鳳先生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想要根除煞氣,可沒那麽容易。”

刁老金沉聲道:“所以你就用了衝煞法?”

鳳先生沒有答話,我開口問道:“衝煞法是什麽?”

刁老金搖了搖頭:“唉,衝煞法就是以煞氣衝煞氣,說白了,就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我愣了一下:“怎麽個以毒攻毒法,和張老太爺被葬在血煞裏有關係麽?”

“當然有關係。”刁老金聲調沉悶:“若是一般的煞氣也就罷了,即便是不用衝煞法也能用別的方法破解。但是這七獄陰煞,想要用衝煞的方法來破解,在人間怕是隻有血煞局的煞氣才行。”

“說來也是巧合。”刁老金看了一眼鳳先生:“在張家的元寶山上,剛好就有血煞。”

“血煞這種東西應該不是隨便就能出現的吧,尤其是聚寶盆這麽好的風水,怎麽會有血煞?”

刁老金搖了搖頭:“血煞原本不是元寶山上的東西,元寶山的底下有地下水,與洞庭湖連通,煞氣通過地下水上浮,所以才在元寶山上形成了這麽個血煞。這血煞,乃是一個煞眼,因為其根並不在元寶山,所以很是出奇的並沒有破壞聚寶盆的風水。”

我聽懂了刁老金的意思:“這麽說,血煞的根源是來自洞庭湖?湖裏有什麽東西,能有這麽厲害的煞氣?上浮的煞氣都能形成血煞?”

刁老金目光閃動,開口道:“那東西可不一般,一鳴啊,在聽你說之前,我是不知道張家的事情。但是我看,你老板可不隻是為了張家破除煞氣,才會用衝煞法。用七獄陰煞去衝血煞,嘖嘖,敢幹這種事情,你也是瘋了。”

我看了看麵色蒼白的鳳先生,確實有些不對,就算是拿了錢,但是也隻是做生意而已,總不至於把自己都差點搭上吧。

鳳先生一言不發,轉身又回了院子裏,刁老金看著他走開,歎了口氣:“原本張家的七個人死後,煞氣就應該會轉到下一代的身上。小鳳應該是用那副壽材,將七獄陰煞陸續引回了棺木內張年堯的體內。但是煞氣離體之前,七獄煞鬼一定會先將人殺死。這也是為什麽你們一到張家,就開始死人。”

“隻有七個人全都死了,七獄陰煞才能全部進入棺木,然後小鳳將棺木葬進血煞的煞眼,七獄陰煞和血煞之氣對衝。就會抵消,隻要張老太爺一日還葬在那裏,七獄陰煞和血煞就不會起作用。”

看來無論如何,這被煞氣附體的七個人,都是必死無疑。難怪張啟最後也非要騙張九和二小姐進墓穴,我歎了口氣,又開口問道:“那張老太爺自己呢?他帶著七獄陰煞葬在血煞煞眼裏,想必不好過吧。”

“那是當然。”刁老金嘿嘿一笑:“被當做衝煞的引子,他怎麽會好過?不能下地府投胎不說,還會日日夜夜在煞眼之中受苦,被兩種煞氣所折磨。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得超生了,比直接下地獄,也好不了多少。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一路上都在想辦法阻撓,又是用煞氣引來水蛇,又是煞氣燃香,就是不想下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刁老金倒是一語中的,我有些感慨的想著,張老太爺引煞氣來承受元寶山的貴氣,讓張家發達起來,卻又不想承受代價,在死前害死了自己的七個兒女,結果到了最後還是沒能投胎,一樣不得超生,真是害人又害己。

我又想到刁老金之前說的話,鳳先生並不隻是為了張家才用引煞法,那又是為了什麽?

刁老金聽了我的問話,笑容淡了下來,搖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小鳳這麽多年,都在找辦法解決這個煞眼,誰知道張家人居然剛好撞了上來。可以說是歪打正著吧,能衝散陰煞的隻有血煞,能破血煞煞眼的,又何嚐不是隻有陰煞?但是無論是陰煞還是血煞,都是至惡之物,這兩種煞氣對衝,反噬又豈能輕了?這次小鳳能活下來隻受了這點傷,已經是萬幸了。”

我心中一凜:“刁爺爺,你是說鳳先生之所以幫張家用衝煞法,其實也是想要借用七獄陰煞來衝元寶山上的血煞?”

刁老金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我應該是說中了。

我這下又不明白了,鳳先生好好的,要去招惹那血煞做什麽?元寶山離市區都還有幾十裏遠,就算那血煞之氣有什麽危害,也關不到鳳先生的事情啊。

刁老金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一鳴啊,關於這煞眼的事情,你不要多問,我也是為了你好。這事情牽扯太多,我隻能告訴你,那煞眼不止一個,而且關係到一樣很危險的東西。那東西實在太危險了,接觸過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活著的。”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之前有人花了二十年,才解決了其中一個煞眼,這件事,實在不是能輕易去碰的。你還不到能管這件事的時候。小鳳這次吃了大虧,沒有個兩年時間是回複不過來的。你現在老老實實在這裏跟小鳳學手藝,別的事情不用多想。”

我看刁老金的神情嚴肅,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實際上聽了刁老金說的張家的事情,我才感覺老霍之前說的確實沒錯。這件事,我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知道了之後除了鬱悶之外還是鬱悶,畢竟換了誰來來親身目睹了骨肉相殘的事情也不會好受。於是我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就不多問了。”

刁老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哎呀,可累死我了,一鳴啊,你給我找個房間住一晚上把,我明天早上就走。”

我也跟著站了起來:“行吧,不過就一間空房了,還沒收拾,你就住我房間吧,我打地鋪就行,還有空調呢。”

……

第二天一早,我送刁老金到了胡同口,刁老金回過頭來道:“行了,你不用送我,這地方我比你熟呢,回去吧,等過段日子我再來看你。”

我點了點頭,剛想道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於是就開口說刁爺爺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一下。

刁老金點頭說你問。

我撓了撓頭,開口問道:“說起來張家的這件事情根本和我沒關係啊,為什麽張家老四死前偏偏找上了我?張家老六之前也是,差點就給我掐死了,張九在沉下去之後還爬出來想要把我拖下去,要不是鳳先生我估計就得去見我先祖了。我這不是躺著也中槍麽?”

刁老金麵色微微一變,這才摸著下巴回道:“說起來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跟你說。”

我問是什麽事情,刁老金磨嘰了一會,才開口緩緩道來:“之前我說過,你們一家受了詛咒,每隔三代都會有一個人消失。消失的那個人,必然是七月十五出生的陰命。但是這一代,你爸替你消失了。”

刁老金又提起這事,我頓時情緒低落下來:“是啊,怎麽了?”

刁老金道:“這個代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代替的,隻有像你這樣天生陰命的人才會消失,這是沒法避免的事情,也是你的天生命格,注定你隻能活到這個年紀就會消失。雖然我不知道你爸用了什麽方法才能代替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雖然你沒有消失,但是你也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