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悠加更

外篇 悠然期 四 方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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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悠靜靜的看著他,眼前的男人,麵容英俊,衣著華貴――明明是她碰不得的人,可他眼中那一絲孩童般脆弱而無措的光,卻讓她舍不得移開眼睛。

究竟是什麽樣的寂寞,叫這麽高高在上的人也有如此讓人不忍的眼神?

“王爺雨中到訪,可是為了什麽事麽?”

“沒什麽,隻是……”

隻是怎樣,他卻突然住了口,微微垂下頭,接過她手上的茶壺去倒茶。方悠如何能讓他做這樣的事,急忙劈手奪過了,一遞一檀之間,她手中的高熱傳到他的手上,一陣柔軟滾燙,他也不知怎的,一下子便握住了。可握住之後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那樣放在掌心裏,卻又不舍得放掉。

轉眼間,他恨不得自己生了慕容蘇那樣的本事,隻幾句話就能把女孩子哄的笑逐顏開。

可他不是。他素來周正,不管為臣還是為人都一心求穩,空自生了一幅好容貌,很多時候他也自覺無趣得很。

見他這樣,方悠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輕聲道:“王爺……”

他一驚,急忙抽回了手。隔了半晌才問道:“方姑娘病情如何?打算何時回家?”

方悠聞言慢慢垂下了頭,道:“這兩天已經大好了,爹爹催著我回去呢。他許了京城都監魯大人的求親,婚事就定在下個月。”

“京城都監魯大人?”他大驚,“是那個剛過完五十三歲壽辰的魯容威?”

數日前曾有請帖到他的府上,不過是給他的侍衛白樂的。白樂的官銜是正五品都監,轄區在魏中,算是魯容威的同僚。若論身份,區區一個魯容威還請不起身為皇室宗親的魏王。

方悠不過十八歲,這個魯容威做她父親都綽綽有餘!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魯大人的年歲是有些大,不過他的結發妻子前些日子剛剛去世,我嫁過去也算是做大夫人了。爹爹說,我們家門貧寒,上不得下不得,與其作達官貴人的妾,不如作名正言順的妻……這樣,也好。”

這最後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聲音極輕,慕容宸聽在耳中卻仿佛千斤之錘,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的砸在心上。

竟有難以言喻的刺痛蔓延開來。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渾身冰冷。她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從此再不能來看她,再不能促膝長談,再不能……

午後的酒意霎那間昏昏沉沉的湧了上來,他腦中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的重重抓住她的手,下一刻,嘴唇便覆了上去。

掌下的肌膚因為病中而滾燙,她的嘴唇卻是微涼,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柔軟的不可思議。屋內的暖香把他最後的一點的理智也淹沒了,他隻想著,除非這樣的感知她,否則他心裏那一點刺痛終究不能平複。原本就那樣寂寞的遼陽京,他不想回到那種寂寞裏去。

她隻是微微的掙紮了一下就不再抗拒,任憑他的嘴唇輾轉廝磨,舌尖微挑,纏綿濕潤。漸漸帶了侵略性,漸漸加深,漸漸的她都不知道是誰主動了。她的手仍舊被他牢牢地抓著,她動不了,也不想動,今夕何夕,不過是一瞬間紅塵顛倒。

過了很久他才想到放開她,卻還是不舍得離開,近近的貼著,隻要一低頭又可以碰觸。她還不懂得親吻,因此喘了很久才平息來下,彼此的呼吸交錯,她淺淺的聲音像幼貓一般柔弱:“王爺……”

他一低頭,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叫我的名字……慕容……宸……”

尊貴的皇姓,尊貴的男人。她不敢,吐出口的依舊還是那個敬稱,他側過頭又封住她的唇,纏綿的呢喃因為唇瓣的密合而顯得有些模糊:“……叫我的……名字……”

“……宸……”

低低的呼喚讓他的身子輕輕的顫動了一下,舌尖毫不猶豫的分開她的齒列,又再度深入。

正是難解難分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白樂溫潤的聲音道:“爺,雨已經停了,是否要回府?”

白樂是故意的!可是也讓慕容宸一瞬間清醒過來,頓時想到懷中的女子還在病著,急忙住了手。眼前的方悠滿臉緋紅,嘴唇更是鮮豔欲滴,他的心裏一蕩,卻也知道不能再做什麽了,隻是用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柔聲道:“你……”

“悠然。我的小名……叫做悠然。”

“悠然。”他輕輕的吻在她的頰邊,“等著我。不出十天,我一定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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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並不長,可首先,他要想著好怎樣說服吳櫻。

說起來,不過是納個妾而已,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但他和吳櫻少年夫妻,情深意切,就算是如今也沒有斷了恩情。這件事必然會讓吳櫻不高興,他不能無視她的感受。

這算什麽?

他要納妾,又怕傷了正妻的心。這算什麽?他是這樣猶豫不決的一個人,戰場殺敵他不怕,陰謀詭計他不屑,溫潤如玉的魏王,唯獨對這家務事,他怎樣也斷不清。

其實他可以不再去見方悠,所謂的承諾在皇家貴族裏根本就不值一曬;或者選擇不理會吳櫻,吳櫻再凶,一個小女子總不能反出魏王府去。

可是……

他思量了一整夜也沒有個頭緒,第二天,卻意外的接到了皇上要他入宮的消息。

這一天並不是大朝,他可以不用去麵聖,但皇帝一道禦詔把他叫去禦書房,顯然是有要緊的事情商量。

他隻得暫時放下那些小兒女的私情,整頓衣冠,入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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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德帝已經換下了朝服,隻穿著一件明黃雲海龍紋常服,正低著頭批閱奏章。近侍大太監花子常在一旁伺候著筆墨,四下裏的火龍燒得很旺,屋子裏溫暖如春。

慕容宸見禦書房裏的不是尋常的秉筆太監,知道所談事情必定機密,急忙跨上兩步行下禮去。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筆就去扶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四弟不必行此大禮。”

慕容宸不動如山,恭敬道:“皇上招臣弟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裕德帝軒了軒眉,揮手連侍立的宮女一並遣了,隻留下一個花子常,這才道:“四弟可知道蜀王納妃一事?”

慕容宸一愣,搖了搖頭。他是確實不知道。慕容捷不是才回了蜀地麽?怎麽又要納妃了?按大酉的規矩,宗親皇室納正妃必須要到宮裏來成禮,這千裏迢迢的一來一回,不是白白的折騰?

其實蜀王納妃也是應該的。慕容捷十七歲上娶了元妃嶽氏,沒過兩年嶽氏便死了。他又不是個喜好女色的人,至今也都沒有再娶。

但選在這個時候立妃,時機總有些古怪。

皇帝卻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道:“是朕賜婚的。”

魏王沉默不語。

裕德帝坐在寬大的書案後頭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掂量他的心思。半晌才道:“今日朕收到八百裏加急軍報,西南望月蠻夷意圖謀亂,前鋒軍已出望月樹海,正朝著雅丹城進發。”

慕容宸心中一驚,雅丹城是西南邊防的第一道關卡,那裏也屬於慕容捷所在的蜀地管轄之下。望月蠻夷雖不能和北方鐵騎相提並論,但既然有戰況,為何還要急著把慕容捷招回京城,還說要納什麽妃子?

這想法幾乎脫口而出,但隻是一瞬間他便冷靜下來。他雖然不屑於權術陰謀,但並不代表他是傻子,從小在宮廷裏長大的皇子,有哪一個是傻子?

他不愛與人爭執,可他還是看得清。

慕容晟實為皇帝,手上卻沒有絕對的兵權。唯一死心塌地忠於他的隻有身為帝師的龍騎大將軍奚仲所率領的八萬京營,就連奚仲的兒子奚月華都不見得是個靠得住的。

上位四年,就算他不急,中宮那位也該急了。

看來這第一口,是打算從西南邊防咬起了。慕容捷若敢抗旨,自然是謀逆犯上的罪名;若忍了,西南的守備兵權少說得有一半送到皇帝手裏。皇帝怎麽能讓他回去?

說不準這望月蠻夷之事也有人挑頭,否則區區流竄在樹海的蠻族,怎敢與天朝相抗?

他想了想,問道:“皇上打算調那一路將領帶兵?”

慕容晟狹長的雙眸閃了閃,唇角帶了點微微的笑意:“四弟,你說呢?”

看來是非把他拖下水不可了。慕容宸暗地裏皺了皺眉,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臣弟以為,此事應由軍政處幾位大人共同商議而定。臣弟不敢置喙。”

皇帝對這明顯推托的說法也不生氣,笑道:“四弟不必客氣,朕隻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如此……以臣弟看來,龍騎大將軍之子奚月華文韜武略戰功赫赫,若由他帶兵,西南蠻夷之亂不在話下。”

他知道他既然來了,那就是一定要說的。但該怎麽說,什麽時候說,又是另外一件事。

慕容晟聽完朗聲笑道:“四弟所想真是與朕不謀而合。月華是朕手下戰功第一的少將軍,朕讓他和左將軍一起領兵,此次蠻夷之亂必定事半功倍。”

左將軍田展桐是慕容捷的表舅父,朝中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這麽做想必也是為了安撫身在遼陽京的慕容捷。至於奚月華,他的父母姐妹妻兒都留在京城,就算將在外也不敢不從君令。

不過可以預想的是,既然奚月華為主帥,那田老將軍一旦離了遼陽京想必沒辦法過太平日子了。真要讓田若桐上了戰場,蜀地的邊防將士怎麽肯聽區區一個少將軍的話?

慕容宸背上已是冷汗涔涔,他隱隱的明白了,剛進京城時那股不安動蕩之氣究竟緣何而來。

皇帝這一次可謂用心良苦,但其中最關鍵的一環還沒有說出口。

果然,等慕容晟笑完,便上前一步握住慕容宸的手,沉聲道:“四弟,蜀地與遼陽京之間就要靠你了。有你替朕看著,朕才能心安。”

如果蜀地駐軍不服奚月華管製,甚或慕容捷就此放手一搏,京營八萬守軍擋不住蜀地訓練有素的兵馬,這個時候,魏中二十萬郡**就是最好的盾牌。

換言之,他要他回去,馬上。

皇帝與他雖不是一母所生卻從小交好。彼時慕容捷尚為太子,慕容蘇深得先皇疼愛長伴君側,其他幾個弟弟又小。楚王沉穩,魏王溫厚,一直以來相攜相伴,十分和睦。

如今他為君,他為臣,,即使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利用他一樣會幫助他陪伴他。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懷疑,何況是心思深沉的皇帝?

不為利益不為權利,隻因為他是大酉的魏王,隻因為他是他最親厚的兄長。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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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宸的故事會盡快寫完的

ps:為了不影響新章的閱讀,前文的修改還是放在12點左右