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夢

小艇停在了島邊,除了我們這一艘,還能看到好幾艘同樣的小艇停泊著,一般來說之前那種大小的船隻是不會配備這麽多小艇的,看來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們一下船,緋瑞忒就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她看起來沒有受傷,隻是臉色不大好。

“沒想到你們幾個還能活著回來。”

“怎麽,你以為我們死定了?”我開口道:“我要是死在湖裏,你的煞器不要了。”

緋瑞忒瞥了我一眼:“要不是為了煞器,我才不會派船去救你呢。我的人已經死了很多了,也不差你們這幾個。話說你沒把煞器和八卦鏡給丟了吧。”

我聳了聳肩:“當然沒有,這地方你是怎麽找到的?話說那些東西為什麽不會上這個島?”

緋瑞忒回過頭去看著小島:“我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你難道沒發現,這個島有什麽不一樣?”

我聞言有些疑惑的開始觀察小島,但是看了一會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不過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水域有這樣一片安全的陸地,本身就已經很異樣了。

緋瑞忒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我沒看出什麽來,頓時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自己走一圈看看?”

我有些尷尬的開始繞著島查看,之前說過這島比起火車站廣場也大不了多少,我很快就繞了一整圈,當走回到起點的時候,我終於發現了這島有什麽問題了。

這島的形狀是一個標準的八角形,要比喻的話,就是八卦的形狀。

我可不認為這是自然生成的形狀,那也就是說,這島是有人工的痕跡,這難道是一個人工島?

我過去問緋瑞忒,她並沒有隱瞞。

“明朝時期龍王棺沉沒,後來陰五門的總龍頭,也就是你祖先馬儀和布政使章悅為了鎮壓龍王棺,召集了當時整個陰五門的力量,將龍王棺的煞氣一分為四,結成四個煞眼。”

緋瑞忒說,龍王棺煞氣衝天,而且是在水下,想要直接在水下布分煞引煞的陣法來分導煞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去多少隻會死多少。

“而這個島,就是分煞的關鍵。”緋瑞忒看了一眼腳下的沙土,開口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島是章悅直接派人填湖造出來的,還是將原本的島改造成了這個樣子,總而言之在很久以前這個島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用這個島來分煞?”我驚訝道:“這手筆還真是不小。”

“畢竟當時是搭上了整個陰五門的力量,而且章悅又身為湖廣布政使,在當時也隻有他們才能做到了。”

“可是你們千門是怎麽知道這種事情的,鋒哥是風水門的後人,連他都沒提到過這裏。”我有些懷疑的看著緋瑞忒。

緋瑞忒眨了眨眼睛,看著我道:“你想知道麽?”

我點了點頭。

緋瑞忒忽然展顏一笑:“我就不告訴你!”

我氣的伸手就去揪她的臉,緋瑞忒這回倒是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退了幾步瞪著眼看我。

“哎呀,我還沒看出來,馬一鳴,我還以為你挺老實的,沒想到也學會毛手毛腳了,我告訴你你可不要想著占我便宜哦。”

“誰要占你便宜了。”我沒好氣道:“你這種女人送我我都不要。”

“那你幹嘛還摸我的臉。”

我輕哼一聲:“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長啥樣,坑了我好幾次,連你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太沒有安全感。況且是你說的我們這次下水要同心同力,你這樣讓我很不放心啊。”

緋瑞忒撲哧一笑:“你不是以為我是帶著人皮麵具吧。”

我說難道不是?

緋瑞忒白了我一眼:“電影看多了吧,薄薄一張皮哪有那麽好的效果,而且還不透氣,帶著都得難受死。我這可不是那種低級的東西。”

我聞言頓時有些尷尬,畢竟易容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人皮麵具那樣,伸手一撕就是另一張臉。

咳嗽了一聲,我開口說不和你扯淡了,我們什麽時候下水?

緋瑞忒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你這麽著急要去送死麽?現在風浪又大天又黑,這種時候下水你要是不死我跟你姓。等天亮以後雨小點再說吧。”

我放鬆下來說那就行,我先去睡會,這一路過來累死我了。

緋瑞忒叫人帶我們去休息,他們在島上紮了不少帳篷和棚子,雖然很不舒服,但也隻有將就了。

剛剛吃了罐頭,我現在倒是不餓,就是疲倦的不行,直接躺下去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睜開眼睛,驟然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湖底。

但是我很奇怪的沒有驚慌,隻是屏住了呼吸,開始在湖水中遊動起來。

我不知道我是要往哪裏遊,但是我卻很自然的向一個方向遊去。

隨著我的遊動,我穿過了怪石嶙峋滿是水藻的湖底,前方驟然開闊起來。

在一片水草構築的水底平原之間,我遠遠的看見水草叢中,有一個黑色的物體。

我很自然的遊了過去,接近了那個黑色的物體,隨著我的接近,我發現那黑色的物體,原來是一具銅棺。因為光線暗淡,在水下顯得漆黑一片。

我遊到青銅棺旁邊,伸手撫摸著棺材的邊緣,然後一把抓住了棺蓋,將其掀了起來。

躺在棺材裏麵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身上穿著黑色的龍袍,長相英俊,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煞氣,雙眼緊閉。

令人矚目的是,他的胸口插著一把青銅匕首,血液沉浸在黑色的龍袍之中。而他的雙手交叉在胸前,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這是誰?”我在心裏想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直接伸出手,從他的雙手之間將東西拿了出來,卻是一塊通體晶瑩,溫潤泛光的方形玉璽。

下一刻,那男子猛地睜開了眼睛,接著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拚命的掙紮,想要掙脫,但是越掙他掐的越緊,我的呼吸逐漸困難起來。

那龍袍男子掐著我的脖子,驟然喝道:“趙長星!”

我驚叫著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得喘著粗氣。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而已。

“馬一鳴,你叫什麽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睡在旁邊的譚金踹了我一腳,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我冷靜下來,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什麽。”

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聽不見什麽人聲,估計其他人也大都已經休息了。

雖然隻是個夢,但是剛剛那個夢裏的畫麵和情景實在是太清晰了。

那個身穿龍袍的年輕男子,會是誰?

據我所知,曆史上穿黑色龍袍的,都是早期的朝代。再聯想到那男子胸口插著的匕首,難道我夢到的男子,就是當年被我祖先刺死在的始皇帝嬴政?

可是他明明是死在皇陵裏,又怎麽會在這洞庭湖的水底呢?

想到這裏,我搖了搖頭,心道隻是個夢而已,水底是龍王棺,雖然都是龍,和祖龍的龍又不是一個意思了。

但是我還是很在意,在這種時候我忽然做了這種夢,讓我有些不安的感覺。

從五百多年前的明朝,我馬家的先祖馬儀,到二十年前,我爺爺馬元勳。馬家和這龍王棺都有不解之緣,難道這緣分的來源並不止於明朝,而是更早?

我想起夢醒之前棺中的皇袍男子叫的那個名字,趙長星。

這個名字我從沒聽過,更別提和秦始皇扯上關係了。

但是人一般是不會夢到自己毫無印象的東西的,難道我是從哪裏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